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詩為證:“龍門陣豈凡間有,原出天神幻化工。滅取蘇文東海定,唐王方見是真龍。”
徐春和杜印元隨著唐軍衝入陣中,剛一進去,就聽見陣中鑼聲轟然響起,陣門瞬間關閉。緊接著,火炮齊發,火箭如雨般紛紛射向番兵。五萬番兵中,落在後麵的僥幸逃脫性命,而跑在前麵的則被炸得粉身碎骨,根本無法靠近陣內。單說陣中的徐春和杜印元二將,他們緊緊追殺著打著白旗的唐軍。突然,一聲炮響,原本在前麵的兩名唐將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他們發現前路被堵,後路也被擁塞,眼前儘是飛舞的鞭、劍、鐧、棍,從四麵八方朝他們亂打過來。二將奮力抵擋,卻漸漸招架不住,心中一慌,頓時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他們心裡明白,此番性命怕是難保,隻怕難免會被馬踏成肉泥。正所謂“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中亡”。而周文和周武此時已經轉出龍門陣,前去救援其他將領,暫且按下不表。
單說蓋蘇文,他拍馬揮刀,來到陣前,大聲喊道:“本帥今日前來破陣!”薛仁貴一手拿著紅旗,一手提著畫戟,出陣迎戰,說道:“蓋蘇文,你可敢親自進入我這陣中?放馬過來,吃我一戟!”說罷,挺戟直刺蓋蘇文。蓋蘇文連忙用手中的刀急忙招架,二人你來我往,戰了不到六個回合,薛仁貴便拖著戟轉身進入陣中。蓋蘇文以為有機可乘,立刻拍馬追進陣內。
他剛一入陣,外麵就響起一聲震天的大炮轟鳴聲,中門迅速緊閉。整個大陣中,戰鼓如雷般轟鳴,龍頭前的大紅旗猛地一搖,瞬間練成十二個火炮,從頭頂上方呼嘯著打了過來。與此同時,龍的四足之處也火炮齊發,後尾的火炮也緊接著接應,連珠炮般的轟鳴聲震得山崩地裂。周圍的大陣中,煙火衝天而起,這密集的炮火將五路番兵打得焦頭爛額,死傷無數。由於番兵們毫無防備,轉眼間,五路番兵就隻剩下數百殘兵,這些殘兵個個帶傷,有的斷手,有的折腳,狼狽地逃回了番營。
高建莊王遠遠看到龍門陣如此厲害,心中明白這場戰鬥己方損失慘重,毫無益處。而且元帥蓋蘇文進入陣中,生死未卜,恐怕難以成事。此時,火炮聲依舊不絕於耳,莊王擔心炮火會波及到自己,覺得留在這裡太過危險,於是趕忙傳令,讓士兵們收起營帳,向後退了十裡之遙,才重新紮下營寨。此時,陣中就隻剩下蓋蘇文一人一騎,在陣中拚命追趕薛仁貴。
沒過一會兒,陣中鑼聲連響三聲,瞬間裂開數條錯綜複雜的小路。蓋蘇文在這些亂路中東奔西走,不知不覺被引到了陣心。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炮響傳來,薛仁貴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蓋蘇文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前後都無路可走,被密密麻麻的亂兵重重圍住。周圍刀槍林立,戟棍層層疊疊,亂兵們呐喊著,揮舞著兵器向他殺來。蓋蘇文頓時著了慌,他緊緊握住手中的刀,奮力抵擋,前遮後攔,左鉤右掠,拚儘全力保護自己。
然而,他哪裡知道,這龍門陣乃是九天玄女娘娘所設,其中變化多端,幻術無窮。隻見黑旗猛地一搖,瞬間湧出一層攢箭手,他們張弓搭箭,瞄準蓋蘇文的麵門,從四麵八方紛紛射箭。蓋蘇文雖然武藝高強,刀法精湛,但麵對如此眾多的亂兵器同時襲來,也漸漸感到心慌意亂,實在難以招架。再加上攢箭手射來的箭雨,他更是難以躲閃。不一會兒,他身上就中了七箭,肩膀被刀砍傷,耳根被槍刺中,左腿被棍掃到,後心也被鐧擊中。此時的蓋蘇文,真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雖有力氣,卻難以戰勝如此眾多的敵人;雖有雙腳,卻無法逃脫這重重包圍。他高聲呼救,卻無人應答,全身傷痕累累,氣喘籲籲,汗水濕透了脊背。他心中暗自思忖:“我此番性命怕是要丟在這裡了!”
