話說寶玉在林黛玉房裡講“耗子精”的故事,寶釵突然進來,還諷刺寶玉元宵節時連“綠蠟”的典故都不知道,三個人就在房間裡互相打趣。寶玉原本擔心黛玉飯後貪睡,要是積食了,或者夜裡困乏沒精神,對身體都不好。幸好寶釵來了,大家說說笑笑,黛玉這才沒了睡意,寶玉這才放下心來。忽然聽到自己房裡傳來吵鬨聲,大家都側耳細聽,林黛玉先笑著說:“這是你媽媽和襲人在叫嚷呢。襲人也就算了,你媽媽要是還認真數落她,那就真是老糊塗了。”
寶玉趕忙要過去,寶釵連忙一把拉住他說:“你可彆和你媽媽吵,她年紀大了,糊塗了,你還是讓著她點兒。”寶玉說:“我知道了。”說完就走過去,隻見李嬤嬤拄著拐棍,站在屋子中間罵襲人:“你這個忘本的小丫頭!我把你提拔起來,現在我來了,你卻大模大樣地躺在炕上,看見我來連搭理都不搭理。一心就想著賣弄風情哄寶玉,哄得寶玉都不理我了,隻聽你們的話。你不過是花幾兩銀子買來的丫頭,在這屋裡就開始搗亂,怎麼能行!信不信我把你拉出去,隨便配個小子,看你還能不能像妖精似的哄寶玉!”襲人一開始還以為李嬤嬤隻是因為她躺著生氣,就趕忙解釋說“生病了,剛出了汗,蒙著頭,沒看見您老人家”之類的話。後來聽李嬤嬤一直說什麼“哄寶玉”“賣弄風情”,還說要把她拉出去配人,不由得又羞愧又委屈,忍不住哭了起來。
寶玉雖然聽到了這些話,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替襲人分辯說她生病了,正在吃藥之類的話,還說:“您要是不信,問問彆的丫頭就知道了。”李嬤嬤聽了這話,越發生氣了,說:“你就隻護著那些小妖精,眼裡都沒我了,我去問誰?誰不幫著你啊,還不都是襲人把你們拉攏過去的!你們那些事兒我都清楚。我這就跟你去老太太、太太跟前評評理。我把你奶大,現在你不用吃奶了,就把我扔在一邊,任由這些丫頭們欺負我。”一邊說,一邊也哭了起來。這時黛玉和寶釵也走過來勸道:“嬤嬤,您就擔待他們一點吧。”李嬤嬤見她們倆來了,就拉住她們哭訴委屈,把之前吃茶、茜雪被攆走,還有昨天酥酪的事兒,嘮嘮叨叨地說了個沒完。
碰巧鳳姐在上房算完輸贏賬,聽到後麵吵吵嚷嚷的,就知道是李嬤嬤又犯老毛病,在數落寶玉身邊的人了。正好她今天輸了錢,正想找個人撒氣。於是連忙趕過來,拉著李嬤嬤,笑著說:“好嬤嬤,彆生氣了。大過節的,老太太今天好不容易高興一天,您是老人家,彆人大聲嚷嚷,您還得管著他們呢;您怎麼自己反倒沒了規矩,在這兒吵吵嚷嚷的,惹老太太生氣可不好。您就說誰不好,我替您教訓他。我家裡燉了熱乎乎的野雞,快來跟我去吃酒。”一邊說,一邊拉著李嬤嬤就走,還喊著:“豐兒,幫你李奶奶拿著拐棍,還有擦眼淚的手帕。”
李嬤嬤被鳳姐連拉帶拽地弄走了,嘴裡還說著:“我也不要這條老命了,今天索性就沒了規矩,大鬨一場,丟個臉,也比受那小丫頭的氣強!”後麵寶釵和黛玉跟著,看到鳳姐這一番操作,都拍手笑著說:“多虧這一陣風,把這老婆子給吹走了。”寶玉點頭歎道:“也不知道這又是哪來的事兒,專挑軟柿子捏。昨天也不知道是哪個姑娘得罪了她,這筆賬又算到彆人頭上。”
話還沒說完,晴雯在旁邊笑著說:“誰又沒瘋,乾嘛去得罪她。就算真得罪了她,有本事就自己承認,彆連累彆人!”襲人一邊哭,一邊拉著寶玉說:“因為我得罪了一個老奶奶,你這會兒又因為我得罪這些人,這還不夠我受的,你還老是牽扯彆人。”寶玉見襲人病成這樣,又添了這些煩惱,連忙忍氣吞聲,安慰她讓她繼續躺著出汗。又見襲人渾身滾燙,就守在她旁邊,歪在一旁,勸她安心養病,彆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兒,彆生氣。襲人冷笑著說:“要是為這些事兒生氣,這屋裡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隻是長此以往,一直這樣,可讓人怎麼辦才好呢。我經常勸你,彆因為我們得罪人,你隻顧著一時為我們出頭,他們可都記在心裡,以後遇到事兒,不管說好聽的還是難聽的,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流淚,又怕寶玉煩惱,隻好又勉強忍著。
