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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祭先聖南京修禮 送孝子西蜀尋親(1 / 1)

虞博士出門迎接,與遲衡山等人一一見禮後,眾人圍坐在一起。遲衡山率先開口:“今日我們特意前來,是為了商議泰伯祠大祭的主祭人選。大家都覺得,泰伯乃大聖人,必須由德高望重的賢者主祭,才配得上這場祭祀大典,所以專程來請老先生出山。”虞博士連忙推辭:“先生這番抬愛,我實在不敢當。不過禮樂祭祀是頭等大事,我也很想參與其中,不知祭祀定在何時?”遲衡山答道:“四月初一舉行祭祀,前一天就請老先生到祠中齋戒,以便次日行禮。”虞博士點頭應允,隨後命人上茶,眾人飲茶過後,便起身告辭,一同前往杜少卿的河房。

在河房落座後,遲衡山皺著眉頭說:“如今負責祭祀事務的人手,恐怕還不夠。”杜少卿眼前一亮:“正好,我縣來了一位好友。”說著便將臧茶請出,與眾人相見。眾人紛紛起身作揖,遲衡山笑著說:“將來的大祭,還得仰仗先生出力。”臧茶拱手回應:“能觀摩如此盛典,榮幸之至。”寒暄幾句後,他便告辭離去。

三月二十九日,遲衡山召集杜儀、馬靜、季萑等一眾文人,一同出了南門。不久,莊尚誌也趕來會合。眾人抬頭望向泰伯祠,隻見幾十層台階直通而上,一座氣派的大門映入眼簾,左邊是宰殺祭祀牲畜的省牲之所。穿過大門,是一個寬敞的天井,再沿著幾十層台階向上,又有三座門。進入後是一處丹墀,左右兩廊供奉著曆代先賢的神位,正中間是五間高大的大殿,殿中供奉著泰伯的神位,前方擺放著供桌、香爐和燭台。大殿後方又是一處丹墀,坐落著五間大樓,左右兩側各有三間書房。眾人邁進大門,看見高懸的金字匾額,上書“泰伯之祠”四個大字。從二門進入東角門,沿著東廊走到大殿前,抬頭望向樓上,另一塊金字匾額寫著“習禮樓”。眾人在東邊書房稍作休息後,遲衡山便與馬靜、武書、蘧來旬打開習禮樓的門,合力將樂器搬下樓,按序擺放在堂上堂下。堂上安置好祝版,香案旁豎起指揮用的麾,堂下立起照明的庭燎,二門旁邊擺好洗手用的盥盆和擦手巾。

不多時,金次福、鮑廷璽帶著一群樂師和三十六個負責舞蹈的孩子前來。這些樂師各司其職,有的負責司球、司琴,有的掌管司瑟、司管,還有負責司鞀鼓、司祝等。遲衡山將舞蹈用的簽、翟分發給孩子們。下午,虞博士準時抵達,莊紹光、遲衡山、馬純上、杜少卿趕忙上前迎接。眾人喝過茶後,換上祭祀用的公服,四位引著虞博士前往省牲所查看祭祀用的牲畜。隨後,眾人各自在兩邊書房齋戒歇宿,為明日的祭祀養精蓄銳。

次日淩晨五鼓時分,祠門大開,眾人紛紛起身。霎時間,堂上堂下、門裡門外、兩廊之間,燈火通明,庭燎也熊熊燃起。遲衡山先是恭請主祭的虞博士、亞獻的莊紹光就位。到了推舉三獻之人時,眾人互相謙讓,有人提議:“不是遲先生,就是杜先生。”遲衡山卻道:“我二人要擔任引讚,馬先生是浙江人,不如請馬純上先生擔任三獻。”馬二先生連連推辭,架不住眾人熱情相扶,最終與虞博士、莊紹光站在一起。隨後,遲衡山、杜少卿先引著這三位走到省牲所肅立等候,又折返回來,依次請金東崖擔任大讚,武書掌管麾旗,臧茶負責宣讀祝文,以及季萑、辛東之等眾人各司其職。安排妥當後,盧華士跟著金東崖,將眾人請出二門外。

