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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寵虢公周鄭交質 助衛逆魯宋興兵(1 / 1)

鄭莊公聽聞公孫滑借兵前來攻打鄭國,便向群臣詢問應對之策。公子呂說道:“斬草要是不除根,到了春天它又會重新生長。公孫滑能逃脫一死已是萬幸,如今反倒借了衛國的軍隊來犯。這是因為衛侯不了解共叔段襲擊鄭國的罪行,所以才以幫助公孫滑解救祖母為由出兵。依臣下愚見,不如寫一封書信給衛侯,說明其中緣由,衛侯必然會撤兵回國。公孫滑勢力一旦孤立,我們不用交戰就能將他擒獲。”莊公覺得有理,說道:“確實如此。”於是,派遣使者帶著書信前往衛國。

衛桓公收到書信,展開閱讀,上麵寫道:“寤生再次叩拜,敬呈衛侯賢侯殿下:我鄭國遭遇家門不幸,骨肉之間相互殘殺,實在有愧於鄰國。然而,當初分封京城給叔段,並非我對兄弟不友愛;叔段倚仗寵愛而作亂,實在是他對兄長不恭敬。我考慮到先王世代守護的國家,不得不除掉他。母親薑氏,因為溺愛叔段,心中不安,避居到潁城,我已經將她接回,好好奉養。如今逆子公孫滑,不明父親的過錯,投奔貴國。賢侯您不了解其中的是非曲直,便派兵來到我國。我反思自身,並沒有得罪貴國之處,還望賢侯與我一同聲討亂賊,不要損傷我們兩國的情誼。鄭國將不勝榮幸!”

衛桓公看完書信,大驚失色,說道:“叔段不義,自取滅亡。我為公孫滑興兵,實在是助紂為虐。”於是,立刻派遣使者召回本國的軍隊。然而,使者還未趕到,公孫滑的軍隊趁著廩延防備空虛,已經攻下了此地。鄭莊公得知後,勃然大怒,命令大夫高渠彌率領二百輛兵車,前去爭奪廩延。此時,衛國的軍隊已經撤回,公孫滑勢單力薄,難以抵擋,隻好放棄廩延,再次逃奔到衛國。公子呂乘勝追擊,一直追到衛國邊境。

衛桓公緊急召集眾臣,商議是戰還是守的計策。公子州籲進言說:“水來了就用土去掩,敵軍來了就派將領去迎戰,這有什麼可猶豫的呢?”大夫石碏卻上奏道:“不行,不行!鄭國軍隊前來,是因為我們幫助公孫滑叛亂導致的。之前鄭伯有書信送來,我們不如也寫封信回複他,承認錯誤,向他謝罪。這樣不用出動軍隊,就能讓鄭國軍隊退兵。”衛桓公說:“愛卿所言極是。”隨即命令石碏寫信,送給鄭伯。信中寫道:“完再次叩拜,呈給王卿士鄭賢侯殿下:我誤聽了公孫滑的話,以為貴國殺弟囚母,讓孫侄無處容身,所以才興兵。如今讀了您的來信,才完全了解京城太叔的叛逆行為,真是後悔不已。我已經立即收回在廩延的軍隊,倘若承蒙您的諒解,我會將公孫滑捆綁起來獻給您,重新與貴國修好。還望賢侯考慮。”

鄭莊公看完書信後,說:“衛國既然已經認罪,我還有什麼可苛求的呢?”

國母薑氏聽說莊公興兵討伐衛國,擔心公孫滑被殺,絕了太叔段的後嗣,便向莊公哀求道:“懇請你念在先君武公的血脈,留公孫滑一命!”莊公既礙於薑氏的情麵,又考慮到公孫滑孤立無援,掀不起什麼風浪,於是給衛侯回了一封信,信中隻是說“謹遵您的教誨撤兵,願兩國重歸於好。公孫滑雖然有罪,但我那叛逆的弟弟就這一個兒子,懇請您將他留在貴國,以延續叔段的祭祀。”同時,莊公召回了高渠彌的軍隊。公孫滑後來在衛國終老,這是後話了。