蓋蘇文咬了咬牙,用儘全身力氣,將赤銅刀高高舉起,拚著性命,手起刀落,在亂兵中殺出一條血路,朝著西邊橫衝直撞,終於逃出了陣去。薛仁貴見蓋蘇文逃走,連忙傳令,讓士兵們散開龍門陣,自己則帶著四員總兵,隨後追殺過去。
蓋蘇文逃出陣後,朝著西邊一路狂奔。跑了五六裡路,忽然聽到樹林中一聲號炮響起,一支人馬如猛虎般衝了出來。隊伍中有兩員勇將,他們手持長槍,縱馬而出,大聲喊道:“蓋蘇文,你往哪裡逃?我等奉元帥將令,在此等候多時,還不下馬受縛!”蓋蘇文見狀,大吃一驚,心中暗叫:“我命休矣!唐將休要趕我!”他趕忙兜回馬頭,轉身就跑。
剛跑沒多遠,隻見南邊又衝來一支人馬,薑興霸和李慶先一馬當先,伏兵們齊聲大喊:“不要讓蓋蘇文跑了!”紛紛追了上來。緊接著,西邊炮聲響起,王新鶴和王新溪帶領一支人馬,如潮水般卷殺過來,大叫道:“不要放走蓋蘇文!我等奉元帥將令,前來擒捉於他!”蓋蘇文見三路伏兵同時殺到,心中慌亂到了極點,急忙催馬朝著東邊拚命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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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跑多遠,隻見又有兩員大將從斜刺裡橫腰衝出,正是周青和薛賢徒。他們提槍舞鐧,大聲呼喊著追殺過來。蓋蘇文被這四路追兵一路追殺,一直逃出了越虎城五裡多路。此時,他遠遠看到自己營前莊王正站在那裡。他本想下馬和莊王說幾句話,可又看到唐兵從四路緊緊追趕過來,薛仁貴手持畫戟,在後麵緊追不舍,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蓋蘇文心中悲痛萬分,淚水奪眶而出,對著莊王哭喊道:“狼主千歲,臣一心忠心報國,無奈唐朝勢力太大,我軍被殺得潰不成軍。如今他們追趕得太緊,臣活著不能保狼主複興社稷,死後或許陰魂會暗中相助,再整江山。今日在馬上與千歲一彆,隻怕再無相見之日了。”說罷,他哭著衝過禦營,朝著東邊落荒而逃,拚命奔命。
薛仁貴催動坐騎,緊緊追趕,口中大喝:“蓋蘇文,你惡貫滿盈,難逃天數!今日你的死期已到,還不早早下馬受死,還想往哪裡逃?今日我決不饒你,哪怕你飛上九天,我也定要追上你!”就這樣,薛仁貴一路緊緊追趕著蓋蘇文。
蓋蘇文隻顧著拚命向前逃,不知不覺被薛仁貴追了五十裡。他抬頭一看,隻見眼前波浪滔天,長江滾滾,竟然沒有一條陸路可走。蓋蘇文心中頓時一陣狂喜,暗自想道:“如今我的性命終於可以保住了。”他催馬來到海灘邊,騎著混海駒朝著水中一躍,混海駒四足穩穩地踏在水麵上,擺尾搖頭,朝著水中央遊去。蓋蘇文回頭,對著岸上的薛仁貴哈哈大笑道:“薛蠻子,你枉費心機,如今隻怕再也奈何不了我了。你哪裡知道,本帥命不該絕,有這匹龍駒寶馬。我今日就要騎著它逃命去了。你們中原雖有勇將,卻肯定沒有這樣的寶馬。你若也能下得海來,本帥就把首級割下來給你;你若下不了海,那就多多得罪了,勸你還是空回越虎城去吧,不必再盯著本帥了。料想你想要取我的性命,那是絕不可能的了。”
薛仁貴立馬在海灘上,聽到蓋蘇文的這番話,微微冷笑一聲,說道:“蓋蘇文,你有龍駒寶馬,能下得海去,就以為本帥沒有龍駒寶馬,下不了海麼?我偏要下海來,取你性命,割下你的頭顱,獻給我主。”說罷,他把賽風駒猛地一縱,跳下海中。賽風駒四蹄的毫毛瞬間散開,穩穩地立在水麵上。薛仁貴手持畫戟,晃動著,隨後朝著蓋蘇文追趕過去。
蓋蘇文坐下的馬在水中遊動得並不快,而薛仁貴的坐騎卻如同在平地上奔跑一般,四蹄飛快地奔跑在水麵上,速度極快。蓋蘇文回頭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忍不住大叫一聲:“哎呀!這真是天數已定,我合該喪於薛仁貴之手啊!”他趕忙把馬扣住,開口對薛仁貴說道:“薛元帥,我與你往日無仇,今日無怨,隻不過兩國相爭,各為其主,所以才有這番殺戮。我等都是為了各自的主上,出力爭奪江山,振興社稷,儘忠報效,也算是做到極致了。如今我蓋蘇文自恨無能,屢屢損兵折將,料想難以戰勝唐王,所以才敗逃入海,把這東遼的江山讓給你立功,這也不為過吧。難道你就不肯放過我一條性命,又下海來非要取本帥的首級不可?”