過了一會兒,打雜的老婆子煎好了二和藥送過來。寶玉見襲人剛出了點汗,不想叫她起來,就自己端著藥,讓襲人靠在枕頭上喝了,接著讓小丫頭們鋪床。襲人道:“你不管吃沒吃飯,好歹去老太太、太太跟前坐一會兒,和姑娘們玩一會兒再回來。我就安安靜靜地躺一會兒就好。”寶玉聽了,隻好幫襲人取下簪子耳環,看她躺下,自己才往上房去。
寶玉和賈母吃完飯後,賈母還想和幾個老管家嬤嬤鬥牌解悶,寶玉心裡惦記著襲人,就回到自己房間,看到襲人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他自己想睡覺,可天色還早。這時晴雯、綺霰、秋紋、碧痕都找熱鬨去了,和鴛鴦、琥珀她們玩耍,隻看到麝月一個人在外間房裡,在燈下玩骨牌。寶玉笑著問:“你怎麼不和她們一起玩去?”麝月說:“我沒錢。”寶玉說:“床底下堆著那麼多錢,還不夠你輸的?”麝月說:“她們都去玩了,這屋子交給誰看著呢?襲人又生病了。滿屋子上頭有燈,地下有火。那些老媽媽們忙了一天,也該讓她們歇歇;小丫頭們也服侍了一天,這時候也該讓她們去玩玩。所以我就讓她們都去了,我在這兒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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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聽了這話,覺得麝月簡直就像另一個襲人。於是笑著說:“我在這兒坐著,你放心去玩吧。”麝月說:“你既然在這兒,我就更不用去了,咱們倆說說話、開開玩笑不好嗎?”寶玉笑著說:“咱們倆能做什麼呢?怪沒意思的。算了,早上你說頭癢,這會兒也沒什麼事兒,我幫你篦頭吧。”麝月聽了說:“行啊。”說著,就把文具鏡匣搬過來,卸下釵釧,散開頭發,寶玉拿起篦子,一下一下地幫她梳篦。
才梳了三五下,隻見晴雯急匆匆地走進來取錢。一看到他們倆,就冷笑著說:“喲,交杯酒還沒喝,就開始上頭了!”寶玉笑著說:“你來,我也幫你篦一篦。”晴雯說:“我可沒那麼大福氣。”說著,拿了錢,一掀簾子就出去了。
寶玉在麝月身後,麝月對著鏡子,兩人在鏡子裡對視。寶玉對著鏡子裡的麝月笑道:“滿屋子就數她多嘴。”麝月聽了,連忙對著鏡子擺手,寶玉明白了她的意思。忽然聽到“呼”的一聲,簾子一響,晴雯又跑進來問:“我怎麼多嘴了?咱們可得說清楚。”麝月笑著說:“你快去吧,又來問東問西的。”晴雯笑著說:“你又護著他。你們那些偷偷摸摸的事兒,我都知道。等我贏回本錢來再跟你們算賬。”說著,就徑直出去了。這邊寶玉幫麝月梳完頭,讓麝月悄悄地服侍自己睡下,不想驚動襲人。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天清晨,襲人夜裡出了汗,感覺身體輕鬆了一些,就隻喝點米湯調養。寶玉放下心來,飯後就到薛姨媽那邊閒逛。當時正值正月,學堂裡放年假,閨閣中忌諱做針線活,大家都很清閒。賈環也過來玩,正好碰上寶釵、香菱、鶯兒三個人在下圍棋。賈環見了也想玩。寶釵一向把他和寶玉一樣看待,沒什麼彆的想法。今天聽他想玩,就叫他上來一起玩。一盤十個錢,第一局賈環自己贏了,心裡十分高興。後來接連輸了幾盤,就有些著急了。這一盤正好輪到他擲骰子,如果擲出個七點就能贏,如果擲出個六點,下一輪鶯兒擲出三點就能贏。賈環拿起骰子,使勁一擲,一個骰子定在了五,另一個亂轉。鶯兒拍著手直喊“幺”,賈環則瞪著眼,嘴裡“六——七——八”地亂叫。結果那個骰子偏偏轉出個幺來。賈環急了,伸手就抓起骰子,然後就去拿錢,非說是個六點。鶯兒連忙說:“明明是個幺!”寶釵見賈環急了,就瞪了鶯兒一眼,說:“越大越沒規矩,難道爺們還會賴你這點錢?還不把錢放下!”