周平王因為鄭莊公長時間不在朝廷任職,偶然間虢公忌父前來朝見,兩人交談十分投緣,平王便對虢公說:“鄭侯父子執掌朝政多年,如今卻長時間不來履職,我想讓你暫且代理政務,你可不要推辭。”虢公叩首說道:“鄭伯不來,想必是他國內有變故。我若代他執政,鄭伯不僅會怨恨我,還會埋怨大王您。我不敢接受您的命令!”虢公再三推辭,然後回到了本國。

實際上,鄭莊公雖然身在鄭國,但在王都安排了人,打聽朝中的大小事情,一有動靜就馬上傳報。這次平王想要將朝政分給虢公,鄭莊公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當天就駕車前往周朝,朝見平王之後,上奏說:“我承蒙聖上的恩寵,父子相繼執掌朝政。我實在沒有什麼才能,有愧於這個職位,希望能辭去卿士的爵位,回到自己的封國,儘到臣子的本分。”平王說:“你長時間沒有到任,我心裡一直牽掛著。如今看到你來,我就像魚兒得到了水一樣。你怎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呢?”

莊公又上奏道:“我國發生了逆弟叛亂的變故,我因此曠職已久。如今國內的事情剛剛處理完畢,我就星夜趕來朝見。我在路上聽到傳言,說大王您有把朝政委托給虢公的意思。我的才能遠遠比不上虢公,怎麼敢屍位素餐,從而得罪大王您呢?”平王聽到莊公提到虢公的事情,頓時滿臉羞愧,勉強說道:“我與你分彆許久,也知道你國內有事,所以想讓虢公暫且代管幾天,等你到來。虢公再三推辭,我已經讓他回國了。你又何必猜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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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公接著上奏說:“朝政,是大王的朝政,並非我一家的朝政。用人的權力,應該由大王親自掌控。虢公才能足以輔佐朝政,我理應讓位。不然,群臣一定會認為我貪戀權勢,不懂進退。還望大王明察!”平王說:“你父子對國家有大功,所以我才相繼將大政托付給你們,四十多年來,我們君臣相處融洽。如今你卻懷疑我,我該如何表明自己的心跡呢?你如果一定不相信我,我就讓太子狐到鄭國做人質,怎麼樣?”

莊公再次叩拜推辭道:“從政或罷政,這是臣下的職責,哪有天子把人質托付給臣子的道理呢?恐怕天下人會認為我要挾君主,那我就是罪該萬死了!”平王說:“不是這樣的。你治理國家有方,我想讓太子到鄭國去了解民情,同時也借此消除眼下的猜疑。你要是堅決推辭,那就是我的罪過了。”莊公再三推辭,不敢接受這個旨意。

群臣上奏說:“依我們大家的商議,大王不派人質,無法消除鄭伯的疑慮;但如果隻派一方人質,又會讓鄭伯違背臣子的道義。不如君臣互相交換人質,雙方都消除猜忌,這樣才能保全上下之間的恩情。”平王說:“這樣很好!”莊公先派人接來世子忽到周朝做人質,然後向平王謝恩。周太子狐也前往鄭國做人質。史官評論周鄭交質這件事,認為君臣之間的名分,到這時已經完全被廢棄了。有詩歎道:“腹心手足本無私,一體相猜事可嗤。交質分明同市賈,王綱從此遂陵夷!”

自從交換人質之後,鄭伯留在周朝輔佐朝政,一直相安無事。平王在位五十一年後去世。鄭伯與周公黑肩一同代理朝政。鄭伯讓世子忽回到鄭國,迎接太子狐到周朝繼承王位。太子狐因為父親去世時,自己沒能在身邊侍奉、送終,過度哀傷,到了周朝之後就去世了。太子狐的兒子林繼承王位,這就是桓王。眾多諸侯都來奔喪,並拜見新天子。虢公忌父最先趕到,他的一舉一動都合乎禮數,大家都很喜歡他。

