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仁宗皇帝執政時期,流傳著這樣兩句話:“一寸舌為安國劍,五言詩作上天梯。”它道出了文人才智的力量,仿佛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成為安邦定國的利劍,依靠五言詩作就能搭建起通往青雲的階梯。而當時,有一位懷揣著科舉夢想的秀士,他的故事,就與這兩句話緊密相連。
這位秀士姓趙名旭,字伯升,是西川成都府人士。他自幼便沉浸在文章典籍之中,對於詩、書、禮、樂,隻需瀏覽一番便能下筆成文,是當地遠近聞名的飽學之士。當聽聞東京即將舉行科舉考試,趙旭心中的抱負被點燃,一心渴望前往應舉,於是來到父母麵前稟明想法。
趙旭的父親趙倫,字文寶,母親劉氏,皆出身世代詩禮之家。二老深知兒子的誌向,欣然應允。趙旭選定日子收拾行裝,臨行前,父親贈詩一首:“但見詩書頻入目,莫將花酒苦迷腸。來年一月桃龍浪,奪取羅袍轉故鄉。”詩中滿是對兒子的殷切期望,既叮囑他專注學業,莫要沉迷玩樂,又期盼他能在科舉中奪魁,榮耀還鄉。母親劉氏也再三叮嚀:“願孩兒早奪魁名,不負男兒之誌。”飽含著一位母親對兒子的深情與期許。
趙旭拜彆雙親,攜帶琴、劍、書箱,帶著一名仆人,踏上了前往東京的征程。親友們一路相送,直至南門之外。趙旭感慨萬千,當場口占一詞《江神子》:“旗亭誰唱渭城詩?兩相思,怯羅衣。野渡舟橫,楊柳折殘枝。怕見蒼山千萬裡,人去遠,草煙迷。芙蓉秋露洗胭脂,斷風淒,晚霜微。劍懸秋水,離彆慘虹霓。剩有青衫千點淚,何日裡,滴休時。”詞中借景抒情,將離彆時的不舍與對前路的忐忑之情抒發得淋漓儘致。隨後,趙旭與親友作彆,毅然啟程。
一路上,趙旭日夜兼程,餓了就吃飯,渴了便飲水,夜晚尋店休息,清晨繼續趕路。不久後,他抵達東京。一入城中,眼前的景象令他驚歎不已:樓台錦繡華麗,街道上車水馬龍,人物往來繁華,處處彰顯著都城作為龍虎風雲之地的磅礴氣勢。趙旭行至狀元坊,尋了一家客店安頓下來,耐心等待考試日期的到來。
終於等到入場赴選的日子,趙旭全神貫注地完成考試,隨後返回客店,滿心期待地等待黃榜公布。他心中暗自欣喜,覺得自己必然能夠高中。次日早飯過後,趙旭與店中的朋友一同前往對過的茶坊喝茶。茶坊案上擺放著詩牌,趙旭一時興起,拿起筆在粉壁上寫下一首詞:“足躡雲梯,手攀仙桂,姓名已在登科內。馬前喝道狀元來,金鞍玉勒成行隊。宴罷歸來,醉遊街市,此時方顯男兒誌。修書急報鳳樓人,這回好個風流婿。”字裡行間滿是對自己高中後的憧憬與得意。
與此同時,仁宗皇帝早朝升殿,考試官們閱卷完畢,一同來到朝中。仁宗詢問:“愛卿們選取的榜首,按照慣例有三名,如今不知是何處人士?”試官隨即將第一名的文卷呈上禦前。仁宗親自閱覽,看罷第一卷,臉上露出微笑,對試官說道:“此卷寫得極好!可惜中間有一字差錯。”試官趕忙俯伏在地,恭敬地問道:“不知是哪個字寫錯了?”仁宗笑著說:“乃是個‘唯’字。原本是‘口’旁,怎麼寫成了‘麼’旁?”試官再次叩首,回奏道:“這個字在有些情況下也可通用。”仁宗又問:“此人姓甚名誰?是何處人氏?”拆開密封查看,發現是四川成都府人氏,名叫趙旭,此刻正在狀元坊的店內安歇。仁宗當即命人速速宣召趙旭入宮。
趙旭在店內接到宣召,不敢有絲毫耽擱,跟隨使者即刻前往朝中。他臨時借了藍袍槐簡,來到禦前叩首參拜。仁宗皇帝問道:“你是何處人氏?”趙旭叩頭奏道:“臣是四川成都府人氏,自幼學習文藝,此次特赴科場,有幸得見陛下金殿。”仁宗又問:“你考試時得到什麼題目?寫了多少文字?其中共有多少字?”趙旭一一叩首回奏,回答得準確無誤。仁宗見他對答如流,心中暗暗稱奇,隻可惜那一字之差成了遺憾。仁宗說:“你的試卷內有一字差錯。”趙旭驚惶失措,趕忙俯伏在地,叩首問道:“不知是哪個字寫錯了?”仁宗說:“就是‘唯’字。本應是‘口’旁,你為何寫成‘麼’旁?”趙旭叩頭回奏:“這個字在某些情況下可以通用。”