薛仁貴說道:“並非本帥執意要取你性命,不肯放過你。隻是你自己行事不當,當初不該下戰書到中原,得罪大唐天子。你在戰書中大話連篇,言辭十分不敬。天子對此恨之入骨,一直牢記在心,還將此事托付給本帥,非要取你這顆首級不可。這實在不關我個人的事,我也隻能奉命行事,送你性命了。”蓋蘇文聽了這番話,心中懊悔至極,長歎一聲:“罷了,罷了!我雖當初自誇其能,得罪了大唐天子。薛元帥,你能不能救我一命呢?”薛仁貴道:“蓋蘇文,你難道不知道嗎?古語說得好:‘閻王判定三更死,並不相留到四更。’我若容情放你逃走,豈不是自己要犯下抗旨的大罪?”蓋蘇文無奈地說:“也罷,你既然不相容,那就暫且停住馬,拿我這頭去吧。”說罷,他把赤銅刀往自己頸項中一橫,用力一刎,頭顱瞬間落入水中。
薛仁貴見狀,趕忙用戟尖挑起蓋蘇文的頭顱,掛在腰間。隻見蓋蘇文頸中呼地湧起一道風聲,透起後現出一條青龍。青龍望著薛仁貴,把眼珠一閉,頭一點,竟朝著西方天際騰雲而去。隨後,蓋蘇文的身子鮮血一冒,落入水中,沉入了海底。而他的那匹坐騎則遊水前行,去投靠彆的主人了,暫且不表。可憐一員東遼大將,就這樣頃刻之間死於非命。正如詩中所說:“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中亡。蘇文一旦歸天死,高建莊王霸業荒。”
薛仁貴得到蓋蘇文的首級後,滿心歡喜。他縱馬回到岸上,立刻同諸將領兵返回。他把蓋蘇文的首級高高掛在大纛旗上,士兵們齊聲歡呼喝彩。他們打從番營前經過,番營中的小番們抬頭一看,早已看見元帥的頭顱掛在旗竿之上,嚇得連忙如飛一般,跑回禦營報告,暫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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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講薛仁貴回到三江越虎城中,安頓好大小三軍,然後來到銀鑾殿,向朝廷稟奏道:“陛下在上,臣擺下龍門陣,殺傷番將番兵不計其數,將蓋蘇文追趕到東海,逼迫他自刎,現在已經取到他的首級,前來繳旨。東遼失去大將,從此便可平定了。”朝廷聽了薛仁貴的奏報,龍顏大悅,下令將蓋蘇文的首級在東城示眾,又傳下旨意,命令薛王兄明日興兵,一舉將莊王擒來見駕。薛仁貴口稱領旨。當晚,眾人各自回營,安歇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薛仁貴正要點兵去捉拿莊王,軍師徐茂功急忙勸阻道:“元帥,不必興兵。莊王馬上就會前來歸降我邦了。”薛仁貴聽從了軍師的建議,果然沒有發兵,暫且按下不表。
話說番邦高建莊王,在禦營中聽聞蓋元帥已死的噩耗,頓時悲從中來,放聲大哭。他仰天長歎道:“孤家自幼登基,身為東遼國之主,受三川海島的朝貢,長久以來享受太平,從未有過如此大規模的殺戮和損兵折將之事。怎奈近來被天朝興兵征剿,我軍竟無一陣能夠取勝,被打得節節敗退,勢如破竹,關寨儘失,折損的兵將不計其數,真是一敗塗地。如今蓋元帥歸天,我深知已無力再整頓東遼,收複故土。如此一來,我還有何顏麵活在這世上,倒不如自行了斷。”
一旁的扶餘國大王張仲堅,趕忙上前勸阻道:“王兄,何必如此灰心喪氣。自古道,勝敗乃兵家之常事。況且大唐天子仁德兼備,四海聞名,天下皆知。隻因王兄麾下的元帥蓋蘇文,自恃驍勇,又誇口飛刀厲害,才惹來這場禍端。如今他已自投羅網,給東遼帶來如此大難,這一切或許都是天數注定。如今元帥已死,王兄何不獻上降表,歸降大唐,以保性命,日後再慢慢整頓海東,複興社稷,這又有何不可呢?”