緊接著,祭鼓連響三通,金次福、鮑廷璽帶領一眾樂師和孩子們,整齊列隊於堂上堂下。金東崖率先進入堂上,盧華士緊隨其後。金東崖站定後,高聲唱道:“執事者,各司其事!”樂師們紛紛拿起樂器準備就緒。“排班!”隨著金東崖一聲令下,武書手持麾旗,引領著負責司尊、司玉、司帛的眾人,在丹墀東邊就位;又引著司祝的臧茶上殿,立於祝版前;再引著司稷、司饌的眾人,在丹墀西邊站定,武書也捧著麾旗,站在西邊眾人之下。“奏樂!”金東崖話音剛落,堂上堂下,樂聲齊鳴。隨後,他又高聲唱道:“迎神!”遲均、杜儀雙手捧著香燭,朝著門外躬身行禮,迎接神靈。待神靈迎畢,金東崖喊道:“樂止!”霎時間,樂聲戛然而止。

“分獻者就位!”金東崖再次發令。遲均、杜儀趕忙出去,將莊征君、馬純上引入丹墀,分彆站在拜位左右兩側。“主祭者就位!”二人又將虞博士請上丹墀,立於拜位中央,自己則一左一右,站在香案旁。遲均唱道:“盥洗!”便與杜儀引著虞博士前去洗手,隨後回到原位。“主祭者詣香案前!”香案上的沉香筒裡插滿紅旗,杜儀抽出一枝,上麵寫著“奏樂”二字。虞博士穩步走上香案前,遲均高聲唱讚:“跪。升香。灌地。拜,興;拜,興;拜,興;拜,興。複位。”杜儀又抽出一枝旗,喊道:“樂止!”緊接著,金東崖唱道:“奏樂神之樂!”金次福帶領堂上樂工,奏響樂曲,一曲終了,樂聲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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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初獻禮!”金東崖的聲音響起,盧華士從殿裡抱出寫有“初獻”二字的牌子。遲均、杜儀引著虞博士,武書持麾走在前方,從丹墀東邊出發,依次帶領司尊、司玉、司帛的眾人前行;又引著虞博士從上方走過西邊,會合司稷、司饌的眾人,從西邊下來,在香案前轉向東邊,進入大殿。遲均、杜儀立於香案兩側,季萑捧著酒尊,蘧來旬捧著玉器,諸葛佑捧著布帛,站在左邊;蕭鼎捧著穀物,季恬逸捧著食物,站在右邊。遲均唱道:“就位。跪。”虞博士跪在香案前,隨著“獻酒”“獻玉”“獻帛”“獻稷”“獻饌”的指令,季萑等人依次將祭品遞上,虞博士鄭重獻上。獻畢,執事者退下,遲均唱讚:“拜,興;拜,興;拜,興;拜,興。”

金東崖隨即唱道:“一奏至德之章,舞至德之容。”堂上樂聲緩緩響起,三十六個孩子手持簽、翟,翩翩起舞。樂舞結束,金東崖唱道:“階下與祭者皆跪。讀祝文。”臧茶跪在祝版前,莊重地宣讀祝文。“退班!”金東崖一聲令下,遲均接著唱道:“平身。複位。”武書、遲均等人引著虞博士從西邊走下,虞博士回到主位,執事者也各歸原位。

“行亞獻禮!”盧華士再次抱出寫有“亞獻”二字的牌子。遲均、杜儀引著莊征君來到香案前,“盥洗!”二人引著莊征君洗淨雙手後返回。武書持麾在前引導,眾人依照初獻的路線,依次引導各司其職的人員,簇擁著莊征君進入大殿。遲均、杜儀立於香案兩側,辛東之捧著酒尊,盧德捧著玉器,景本蕙捧著布帛,立於左邊;儲信捧著穀物,金寓劉捧著食物,立於右邊。遲均唱讚:“就位。跪。”莊征君跪地,隨著獻酒、獻玉等指令,依次獻上祭品。獻畢,遲均唱道:“拜,興;拜,興;拜,興;拜,興。”

金東崖高聲唱道:“二奏至德之章,舞至德之容。”堂上再次響起悠揚樂聲,孩子們又一次翩翩起舞。樂舞結束,金東崖唱道:“退班。”遲均隨即唱讚:“平身。複位。”武書、遲均等人引著莊征君從西邊走下,莊征君回到亞獻位,執事者也重新歸位,繼續等待接下來的祭祀流程。