仁宗聽後有些不悅,從禦案上取來文房四寶,寫下“簞單、去吉、吳矣、呂台”八個字,遞給趙旭說:“你仔細想想,若說通用,就給朕拆解一下這幾個字。”趙旭看了許久,卻無言以對。仁宗見狀說:“你暫且退下繼續讀書吧。”趙旭滿麵羞愧地退出朝堂,回到客店後,心中悶悶不樂。
朋友們前來詢問:“你此次必然高中得意吧!”趙旭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眾人聽後都大為震驚。為了幫他排解苦悶,朋友們邀他到茶坊喝茶。趙旭看到壁上自己前日所寫的詞,不禁感慨萬千,再次拿起文房四寶,又作了一首詞:“羽翼將成,功名欲遂,姓名已稱男兒意。東君為報牡丹芳,瓊林錫與他人醉。‘唯’字曾差,功名落地,天公誤我乎生存。問歸來,回首望家鄉,水遠山遙,一千餘裡。”抒發了自己因一字之差而落第的遺憾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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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金榜公布,派人查看時,果然沒有趙旭的名字。他悲歎流淚,流落東京,因羞愧而不敢歸鄉,心中暗自決定:“再等一年,下次科舉我必定不負自己。”在客店中,趙旭心情鬱悶,在牆上題了四句詩:“宋玉徒悲,江淹是恨,韓愈投荒,蘇秦守困。”以古代文人的遭遇自比,傾訴心中的愁緒。隨後,他又先後作了《浣溪沙》《小重山》等詞,或借秋景抒發孤獨寂寥,或表達對家鄉的思念與對未來的迷茫。
自此,趙旭一直流落東京。到了秋天的夜晚,仆人不願再陪伴他,偷偷私奔回家。趙旭孤身一人,又沒有盤纏,隻能每天上街為人作文寫字。他身上衣衫襤褸,穿著一件黃草布衫,被西風吹拂,心中苦悶不堪,於是作了一首《鷓鴣天》:“黃革遮寒最不宜,況兼久敝色如灰,肩穿袖破花成縷,可親金風早晚吹。才掛體,淚沾衣,出門羞見舊相知。鄰家女子低聲問:覓與奴糊隔帛兒?”描繪出自己窮困潦倒的生活狀態。
有一次,秋雨紛紛,趙旭坐在店中。店小二對他說:“秀才,你如今如此窮困,為何不去街市上的茶坊酒店吹笛,賺些錢物度日呢?”趙旭聽後心中焦躁,作詩一首:“旅店蕭蕭形影孤,時挑野菜作羹蔬。村夫不識調羹手,問道能吹笛也無?”以詩表達自己的不甘與無奈。
時光匆匆,一年多過去了。一天夜裡,仁宗皇帝在宮中,到了一更時分,做了一個夢。夢中,一位金甲神人乘坐著一輛太平車,車上載著九輪紅日,徑直來到內廷。仁宗猛然驚醒,才發覺原來是一場南柯一夢。
第二天,仁宗早朝升殿,大臣們參拜完畢後,文武百官各自散去。仁宗宣召司天台的苗太監,問道:“寡人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見一金甲神人,乘坐太平車,車上載著九輪紅日,這個夢預示著什麼吉凶?”苗太監奏道:“這九日合起來,正是個‘旭’字,或許是人名,也或許是州郡之名。”仁宗說:“若是人名,朕如今想見見這個人,怎樣才能見到呢?愛卿為寡人占卜一課。”
苗太監曾遇異人傳授諸葛馬前課,占卜極為靈驗。當下他占卜後,回奏道:“陛下若想見此人,就在今日。陛下需與臣扮作白衣秀才,私下前往街市遊行,這樣或許能夠遇到。”仁宗聽從了他的建議,脫下龍袍,解下玉帶,裝扮成白衣秀才,與苗太監一樣的打扮,一同出了朝門,前往禦街以及各處街巷遊走。