高建莊王歎息道:“王兄,你有所不知。大唐勢力強盛,其兵馬曆經多年征戰,長途跋涉,才征服我邦,又怎會輕易容我重興社稷?”張大王說道:“王兄,不必擔憂。唐天子乃仁德之君,絕不會貪圖東遼這點疆土。王兄若肯獻上降表,待我前往唐邦,麵見天子,從中斡旋說和便是。”莊王聽後,心中大喜,當即寫了一道降表,交給張仲堅。
張大王迅速將一切安排妥當,辭彆莊王,出了番營。他跨上雕鞍,帶領八員親隨將官,朝著三江越虎城疾馳而去。到了東門,他抬頭對著城上喊道:“城上的軍士聽著,快報與大唐天子知曉,今有扶餘國王張仲堅,有事要麵見萬歲。”城上的軍士聽聞,連忙稟報給守城官。守城官不敢耽擱,即刻進宮,來到銀鑾殿拜見天子,奏道:“陛下,城外有扶餘國王張仲堅,有事求見萬歲。”天子問道:“他有何事要見寡人?”徐茂功在一旁說道:“他前來求見,想必是為東遼國投降之事,陛下可速速宣他進宮朝見。”天子隨即下令宣張仲堅進見。
守城官領旨出宮,來到東城,放下吊橋,讓張仲堅入城。張仲堅進宮後,走上銀鑾殿,俯伏在地,上奏道:“天朝聖主龍駕在上,臣扶餘國張仲堅前來朝見,願我王聖壽無疆。”天子說道:“王兄平身。”張仲堅口稱“領旨”,雙手捧著笏板,恭敬地站在一旁。天子又問道:“不知王兄見朕,有何奏章?”
張仲堅低頭稱臣,說道:“陛下在上,臣本無事不敢輕易踏入銀鑾殿,今日有事前來,冒犯天顏,罪該萬死,還望聖天子赦罪。”天子道:“王兄既有事前來,何罪之有,奏來便是。”張仲堅說道:“陛下在上,高建莊王雖犯下欺君大罪,但皆是因誤聽蓋蘇文之言,才有今日之禍事。如今蓋蘇文已被我王名將追殺至東海,身亡命隕。莊王追悔莫及,因此臣鬥膽前來,冒犯天威,為其說和。陛下若肯接納,現有高建莊王的降表在此,請聖上禦覽。”天子說道:“既然王兄呈獻降表,呈上來讓朕看看。”近侍領旨,接過降表,鋪展在龍案之上。
天子仔細觀看,隻見降表上寫道:“南朝聖主駕前:小邦罪臣莊王叩首朝拜,願天朝皇爺聖壽無疆。臣愚昧無知,誤聽蓋蘇文之言,擾亂天心,致使國政失序,對陛下極為失禮,罪莫大焉,冒犯了天顏。因此引得我王禦駕親臨敝邑,讓聖心操勞。臣又未能率領文武官員到邊境迎接聖駕,早日招安,獻上降表歸順,以避免後患,反而輕信眾臣讒言,一時之間藐視聖主,屢屢縱容將士橫行霸道,欺負我王,全然不顧天理,這才導致了這場殘酷的殺戮。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致使臣的文武官員屍骸暴露,士兵們遭受刀傷劍砍。蓋蘇文雖聲稱保護國家,實則助紂為虐,使我江山敗落,文武官員慘死。如今他雖已被我皇名將薛元帥取了首級,但臣仍痛恨不已。臣深知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難以饒恕,本應獻上頭顱,以贖前罪。然而,臣實在並無欺君之心,陛下聖明,定能洞察。懇請陛下饒恕臣的罪過,容臣複興社稷,重整乾坤,臣將感恩不儘,情願年年進貢,歲歲來朝,此後絕不再興兵侵犯。望主上容納,臣深感陛下的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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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天子看完降表,十分高興,說道:“既然王兄不畏艱險,前來講和,寡人豈有不準之理。”說罷,收下了降表。張仲堅謝恩完畢,退出午門,徑直回到番營,與莊王相見,回複此事,暫且按下不表。