桓王為父親因為到鄭國做人質而死感到痛心,而且看到鄭伯長期把持朝政,心中既懷疑又懼怕。他私下與周公黑肩商議說:“鄭伯曾經讓先太子到他的國家做人質,想必他一定輕視我。君臣之間,恐怕難以相安無事。虢公做事非常恭敬,我想把朝政交給他,你覺得怎麼樣?”周公黑肩上奏說:“鄭伯為人嚴厲刻薄,缺少恩情,不是忠誠順從的臣子。但是我們周朝東遷到洛邑,晉國和鄭國功勞很大。如今剛剛改元,就突然剝奪鄭伯的政權,交給彆人,鄭伯必定會憤怒,很可能會有囂張跋扈的舉動,不能不考慮周全。”桓王說:“我不能坐以待斃,受製於人,我的心意已決。”

第二天,桓王早朝,對鄭伯說:“你是先王的臣子,我不敢讓你屈居於群臣之列。你還是自行安排吧。”莊公上奏說:“我早就該辭去政務了,現在就向您告辭。”於是,莊公氣衝衝地走出朝堂,對人說:“這個小子忘恩負義,不值得輔佐!”當天就駕車回到了鄭國。

世子忽率領眾官員出城迎接,詢問父親回國的原因。莊公把桓王不用他的話複述了一遍,眾人聽了都感到憤憤不平。大夫高渠彌進言說:“我們主公兩代輔佐周朝,功勞巨大。況且之前太子在我國做人質,我們也從未失禮。如今舍棄我們主公而任用虢公,這太不仁義了!我們為什麼不興兵攻打周城,廢掉現在的周王,另立賢明的君主呢?天下諸侯,誰敢不畏懼鄭國,到那時,我們稱霸一方的大業就可以實現了!”

潁考叔卻說:“不行!君臣之間的倫理,就如同母子關係。主公不忍心怨恨自己的母親,又怎麼忍心怨恨君主呢?我們隻需隱忍一年多,然後去周朝朝見,周王一定會有悔意。主公不要因為一時的憤怒,而損害先公為國家儘忠守節的大義。”

大夫祭足說:“依臣下愚見,兩位大臣的話都有道理,應當兼而用之。我願意率領軍隊直抵周朝邊境,借口說國內年成不好,到溫洛一帶尋找食物。如果周王派使者來責備,我們也有說辭。如果他沒有任何表示,主公再去朝見也不晚。”莊公批準了祭足的奏請,命令他率領一支軍隊,相機行事。

祭足率軍巡查到溫洛邊界,聲稱:“我們鄭國今年遭遇饑荒,糧食匱乏,特向溫大夫請求借一千鐘粟米。”溫大夫以沒有接到王命為由,拒絕了他。祭足說:“如今正是二麥成熟的時節,足夠我們獲取糧食。我們自己去取,何必向你請求!”於是,他派遣士兵各自準備好鐮刀,分頭將田間的麥子全部割下,滿載而歸。祭足親自率領精兵,往來接應。溫大夫知道鄭國軍隊強盛,不敢與之相爭。

祭足在邊界駐紮休息了三個多月,再次巡查到成周地區。當時是秋七月中旬,看到田間的早稻已經成熟,祭足吩咐軍士假扮成商人的模樣,把車輛埋伏在各個村子裡。三更時分,士兵們一齊動手,將稻穗割下,五更時集中完畢。成周郊外的稻禾被收割一空。等到守將發覺,點兵出城時,鄭國的軍隊已經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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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地和成周兩處都有文書送到洛京,向桓王奏報鄭國軍隊盜割麥禾的事情。桓王大怒,立刻想要興兵問罪。周公黑肩上奏說:“鄭國的祭足雖然盜取了麥禾,但這隻是邊境上的小事,鄭伯不一定知道。因為這點小怨恨就拋棄至親,實在不可取。如果鄭伯心中不安,必然會親自來謝罪修好。”桓王批準了周公黑肩的奏請,隻是命令邊境各地加強防範,不許他國軍隊入境。對於鄭國割麥割稻這件事,不再追究。

鄭伯見周王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果然心中不安,於是決定去周朝朝見。正要出發時,忽然有人報告:“齊國有使臣前來。”莊公接見齊國使臣,使臣傳達了齊僖公的命令,約鄭伯到石門相會。莊公正想與齊國結交,便前往石門赴約。