走了半晌,他們看到一座高大雄偉的酒樓,正是大名鼎鼎的樊樓。有一首《鷓鴣天》詞這樣形容它:“城中酒樓高入天,烹龍煮鳳味肥鮮。公孫下馬聞香醉,一飲不惜費萬錢。招貴客,引高賢,樓上笙歌列管弦。百般美物珍羞味,四麵欄杆彩畫簷。”仁宗皇帝與苗太監上樓飲酒,君臣二人按照尊卑順序坐下。當時正值盛夏,天氣炎熱,仁宗手持一把月樣白玉梨玉柄扇,倚著欄杆觀賞街景。不料,他不小心將扇柄敲在楹柱上,扇子失手掉落樓下。仁宗急忙下樓尋找,卻沒有找到。於是,他讓苗太監再占卜一課。苗太監領旨占卜後,解釋道:“這把扇子今日還會重新見到。”
二人喝完酒,付了酒錢,下樓繼續在街上行走。走到狀元坊時,看到有一家茶肆。仁宗說:“進去喝杯茶吧。”二人走進茶肆坐下,忽然看到白壁之上有兩首詞,語句清新優美,字跡剛勁有力,後麵落款寫著:“錦裡秀才趙旭作。”仁宗驚訝道:“難道此人就是我要找的人?”苗太監隨即喚來茶博士,問道:“壁上的詞是誰寫的?”茶博士回答:“回官人,作詞的是一位未能考中的秀才,他科舉失利後,沒臉回故鄉,便流落在此處。”苗太監又問:“他是何處人氏?如今在哪裡安歇?”茶博士說:“他是西川成都府人氏,就在對過狀元坊的店內安歇。他現在專門靠為人作文維持生計,等候下一次科舉開選。”
仁宗想起之前趙旭科舉的事情,私下對苗太監說:“此人原本是上科試官選取的榜首,文才極佳,隻因一字之差,朕怪他不肯認錯,便將他黜退不用,沒想到他竟流落到這裡。”於是,他吩咐茶博士:“去把他找來,我想求他寫文章,你若能找到他,我自會賞賜你。”茶博士領命去尋找,然而找了一圈卻沒找到,感歎道:“這個秀才真是沒福氣,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茶博士回來回複:“二位官人,沒找到他。”仁宗說:“那就再坐一會兒,再點些茶來。”一邊喝茶,仁宗又讓茶博士去尋找趙旭。茶博士再次前往客店以及各處酒店打聽,依舊不見趙旭的蹤影,他無奈地說:“真是個窮秀才!要是能遇到這二位官人,也能得到些資助,可惜就是沒福分!”茶博士再次回來回複:“還是沒找到他。”
仁宗和苗太監付完茶錢,剛準備起身離開,茶博士突然指著外麵喊道:“看,那趙秀才來了!”苗太監急忙問:“在哪裡?”茶博士指著街道說:“那個穿著破藍衫走過來的就是。”苗太監連忙讓茶博士去請趙旭進來。茶博士跑到街上攔住趙旭說:“趙秀才,我們茶肆裡有兩位官人正等著你呢,我找了你兩次都沒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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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旭一聽,急忙走進茶坊。雙方行過禮後,趙旭在苗太監身旁坐下,一同喝茶。仁宗開口問道:“牆上的那些文詞,是秀才你寫的嗎?”趙旭謙虛地回答:“學生才疏學淺,不過是隨口瞎寫,實在讓您見笑了。”仁宗又問:“秀才是成都人,怎麼會流落到這裡呢?”趙旭歎了口氣說:“隻因我命運不好,科舉落第,沒臉回老家。”
正說著,趙旭突然在袖子裡摸索起來。苗太監好奇地問:“秀才,你袖子裡是什麼東西?”趙旭沒有回答,直接從袖中拿出一把月樣玉柄白梨扇子,雙手捧著給苗太監看,扇子上還有一首新詩:“屈曲交枝翠色蒼,困龍未際土中藏。他時若得風雲會,必作擎天白玉粱。”
苗太監驚訝地問:“這把扇子你從哪兒得來的?”趙旭解釋道:“我從樊樓下走過時,不知道樓上誰掉下來這把扇子,碰巧插在了我破藍衫的袖子上。後來我去王丞相家寫鬆詩,就順手把詩寫在了扇子上。”苗太監說:“這扇子是這位趙大官人的,他喝酒時不小心掉到樓下了。”趙旭連忙說:“既然是大官人的,我馬上奉還。”仁宗皇帝見扇子失而複得,十分高興,又問:“秀才,上科考試你為什麼沒中呢?”