金東崖高聲宣布:“行終獻禮!”盧華士再次走進大殿,抱出一塊寫有“終獻”二字的牌子。遲均和杜儀引領著擔任終獻的馬二先生來到香案前。遲均唱讚:“盥洗。”隨後與杜儀陪同馬二先生完成盥洗,一同返回。武書手持麾旗走在遲均前方,三人從丹墀東側出發,沿途引領著負責司尊的餘夔、司玉的虞感祁、司帛的郭鐵筆;待走到上方後轉向西側,又會合了司稷的伊昭、司饌的宗姬,眾人簇擁著馬二先生,在香案前轉往東邊,進入大殿。

遲均、杜儀分立香案兩側,餘夔捧著酒尊,虞感祁捧著玉器,郭鐵筆捧著布帛,立於左側;伊昭捧著穀物,宗姬捧著食物,立於右側。遲均唱道:“就位。跪。”馬二先生在香案前跪下,隨著“獻酒”“獻玉”“獻帛”“獻稷”“獻饌”的指令,餘夔等人依次將祭品遞上,馬二先生鄭重獻上。獻畢,執事者退下,遲均唱讚:“拜,興;拜,興;拜,興;拜,興。”

金東崖緊接著唱道:“三奏至德之章,舞至德之容。”堂上再次奏響悠揚樂曲,三十六名孩童手持簽、翟,翩翩起舞。樂舞結束,金東崖宣布:“退班。”遲均隨即唱讚:“平身。複位。”武書、遲均等人引導著馬二先生從西側走下,馬二先生回到終獻之位,執事者也各自歸位。

金東崖又宣布:“行侑食之禮。”遲均和杜儀再次從主祭位引導虞博士從東邊登上香案前,虞博士跪地。金東崖唱道:“奏樂!”霎時間,堂上堂下樂聲齊鳴。樂聲停歇後,遲均唱讚:“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金東崖宣布:“退班。”遲均、杜儀引導虞博士從西側返回主祭位,二人也歸回引讚之位。

金東崖接著唱道:“撤饌。”杜儀抽出一枝寫有“金奏”二字的紅旗,樂聲再次響起。遲均、杜儀引導虞博士,在樂聲中從東邊走上大殿,於香案前跪下。遲均唱讚:“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金東崖宣布:“退班。”二人又引導虞博士返回主祭位,歸回原位。杜儀再抽出一枝紅旗,喊道:“止樂。”

金東崖繼續唱道:“飲福受胙。”遲均、杜儀引導主祭的虞博士、亞獻的莊征君、終獻的馬二先生,一同跪在香案前,飲下福酒,接受胙肉。金東崖宣布:“退班。”三人退下後,金東崖唱道:“焚帛。”負責司帛的諸葛佑、景本蕙、郭鐵筆,共同焚燒祭祀用的布帛。最後,金東崖高聲宣布:“禮畢!”眾人開始撤去祭器、樂器,換下公服,一同前往後麵的樓下。金次福、鮑廷璽則帶著堂上堂下的樂工和三十六名舞童,前往後麵兩側的書房。

這場盛大的祭祀儀式,主祭為虞博士,亞獻是莊征君,終獻由馬二先生擔任,共三位;大讚金東崖、副讚盧華士、司祝臧荼,共三位;引讚遲均、杜儀,共二位;司麾武書,一位;司尊季萑、辛東之、餘夔,共三位;司玉蘧來旬、盧德、虞感祁,共三位;司帛諸葛佑、景本蕙、郭鐵筆,共三位;司稷蕭鼎、儲信、伊昭,共三位;司饌季恬逸、金寓劉、宗姬,共三位。此外,金次福、鮑廷璽帶領司球、司琴等樂工,加上三十六名舞童,總計七十六人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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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結束後,廚役宰殺一頭牛、四隻羊,精心烹製祭品與菜肴,一共準備了十六席宴席:樓底下擺放八席,供二十四位主要人員同坐;兩側書房各設八席,款待其他參與者。眾人飲酒用餐,直至半日之後,虞博士乘轎先行進城。其餘眾人有的乘轎,有的步行,一同返程。