兩位國君見麵後,歃血為盟,相約結為兄弟,約定有事相互幫助。齊侯趁機問道:“世子忽是否已經婚娶?”鄭伯回答說:“還沒有。”僖公說:“我有一個愛女,雖然年紀還小,尚未成年,但很有才華和智慧。倘若你不嫌棄,願意讓她成為世子忽未來的妻子。”鄭莊公連連稱謝。

回到鄭國後,鄭莊公把這件事告訴了世子忽。世子忽回答說:“妻子,就是要與丈夫地位相當,所以才叫配偶。如今鄭國小,齊國大,大小不相稱,孩兒不敢高攀。”莊公說:“求婚是齊國主動提出的,如果與齊國結為甥舅之親,以後很多事情都可以依靠他們,你為什麼要推辭呢?”世子忽又回答說:“大丈夫應當立誌自立,怎麼能依靠婚姻呢?”莊公欣賞他有誌氣,也就不再勉強他。

後來齊國的使者到鄭國,聽說鄭世子不願意成婚,回國後將此事奏知僖公。僖公感歎道:“鄭世子可真是謙讓到了極點!我女兒年紀還小,那就等以後再商議吧。”後人有詩嘲笑那些攀高結貴的庸俗之人,認為他們不如鄭忽辭婚這般明智。詩中寫道:“婚姻門戶要相當,大小須當自酌量。卻笑攀高庸俗子,拚財但買一巾方。”

一天,鄭莊公正與群臣商議前往周朝朝見的事情,恰好這時衛桓公去世的消息傳來。莊公向使者詳細詢問,得知了公子州籲弑君的事情。莊公頓足歎息道:“我們鄭國很快就要遭受兵禍了!”群臣問道:“主公為什麼這麼說呢?”莊公說:“州籲向來喜歡用兵,如今他既然已經篡位,必然會憑借武力來實現自己的野心。鄭國和衛國有嫌隙,他要試探武力,必然會先針對鄭國,我們應該提前做好準備。”

先來說說衛州籲是怎樣弑君的。衛莊公的夫人,是齊國太子得臣的妹妹,名叫莊薑。莊薑容貌美麗,卻沒有生育子女。莊公的次妃是陳國女子,名叫厲媯,同樣未能生育。厲媯的妹妹戴媯,跟隨姐姐嫁到衛國,生下兩個兒子,分彆叫完和晉。莊薑生性不嫉妒,便將完當作自己的兒子撫養。她還向莊公進獻宮女,莊公寵愛這個宮女,生下了州籲。州籲性格殘暴,喜好武力,熱衷於談論軍事。莊公溺愛州籲,對他的行為聽之任之。

大夫石碏曾勸諫莊公說:“我聽說疼愛子女的人,應該用道義去教導他們,不讓他們走上邪路。過度寵愛必然會導致驕縱,驕縱就會引發禍亂。主公如果想把君位傳給州籲,就應當立他為世子。如果不想傳位給他,就應當稍加約束,這樣或許能避免驕奢淫逸帶來的災禍。”但莊公沒有聽從。石碏的兒子石厚,與州籲關係很好,時常一同乘車外出打獵,騷擾百姓。石碏為此將石厚鞭打五十下,鎖禁在空房裡,不許他出門。然而石厚翻牆逃走,跑到州籲府中,與州籲同吃同住,再也不回家,石碏對此無可奈何。

後來莊公去世,公子完繼承君位,這就是衛桓公。桓公生性懦弱,石碏知道他難有作為,便告老還鄉,不再參與朝政。州籲越發肆無忌憚,日夜與石厚商量篡奪君位的計策。這時,周平王去世的訃告傳來,桓王林剛剛即位,衛桓公打算前往周朝吊唁慶賀。石厚對州籲說:“大事可以成功了!明天主公前往周朝,公子你可在西門設下餞行酒宴,預先在門外埋伏五百名甲士。等酒過幾巡,你就從袖中抽出短劍刺殺他。手下有不順從的,立刻斬首。這樣,諸侯之位就能輕易到手。”州籲聽後十分高興,預先命令石厚率領五百名壯士,埋伏在西門外。