再說第二天,唐王留下兵馬三十餘萬,偏正將領八十二員,並降下一道旨意,命使臣送到莊王帳下,讓其掌管東遼,重開社稷,複興江山,此般事宜不必詳述。當下便開始選定黃道吉日,準備班師回朝。徐茂功掐算陰陽,選定了一個吉日。大元帥薛仁貴將全部人馬調出越虎城,整頓得整整齊齊。各位大臣、老將以及爵主們,都身著嶄新的裝束,在外等候。底下的總兵、先鋒、遊擊、千總、把總、百戶、守備等一應武職大小官員,個個頭戴明晃晃的頭盔,身披閃亮的鎧甲,騎著駿馬,手持兵刃,分班侍立。
貞觀天子頭戴鬨龍金冠,身披絳黃色蟒袍,腰間係著金鑲玉帶,騎著日月驄馬,出了越虎城。隨後降旨宰殺牛羊,祭祀軍旗。儀式完畢後,天子親自為眾將獻上禦酒三杯,眾將拜過軍旗,正準備起兵班師之際,高建莊王和張大王騎著快馬趕來,拜伏在地,說道:“南朝聖上,今日陛下班師回朝,臣無貴重之物進獻,特獻上金銀二十四車,聊表臣心。願陛下一路平安,順利抵達長安。”天子大喜道:“承蒙二位王兄的美意,又獻上金銀給朕,讓寡人能歡歡喜喜地班師回朝,真是寡人的榮幸。二位王兄不必遠送,各自回去守護社稷吧。”莊王和張大王口稱:“願我王萬歲,萬萬歲。”二王謝過聖駕,退回三江越虎城,坐在銀鑾殿上,召集兩班文武官員,傳下旨意,命令各路該管官員調兵點將,鎮守地方。張仲堅則回到扶餘國,料理國政,繼續做他的霸主。此後,莊王子孫複興東遼,直至唐朝滅亡,東遼都不敢侵犯中原。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單說大元帥薛仁貴,帶領大隊人馬,排列整齊隊伍,開始起程。隊伍後麵,程咬金、尉遲恭、徐茂功三人護駕。羅通、秦懷玉、尉遲寶林、尉遲寶慶、程鐵牛、段林等人,分彆掌管五營四哨。前後左右營的軍卒們,隊伍嚴整。三聲炮響過後,大軍離開了越虎城。一路上,軍旗飄揚,號帶飛舞,士兵們齊聲喝彩,馬蹄揚起滾滾沙塵,浩浩蕩蕩地駛出東遼邊界。大軍沿著海岸,翻山越嶺,穿過荒僻之地,在崎嶇險峻的道路上行進,如穿越虎穴一般艱難。每日太陽升起便趕路,太陽西沉便停兵紮營。日夜兼程,餓了就吃飯,渴了就飲水。就這樣,在路途中耽擱了數月之久,終於來到了中原的山東登州府。
當地官員聽聞消息,趕忙精心籌備,迎接天子禦駕,將天子一行人安排在登州城內駐紮。隨後,連發三騎報馬,前往長安報信。在長安,殿下千歲李治和首相魏征料理國事,傳下旨意,讓巡城都禦史發布禁約告示,張貼在京師各處,讓百姓們知曉。
這一日,朝廷大軍離開了山東,穿州過府,一路上百姓們手持香花燈燭,夾道迎送。不到三天,大軍便抵達了長安。元帥薛仁貴傳令,讓大小三軍在城外教場屯紮,隨後帶領偏正將領,陪同朝廷進入光大門。隻見城中百姓家家關門落鎖,戶戶張燈結彩,鑼鼓喧天。文武衙門紛紛搭台唱戲,歌頌朝廷的功績。
再說殿下李治,同魏征出了午門,迎接天子登上金鑾殿,天子登上龍位。先是殿下李治上前朝拜,隨後魏征也行三呼之禮。接著,三閣、六部、九卿等文武一眾大臣,依次朝拜。之後,大元帥薛仁貴俯伏在台階下,說道:“陛下龍駕在上,臣薛禮前來朝見,願我王萬歲,萬萬歲。”天子說道:“王兄平身。”底下周青、薛賢徒、王新鶴、李慶先、薑興霸、周文、周武、王新溪八員總兵,一齊跪在金階之下,朝賀完畢。
天子傳下旨意,宰殺牛馬,命令元帥帶領眾將再次前往城外教場,祭奠太平旗。此時,隻見祥雲呈現祥瑞之色,仿佛預示著兵甲即將洗淨戰火的硝煙。祭奠儀式結束後,朝廷備下美酒,犒賞大小三軍。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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