一路上,隻見兩邊百姓扶老攜幼,紛紛擠在路邊圍觀,現場歡聲雷動。馬二先生笑著詢問:“大家為何如此熱鬨?”百姓們紛紛答道:“我們在南京生活,有的都七八十歲了,可從來沒見過這麼隆重的儀式,沒聽過這麼響亮的奏樂!老人們都說,這位主祭的老爺是神仙下凡,所以大家都爭著出來瞧瞧!”眾人臉上洋溢著喜悅,一同往城中走去。

又過了幾日,季萑、蕭鼎、辛東之、金寓劉前來向虞博士告辭,準備返回揚州。馬純上與蘧駪夫則來到杜少卿的河房辭行,打算回浙江。二人走進河房,赫然發現杜少卿、臧荼正與一人相談,蘧駪夫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驚,暗自思忖:“這人不就是在我婁表叔家拿假人頭行騙的張鐵臂嗎?他怎麼也在這裡?”眾人相互作揖行禮,張鐵臂見到蘧駪夫,神色尷尬,麵露不自然。

簡單喝過茶,寒暄了幾句離彆的話後,馬純上、蘧駪夫便起身告辭。杜少卿將二人送到大門外,蘧駪夫忍不住問道:“世兄,你怎麼會和姓張的交往?”杜少卿答道:“他叫張俊民,住在我縣天長。”蘧駪夫笑著將此人原名張鐵臂,以及在浙江行騙的過往簡略說了幾句,提醒道:“這人不可深交,少卿一定要多加留意。”杜少卿點頭回應:“我記下了。”二人就此彆過。

杜少卿返回河房,問張俊民:“俊老,你以前是不是叫張鐵臂?”張俊民頓時漲紅了臉,支吾道:“小時候用過這個名字。”對於其他事情,則含糊其辭,不願多說。杜少卿也不再追問。張鐵臂見自己的過往被人識破,自覺無法再在此處久留,沒過幾天,便拉著臧蓼齋回天長去了。

與此同時,蕭金鉉等三人因欠下店賬和酒飯錢,無法返鄉,前來找杜少卿幫忙。杜少卿替他們償還了幾兩銀子,三人才各自回家。宗先生準備返回湖廣,拿著自己的行樂圖請杜少卿題字。杜少卿當場揮毫完成,隨後送彆宗先生。

正巧武書走了過來,杜少卿趕忙打招呼:“正字兄,好久不見,這段時間你在哪兒呢?”武書一臉興奮地說:“前些日子國子監六堂聯合考試,小弟我又拿了個一等第一!”杜少卿笑著回應:“這可真是有意思。”武書卻收住笑容,神神秘秘地說:“有趣倒談不上,考試裡頭出了件稀奇事兒。”

杜少卿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什麼奇事?快說來聽聽。”武書接著講:“這次朝廷下旨,要對在國子監讀書的人進行甄彆考核,所以搞了六堂合考。考試那天,上頭要求考生解開衣襟、脫掉鞋襪,仔仔細細地搜檢,那陣仗跟鄉試考場一模一樣。考試題目是兩篇《四書》相關的文章,還有一篇經文。有個研習《春秋》的考生,居然帶了一篇刻印好的經文進考場。帶進去也就罷了,他上去申請去廁所,回來交卷時,竟然把這篇經文夾在考卷裡直接遞了上去。運氣好,那天正好是虞老師監考,而且上麵派下來巡視的人裡,也有人跟虞老師一起巡查。虞老師翻開卷子,看到這篇經文,眼疾手快地把它藏進了靴筒裡。巡視的人問是什麼東西,虞老師隻說沒什麼要緊的。等那考生從廁所回來,虞老師悄悄把經文遞給他,還叮囑:‘你拿回去寫吧。不過你剛才交卷不該把它夾在裡麵拿上來,幸虧是我看見了,要是被彆人發現,可就麻煩大了!’那考生嚇得臉色煞白。發榜的時候,他考了二等,特意跑來感謝虞老師。虞老師卻裝作不認識他,說:‘我可沒說過這話,你怕是認錯人了,不是我幫的你。’那天我剛好在那兒謝考,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等那人走了,我問虞老師:‘老師,您為什麼不認下這事呢?他來道謝也是應該的呀。’虞老師說:‘讀書人最要緊的是保住廉恥心,他沒辦法才來謝我,如果我再承認,他以後就沒臉見人了。’我當時也不認識這位考生,問虞老師他是誰,虞老師也不肯說。先生,你說這事兒是不是難得一見?”