趙旭回答:“我整場考試文章都寫完了,沒想到天子親自閱卷,發現有一個字寫錯了,所以沒被錄取,隻能流落在這兒。”仁宗故意說:“這是當今皇上不英明。”趙旭卻認真地說:“今上非常聖明。”仁宗接著問:“是哪個字寫錯了?”趙旭說:“是‘唯’字,我寫成了‘麼’旁。皇上指出後,我上奏說這兩個寫法可以通用。皇上就寫了八個字‘簞單、去吉、吳矣、呂台’,讓我拆解說明怎麼通用,我答不上來,所以被黜落,一直到現在都沒機會,這是我自己學問不精,咎由自取,絕不是聖天子的過錯。”
仁宗又問:“秀才家在錦裡,屬於西川,你認識王製置嗎?”趙旭說:“我認得王製置,但他不認識我。”仁宗說:“他是我外甥,我寫封信,派人送你回去投奔他,謀個職位,讓你發跡,你覺得怎麼樣?”趙旭聽了,立刻倒身便拜:“要是能得到二位官人提攜,我一定不忘大恩。”苗太監在一旁說:“秀才,你有緣遇到大官人抬舉,何不作首詩感謝一下?”趙旭答應下來,隨即作詩一首:“白玉隱於頑石裡,黃金埋入汙泥中。今期遇貴相提掇,如立天梯上九重。”
仁宗皇帝看了詩,大喜道:“何必作這樣的詩?還不知道我能不能舉薦成功呢。我也回你一首詩吧。”於是賦詩道:“一字爭差因落第,京師流落誤佳期。與君一柬投西蜀,勝似山呼拜鳳墀。”趙旭得到仁宗的詩,心中感激不儘。苗太監也說:“秀才,大官人給你寫詩了,我豈能不表示一下?”也贈詩一首:“旭臨帝闕應天文,本得名魁一字渾。今日柬投王製置,錦衣光耀趙家門。”
苗太監接著說:“秀才,你先回住處,明天一早,我會催促大官人,派人把書信和路費一起給你送來,送你啟程。”趙旭問:“大官人府上在哪裡?我好去拜謝。”苗太監說:“府上離這兒很遠,秀才就不用費心打聽了。”趙旭在茶坊中拜謝後,和二人一同出門,分彆離去。
第二天一早,趙旭就起來等候。果然,昨天那位沒胡須的白衣秀士帶著一個侍從,挑著衣箱包袱來了,隻是沒見到趙大官人。趙旭趕緊出店迎接,雙方行過禮後,苗太監說:“昨晚趙大官人聽了我的建議,派這個人送你啟程。這裡有一錠五十兩的白銀,還有文書,你拿著去成都府。文書在他這兒,路上一定要小心。”
趙旭再三稱謝,又問:“官人您貴姓大名?”苗太監說:“我姓苗,名秀,在趙大官人家中做門客。等你見到王製置,自然就明白了。”趙旭說:“我這次去如果能有出息,一定不會忘記您的大恩。”說完,他吟詩一首寫在紙上,表達謝彆之意:“舊年曾作登科客,今日還期暗點頭。有意去尋丞相府,無心偶會酒家樓。空中扇墜藍衫插,袖裡詩成黃閣留。多謝貴人修尺一,西川製置徑相投。”
苗太監收下詩箋,與趙旭告彆後返回。趙旭把銀子鑿碎,結清房錢,整理好衣物,一天後便踏上行程。一路上,他和侍從依舊是餓了吃飯,渴了喝水,晚上找地方休息,白天繼續趕路。
沒過多久,在距離成都府還有一百多裡的時候,趙旭聽到路人說:“官府派人去迎接新製置,軍民都在熱鬨地等待。”趙旭一聽,心中大驚,暗自想:“我特意來投奔王製置,他卻離任了,我怎麼這麼命苦!這可怎麼辦?”愁悶之下,他又吟詩一首:“尺書手棒到川中,千裡投人一旦空。辜負高人相汲引,家鄉雖近轉憂忡。”