鶯兒滿心委屈,見寶釵這麼說,也不敢吭聲,隻好把錢放下,嘴裡嘟囔著說:“一個當爺的,還賴我們這幾個錢,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前兒我和寶二爺玩,他輸了那麼多,也沒著急。剩下的錢,還是幾個小丫頭搶了去,他一笑也就算了。”寶釵沒等她說完,連忙喝止。賈環說:“我哪能跟寶玉比啊。你們都怕他,都跟他好,都欺負我不是太太生的。”說著,就哭了起來。寶釵趕忙勸他:“好兄弟,快彆說這話,讓人笑話。”又罵了鶯兒幾句。
正好這時寶玉走過來,看到這情形,就問:“這是怎麼了?”賈環不敢吭聲。寶釵向來知道他們家的規矩,做弟弟的都怕哥哥。卻不知道寶玉並不希望彆人怕他。寶玉心裡想:“弟兄們都有父母管教,我何必多管閒事,反倒讓關係生疏了。況且我是嫡出,他是庶出,就算這樣還有人在背後議論,我要是再管他,那可更不好了。”他心裡還有個奇怪的想法。——你知道是什麼奇怪想法嗎?因為他從小在姊妹堆裡長大,親姊妹有元春、探春,堂姊妹有迎春、惜春,親戚中又有史湘雲、林黛玉、薛寶釵等人。他就認定了,天生人是萬物之靈,凡是山川日月的精華靈秀,都集中在女兒身上,男子不過是些沒用的渣滓罷了。因為有這個奇怪的念頭,他把所有男子都看成糊塗沒用的東西,可有可無。隻是在父親、叔伯、兄弟中,因為孔子說過不能忤逆長輩的話,他才不得不聽。所以,在弟兄之間,他也隻是大概儘點情理就算了,並不覺得自己作為兄長,需要給弟弟們做什麼表率。因此賈環他們都不怕他,隻是因為怕賈母,才讓著他三分。
如今寶釵擔心寶玉教訓賈環,大家都不好看,就趕忙替賈環掩飾。寶玉說:“大正月裡哭什麼呢?這兒不好玩,你就去彆的地方玩。你天天念書,怎麼念糊塗了。比如說這件東西不好,那肯定有彆的好東西,你就扔了這件去拿那個。難道你守著這件東西哭一會兒,它就能變好了?你本來是來玩,找樂子的,要是不能開心,就去彆的地方再找樂子。哭一會兒,難道就算是玩得開心了?隻會給自己找煩惱,還不如趕緊走呢。”賈環聽了,隻好回去了。
趙姨娘見賈環這副模樣,便問道:“又在哪兒碰釘子了?”問了一遍,賈環沒吭聲,再問時,賈環就說:“我跟寶姐姐一起玩,鶯兒欺負我,賴我的錢,寶玉哥哥還攆我走。”趙姨娘啐了一口,說道:“誰讓你去湊那個熱鬨了?你這個沒臉沒皮的下作東西!哪兒不能玩?誰讓你跑去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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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碰巧鳳姐從窗外經過,把這些話都聽在了耳裡。於是隔著窗戶說道:“大正月的,這又是怎麼了?環兄弟還是個小孩子,就算有點小錯,你好好教導他就行,說這些沒用的話乾什麼!不管他做什麼,還有太太和老爺管著他呢,你怎麼能這麼啐他!他現在是主子,就算有不好的地方,自然有教導他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環兄弟,出來,跟我玩去。”
賈環平日裡怕鳳姐比怕王夫人還厲害,聽到鳳姐叫他,連忙連聲答應著出來了。趙姨娘也不敢吭聲。鳳姐對賈環說:“你也是個沒誌氣的!我常跟你說: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想笑就笑,喜歡跟哪個姐姐妹妹、哥哥嫂子玩,就跟他們玩。你不聽我的話,反倒讓這些人教得心思不正,耍起小心眼、霸道起來。自己不自尊自愛,偏要往歪路上走,心裡還老想著壞主意,還總埋怨人家偏心。輸了幾個錢,就成這副樣子!”賈環聽了,隻得老老實實回答說:“輸了一二百文錢。”鳳姐說:“虧你還是個少爺,輸了一二百文錢就成這樣!”回頭叫豐兒:“去拿一吊錢來,姑娘們都在後麵玩呢,把他送過去讓他接著玩。——你明天要是再這麼沒出息、耍心眼,我先揍你一頓,再讓人告訴學堂裡,把你的皮扒了!就因為你這麼不爭氣,你哥哥恨得牙根都癢癢,要不是我攔著,他一腳能把你的腸子踹出來。”說完,喝令賈環:“去吧!”賈環連聲答應著,跟著豐兒拿了錢,就去和迎春她們一起玩了,這裡暫且不提。