杜少卿點點頭:“這倒也是老先生會做的事。”武書意猶未儘,又說:“還有件事,更讓人哭笑不得!虞老師家公子成親時,陪嫁過來一個丫頭,後來虞老師就把她許配給了姓嚴的管家。那奴才看衙門裡沒什麼油水可撈,前些日子就提出要辭職離開。虞老師從前把丫頭許配給他,可沒要過他一分錢,完全是白送。現在他要帶著丫頭走,換作彆人,肯定得問他要丫頭的身價銀子,說不定要一大筆呢。可虞老師聽他這麼一說,隻是說:‘你們兩口子出去也好,隻是出去以後,房錢、飯錢都沒個著落。’還另外給了他十兩銀子,打發他走,隨後又把他推薦到一個知縣衙門裡當長隨。你說可笑不可笑?”杜少卿感慨道:“這些做奴才的哪有什麼良心!不過老先生兩次給他銀子,本就不是為了讓人說好話,這份心性才是真難得。”說完,便留武書在家裡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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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書吃完飯告辭離開,剛走到利涉橋,迎麵碰見一個人。這人頭戴方巾,身穿洗舊的布直裰,腰間係著絲絛,腳上蹬著芒鞋,背上還扛著行李。他滿臉花白胡須,麵容憔悴,一副曆經滄桑的模樣。那人放下行李,對著武書作揖行禮。武書又驚又喜:“郭先生!自從江寧鎮分彆,一晃三年過去了,您這一向都在哪兒奔波啊?”

郭先生長歎一聲:“說來話長啊!”武書見狀,提議道:“咱們去茶館坐著慢慢聊。”兩人進了茶館坐下,郭先生才開口:“我這些年一直在找我父親,幾乎走遍了天下。以前有人說他在江南,所以我前前後後已經來過三次了。可現在又聽人說,他不在江南,已經跑到四川山裡出家當和尚了,我現在打算去四川找他。”武書聽了,忍不住感歎:“太可憐了!太不容易了!不過先生此去,路途遙遠,困難重重。我想起來,西安府有個知縣姓尤,是我們國子監虞老先生的同科進士。您這一路正好順路,要是路上盤纏不夠,我讓虞老師寫封信,您拿去找他,說不定能得到些幫助。”

郭先生有些猶豫:“我就是個鄉野之人,怎麼好去見國子監的大官呢?”武書連忙說:“這有什麼!往前走幾步就是杜少卿家,先生跟我去他家坐坐,我去幫您討這封信。”郭先生眼睛一亮:“杜少卿?是不是那個拒絕朝廷征辟的天長豪傑?”武書點頭:“正是他!”郭先生立刻來了興致:“這人我一直想結識結識!”於是付了茶錢,兩人出了茶館,一同前往杜少卿家。

到了杜少卿家,杜少卿出來熱情迎接,與兩人作揖行禮,隨後問道:“這位先生貴姓?”武書連忙介紹:“這位先生姓郭,名力,字鐵山。二十年來走遍天下尋訪父親,是有名的郭孝子。”杜少卿一聽,重新鄭重地行禮,把郭孝子請到上座,關切地問:“令尊為何數十年都沒有消息?”郭孝子麵露難色,不知如何作答。武書湊近杜少卿,壓低聲音解釋:“他父親曾經在江西做官,當年寧王叛亂時,他父親有牽連,所以一直逃亡在外。”杜少卿聽罷,驚訝不已。但見郭孝子這般執著尋父的舉動,心中滿是敬佩,說道:“先生就把行李留下,今晚暫且在我家住下,明天再趕路。”郭孝子也不客套:“早聞少卿先生是豪傑,既然如此,我就叨擾一晚!”

杜少卿進內屋跟娘子說了此事,讓她幫忙漿洗衣服,又吩咐準備酒菜招待郭孝子。隨後出來繼續陪著郭孝子聊天。武書提起向虞博士要書信的事,杜少卿爽快地說:“這有何難!郭先生就在這兒坐著,我和正字去取書信。”這一番舉動,又將引出怎樣的故事?前路艱辛,郭孝子是否能如願尋得父親?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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