侍從安慰道:“您彆發愁,先往前走,打聽清楚再說。”趙旭滿心失落,一步一拖地往前走。又走了二十五裡,到了成都地界。接官亭上,官員們吵吵嚷嚷,都在說:“等新製置來上任,等了一天了,還沒消息。”侍從說:“秀才,我們去接官亭看看。”趙旭連忙推辭:“彆去,我就是個沒依靠的人。”但侍從不管他說什麼,挑著包袱和衣箱,徑直走到接官亭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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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問眾人:“各位官員在這兒等什麼呢?怎麼不去迎接新製置?”官員們驚訝地反問:“難道新製置還沒來?”侍從打開包袱,取出文書說:“這位秀才就是新製置。”趙旭自己也嚇了一跳。侍從又打開衣箱,拿出紫袍金帶、象牙笏板和烏靴,給趙旭戴上官帽,然後宣讀聖旨。趙旭這才明白過來,急忙謝恩,磕頭領敕,被授予西川五十四州都製置的官職。
眾官員紛紛上前見禮,行完禮後,趙旭派人找了一座好寺院暫時歇息,準備擇日正式上任。他回想起之前的經曆,感慨道:“我本以為狀元到手,卻因為一個字被黜落。誰能想到命中注定要發跡,在茶肆遇到趙大官人,原來竟然是仁宗皇帝。這真是‘著意種花花不活,無心栽柳柳成陰’啊。”趙旭問侍從:“之前那個送我啟程的白衣人,是什麼官職?”侍從回答:“那是司天台的苗太監,是奉了旨意,讓我和他一起送您來的。”趙旭這才恍然大悟,後悔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到了上任的日子,趙旭騎著駿馬,馬鞍雕飾精美,頭頂張著傘蓋,前麵隊伍整齊排列,後麵官吏跟隨,威風凜凜,氣勢不凡。上任之後,趙旭回家拜見父母。父母看到他突然回來,穿著官服,又驚又喜,全家人都出來迎接,門前車馬喧鬨。
趙旭下馬走進廳堂,身著紫袍金帶,手持象簡,腳穿烏靴,上前參拜父母。父母疑惑地問:“你科舉落第,流落在京城,怎麼突然就得了這個官職?又怎麼會被任命在本地做官呢?”趙旭把之前的經曆詳細說了一遍。父母聽後,雙手合十,感謝上天庇佑,希望兒子能忠心報答皇恩。趙旭也作詩一首:“功名著意本掄魁,一字爭差不得歸。自恨禹門風浪急,誰知平地一聲雷!”
一家人沉浸在喜悅之中,親朋好友紛紛前來祝賀,連續幾天大擺筵席。之前逃跑的仆人,趙旭也不計前嫌,重新留用。趙旭心中感念仁宗天子的恩德,親自寫了一道表章,進京感謝皇恩。從此,他在西川做官,兼管軍民事務,還把父母接到衙門中奉養。正所謂“一子受皇恩,全家食天祿”。有人寫詩感歎這段奇遇:“相如持節仍歸蜀,季子懷金又過周。衣錦還鄉從古有,何如茶肆遇宸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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