再說寶玉正在和寶釵說笑,忽然有人來報:“史大姑娘來了。”寶玉一聽,立刻起身要走。寶釵笑著說:“等等,咱們倆一起去,看看她。”說著,下了炕,和寶玉一起往賈母那邊走去。隻見史湘雲正在那兒又說又笑,看見他們倆過來,連忙問好,和他們打招呼。這時林黛玉也在旁邊,就問寶玉:“你剛才在哪兒呢?”寶玉說:“在寶姐姐家。”黛玉冷笑著說:“我說呢,怪不得在那兒被絆住了,不然早就飛過來了。”寶玉笑著說:“隻許我跟你玩,給你解悶兒?不過偶爾去她那兒一趟,你就說這種話。”林黛玉說:“這話真沒意思!你去不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沒叫你給我解悶兒。你以後乾脆彆理我好了!”說完,就賭氣回自己房間去了。
寶玉趕忙跟了過去,問道:“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就算是我說錯了,你好歹也在那兒跟彆人說笑一會兒。怎麼又自己一個人悶著。”林黛玉說:“你管我呢!”寶玉笑著說:“我自然不敢管你,可不能看著你自己糟蹋自己的身子啊。”林黛玉說:“我把身子糟蹋壞了,我死了,跟你有什麼關係!”寶玉說:“何必呢,大正月的,彆說什麼死啊活的。”林黛玉說:“我偏要說死!我這會兒就死給你看!你怕死,你就長命百歲,怎麼樣?”寶玉笑著說:“要是像你這樣一直鬨,我還怕死呢?倒不如死了乾淨。”黛玉趕忙說:“就是,要是這麼鬨下去,還真不如死了乾淨。”寶玉說:“我說的是我自己死了乾淨,你可彆聽錯了賴我。”
正說著,寶釵走過來,說:“史大妹妹在等你呢。”說著,就推著寶玉走了。這邊黛玉心裡越發煩悶,隻能對著窗前流淚。沒過一會兒,寶玉又回來了。林黛玉見了他,哭得更厲害了,抽抽噎噎的。寶玉見這情形,知道很難勸住,便搜腸刮肚地說了許多溫柔體貼的話來勸慰她。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黛玉就先說道:“你又來乾什麼?現在有人陪你玩,又比我會念書,會作詩,會寫字,會說笑,還怕你生氣,拉著你走,你還來乾什麼?我的死活隨我去好了!”
寶玉聽了,趕忙走上前,輕聲說道:“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連‘親不間疏,先不僭後’這句話都不明白?我雖然糊塗,可這兩句話還是懂的。第一,咱們是姑舅姊妹,寶姐姐是兩姨姊妹,論親戚關係,她比你疏遠。第二,你先來的,咱們倆一桌吃飯,一床睡覺,一起長大,她才剛來不久,怎麼會因為她而疏遠你呢?”林黛玉啐了一口,說:“我難道是讓你疏遠她?我成什麼人了!我是為了我的心。”寶玉說:“我也是為了我的心。難道你隻知道自己的心,不知道我的心嗎?”林黛玉聽了,低下頭,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就知道怪彆人動不動就生你的氣,你卻不知道你自己的行為讓人難受。就拿今天的天氣來說,明明這麼冷,你怎麼反倒把青膁披風脫了呢?”寶玉笑著說:“我本來穿著呢,見你一惱,我一著急就脫了。”林黛玉歎了口氣,說:“回頭傷風了,又該吵著要吃的了。”
兩人正說著,隻見湘雲走過來,笑著說:“愛哥哥,林姐姐,你們天天在一起玩,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們也不理我。”黛玉笑著說:“就你這咬舌子愛說話,連個‘二’哥哥都叫不清楚,老是‘愛’哥哥‘愛’哥哥的。回頭下圍棋,又該你喊‘幺愛三四五’了。”寶玉笑著說:“你老學她,小心明天你也咬起舌頭來。”史湘雲說:“她一點兒都不讓人,專門挑彆人的毛病。就算你比彆人強,也用不著見一個就打趣一個吧。我指個人,你要是敢挑她的短處,我就服你。”黛玉忙問是誰。湘雲說:“你要是敢挑寶姐姐的短處,就算你厲害。我承認我不如你,可寶姐姐哪兒比不上你了。”黛玉聽了,冷笑著說:“我當是誰,原來是她!我哪兒敢挑她的毛病。”寶玉沒等她說完,趕忙用彆的話岔開了話題。湘雲笑著說:“我這一輩子肯定比不上你。我就盼著明天你能找個咬舌的林姐夫,到時候你就天天聽‘愛’‘厄’的吧。阿彌陀佛,那才叫有意思呢!”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湘雲趕忙轉身跑開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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