州籲親自駕車,將桓公迎到行館,筵席早已備好。州籲恭敬地進酒說:“兄侯遠行,我備下薄酒為你餞行。”桓公說:“又讓賢弟費心了。我這次出行不過一個多月就回來,煩請賢弟暫時代管朝政,一定要小心謹慎。”州籲說:“兄侯放心。”酒至半巡,州籲起身,滿滿斟了一杯金盞,敬給桓公。桓公一飲而儘,也斟滿一杯回敬州籲。州籲雙手去接,假裝失手,將酒杯掉在地上,急忙撿起來,親自清洗。桓公沒有察覺他的詭計,讓人取來酒杯重新斟酒,想要再敬州籲。州籲趁機快步閃到桓公背後,抽出短劍,從背後刺去。短劍穿透桓公胸膛,桓公當場重傷身亡。此時是周桓王元年春三月戊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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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桓公的大臣們,向來知道州籲武力過人,石厚又率領五百名甲士圍住公館,眾人估量自己的力量無法與之抗衡,隻得投降。他們用空車裝載桓公屍體進行殯殮,對外假稱桓公暴病而亡。於是,州籲取代桓公成為國君,任命石厚為上大夫。桓公的弟弟晉,則逃奔到邢國去了。史臣寫詩感歎衛莊公因寵愛州籲而導致禍亂,詩中說:“教子須知有義方,養成驕佚必生殃。鄭莊克段天倫薄,猶勝桓侯束手亡。”

州籲即位三天後,聽聞外麵沸沸揚揚,到處都在傳說他弑兄的事情。於是,他召來上大夫石厚商議:“我想在鄰國樹立威望,以此壓製國內的百姓,你認為該討伐哪個國家呢?”石厚上奏說:“鄰國與我們都沒有仇怨。隻有鄭國,當年因為公孫滑之亂,曾來攻打我國。先君莊公被迫服罪求和,這是我國的恥辱。主公如果要出兵,非鄭國不可。”州籲說:“齊國和鄭國在石門結盟,兩國結為朋黨,衛國如果討伐鄭國,齊國必定救援,一個衛國怎麼能抵擋兩個國家呢?”石厚又上奏說:“當今異姓諸侯國中,宋國爵位為公爵,最為尊貴。同姓諸侯國中,魯國被尊為叔父之國。主公想要討伐鄭國,必須派使者前往宋國和魯國,請求他們出兵相助,再聯合陳國和蔡國的軍隊,五國共同行動,還怕不能取勝嗎?”州籲問:“陳國和蔡國是小國,一向順從周王。鄭國與周王剛剛產生嫌隙,陳國和蔡國必定知曉,招呼他們討伐鄭國,不愁他們不來。但宋國和魯國這樣的大國,怎麼能強迫他們出兵呢?”石厚接著奏道:“主公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從前宋穆公從他的兄長宋宣公那裡接受君位,穆公臨終時,為報答兄長的恩德,舍棄自己的兒子馮,而將君位傳給兄長的兒子與夷。馮怨恨父親,嫉妒與夷,便逃奔到鄭國。鄭伯接納了他,還常常想為馮起兵攻打宋國,奪取與夷的君位。如今我們聯合各國討伐鄭國,正中鄭伯下懷。至於魯國的國事,由公子翬掌握。公子翬手握兵權,根本不把魯國國君放在眼裡。如果用豐厚的賄賂結交公子翬,魯國軍隊必定會出動。”

州籲聽後十分高興,當天就派使者前往魯國、陳國、蔡國。隻是宋國使者人選讓他犯難。石厚推薦了一個叫寧翊的人,此人是中牟人。石厚說:“這個人能言善辯,可以派他去。”州籲聽從建議,命寧翊前往宋國請求出兵。

宋殤公問:“討伐鄭國是什麼原因?”寧翊說:“鄭伯無道,誅殺弟弟,囚禁母親。公孫滑逃亡到我國,鄭伯也不能容忍,還興兵來討伐。先君畏懼他的強大武力,隻能厚著臉皮服罪。如今寡君想要洗刷先君的恥辱,認為大國與我們同仇敵愾,所以前來借助貴國力量。”殤公說:“我與鄭國向來沒有嫌隙,你說同仇敵愾,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寧翊說:“請您屏退左右,我才能把話說完。”殤公立刻讓左右退下,側身問道:“你有什麼指教?”寧翊說:“君侯的君位,是從誰那裡繼承來的?”殤公說:“是從我的叔父穆公那裡繼承的。”寧翊說:“父死子繼,這是自古以來的常理。穆公雖然有堯舜般的胸懷,無奈公子馮常常因失去君位而懷恨在心。他身處鄰國,心中一刻也沒有忘記宋國。鄭國接納公子馮,兩國交情已經穩固。一旦鄭國扶持馮興兵攻打宋國,國內百姓感念穆公的恩德,不會忘記他的兒子,這樣內外就會生變,君侯的君位就危險了!今天的行動,名義上是討伐鄭國,實際上是為君侯鏟除心腹大患。君侯如果主持此事,我國將出動全部軍隊,聯合魯國、陳國、蔡國的軍隊,一同效力,鄭國的滅亡指日可待!”宋殤公原本就忌憚公子馮,寧翊這番話正中他的心意,於是答應出兵。

大司馬孔父嘉,是殷湯王的後裔,為人正直無私。他聽說殤公聽從衛國出兵的請求,勸諫道:“衛國使者的話不能聽!如果因為鄭伯弑弟囚母有罪,那麼州籲弑兄篡位,難道就不是罪過嗎?希望主公三思。”但殤公已經答應寧翊,沒有聽從孔父嘉的勸諫,很快就出兵了。

魯公子翬接受了衛國豐厚的賄賂,不通過魯隱公作主,就率領重兵前來會合。陳國和蔡國也如期到達,這自不必多說。因為宋公爵位尊貴,被推舉為盟主。衛石厚擔任先鋒,州籲親自率領軍隊殿後,還攜帶了大量糧草,犒勞四國軍隊。五國共有兵車一千三百輛,將鄭國東門圍得水泄不通。

鄭莊公向群臣詢問應對之策,有的主張迎戰,有的主張求和,眾說紛紜。莊公笑著說:“各位的計策都不是良策。州籲剛剛篡位,還未贏得民心,所以借口舊日仇怨,向四國借兵,想要樹立威望壓製眾人。魯公子翬貪圖衛國的賄賂,行事不經過魯國國君同意,陳國和蔡國與鄭國沒有仇怨,都沒有一定要作戰的意願。隻有宋國忌憚公子馮在鄭國,真心協助衛國。我把公子馮送到長葛居住,宋國軍隊必定轉移。再命令子封率領五百步兵,出東門單挑衛軍,假裝戰敗逃走。州籲有了戰勝的名聲,他的目的就達到了。他國內局勢還不穩定,怎麼能長期留在軍中,必定會很快撤兵。我聽說衛國大夫石碏非常忠誠,不久衛國將會發生內亂。州籲自顧不暇,怎麼能危害到我們呢?”於是,莊公派大夫瑕叔盈率領一支軍隊,護送公子馮前往長葛。莊公又派人對宋國說:“公子馮逃到我國避難,我國不忍心誅殺他。如今讓他在長葛伏罪,希望貴國自行處置。”宋殤公果然轉移軍隊去圍攻長葛。蔡國、陳國、魯國三國軍隊,見宋國軍隊行動,都有撤兵的想法。這時,忽然傳來消息,說公子呂出東門單挑衛軍,三國軍隊登上壁壘,袖手旁觀。

石厚率領軍隊與公子呂交鋒,沒打幾個回合,公子呂就倒拖畫戟逃走,石厚追到東門,公子呂進入城中接應。石厚將東門外的禾稻全部割下,用來犒勞軍士,然後傳令班師。州籲問:“還沒取得大勝,為什麼要回軍?”石厚屏退左右,說出班師的原因,州籲聽後十分高興。石厚到底說了什麼話,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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