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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公案 第61到70(2 / 2)

周氏潸然淚下說:“我正是張遲的妻子。”蕭某就把張漢因為她被冤枉下獄的事告訴了她。周氏說:“冤枉啊!當日叔叔先抱孩子回去,我坐在林中等候。忽然遇到兩個客商挑著竹籠上來,見我獨自坐著,四周無人,就拔出利刀,逼我脫下衣服和鞋子。我害怕,無奈之下就依他們脫下了。那兩個客商就從籠中叫出一個婦人,把我的衣服和鞋子給那婦人穿上,砍下她的頭放在籠中,把她的身子拋在林裡,把我裝進籠中,挑著走,沿途乞討,我受儘了苦難。今天遇到同鄉,真是青天開眼,希望您可憐我,通知我丈夫快來救我。”說完,悲咽不止。

蕭某說:“今天包爺正因為張漢的案子不明,特地派我領公牌來這裡訪查,不想遇到了你。等我告訴公牌,就送娘子回去。”周氏收淚走進裡麵,安頓那兩個客商。蕭某來見二位公牌,午飯正好熟了,蕭某把事情告訴了他們。張龍、薛霸二人吃完飯,衝進店裡,正好兩個客商和周氏也在吃飯。二位公牌說:“包公有牌來拘你們,快跟我們走。”兩個客商一聽說“包爺”,嚇得魂飛魄散,動彈不得,被二位公牌綁了,連同周氏一起帶回府衙報告。

包公非常高興,立即叫張遲來詢問。張遲到衙見到妻子,相抱而哭。包公再審訊,周氏把前麵的事一一說明。兩個客商無法抵賴,隻得招認。包公命令用長枷把他們監禁獄中,寫成案卷。

包公弄清楚了張漢的冤枉,再勘問都官得到婦人首級的緣由,都官無法隱瞞,也供認出來。審實了一乾罪犯後監禁等候處理,包公寫奏章上報朝廷。沒過幾天,仁宗下旨:兩個客商謀殺手段慘酷,立即處決;原問獄官曹都憲和吏司決斷不明,冤枉好人,都罷職為民;客商的財物賞賜給鄰居蕭某;釋放張漢;周氏仍歸夫家;周立犯誣告罪,發配遠方;都官盜開屍棺取婦人頭,也判處死罪。

事情結束後,眾書吏叩問包公,為什麼占卜就能知道這件事?包公說:“陰陽之數,報應不會差錯。卦辭前兩句是助語,第三句‘聿姓走東邊’,天下哪有姓‘聿’的人?就像‘聿’字加個走之底,不就是‘建’字嗎!‘糠口米休論’,想必‘糠口’是個地名。等到詢問,又沒有這個地名。想來‘糠’字去掉‘米’,隻是個‘康’字。離城九十裡有個建康驛,那建康是往來的交通要道,客商聚集,我也懷疑這個婦人被人帶走了,所以命與她有相識的鄰居前往訪查,應當會有下落。果然不出我所料。”眾吏都佩服包公的神明見識。

第六十五則地窨

話說河南汝寧府上蔡縣,有位巨富長者名叫金彥龍。他娶了周氏為妻,生下一子,名叫金本榮,時年二十五歲,娶了妻子江玉梅,年方二十,容貌十分美麗。忽然有一天,金本榮在長街市上算命,算命先生說他有一百日的血光之災,除非外出躲避才能免去。本榮心想:自己有個結拜兄長袁士扶在河南府洛陽經商,不如到他那裡躲災避難,順便也能在那裡做點生意。

回家後,本榮把這事告訴了父母。金彥龍說:“既然這樣,我有一雙玉連環,百顆珍珠,給你拿到你兄長家去售賣,估計能值十萬貫。”金本榮聽從了父親的話,當即答應下來。正說著,旁邊他的媳婦江玉梅上前稟報道:“公婆在上,丈夫在家終日隻是喝酒,如果帶著這麼多金銀珠寶前去,實在擔心路途上有閃失,怎麼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去呢?我想如今天下太平,就讓媳婦和丈夫一同去吧。”金彥龍說:“我也擔心他好酒誤事,若有你一同去最好。今日是個吉日,便可收拾行裝起程!”於是把珍珠、玉連環交給本榮,囑咐他過了一百天之後,就可以回家,不可在外麵遠遊,讓父母擔心。金本榮答應著,辭彆父母離家,夫婦二人一同上路。

到了晚上,他們尋了一家酒店,簡單地喝了幾杯。正喝著,隻見一個全真先生走進店裡,那先生看著金本榮夫婦說:“貧道來此化一頓齋飯。”本榮平生敬奉玄帝,一心向道,便說:“先生請坐,一同飲酒吧。”先生說:“金本榮,你夫婦二人要去哪裡?”本榮大驚道:“先生所言,我與你素不相識,你怎麼知道我的姓名?”先生說:“貧道久得真人傳授,吉凶沒有不知道的,如今看你二人的氣色,眼下必有大災,千萬要謹慎。”

本榮說:“我等凡人,有眼無珠,不知如何趨避;況且家中還有父母在堂,先生既然知道吉凶,希望您可憐我們,救救我們。”先生說:“貧道看你夫婦行善已久,怎忍心坐視不救。今日賜你兩丸丹藥,二人各服一丸,自然能免除災難;但你身邊的寶物要牢牢藏在身上。如果你有難,可以到山中尋找雪澗師父。”說罷便告彆離開了。

本榮在路上曉行夜宿,不幾天就快到洛陽縣了。忽然聽到往來的人們紛紛傳說,西夏國王趙元昊興兵侵犯邊境,居民都各自逃生。本榮聽了這些傳說,思考了半晌,就對妻子江玉梅說:“我在家中結交了一個朋友,名叫李中立,此人在開封府鄭州管轄的汜水縣居住,他前年來我縣做買賣時,我曾對他多有恩惠,如今既然這樣,不如去投奔他。”江玉梅聽從了他的話。本榮於是問了鄉民路徑,和妻子一直來到李中立家門口,先托人進去通報。

李中立聽說後,急忙出來迎接本榮夫婦入內。相見之後,喝過茶,中立問他們來的緣由。本榮就把因為算命出來躲災的事告訴了他,說承蒙父親讓他帶著珍珠、玉連環到洛陽經商,因為聽說西夏要興兵犯境,特地來投奔兄弟。中立聽了,仔細觀察本榮的妻子,見她生得美貌,心中便有了打算,於是對本榮說:“洛陽和我這裡同屬東京管轄,如果西夏國興兵犯境,那我這裡也不能幸免。小弟這裡有個地窨子,倘若賊兵來時,隻要在地窨子中躲避,保證太平無事。賢兄放心在此住些時日。”於是叫家中置辦酒席相待,又喚當值的李四去接鄰人王婆來家陪侍。李四答應著去了,過了一會兒王婆就來相見,把江玉梅請到後堂,和李中立的妻子一起款待,到了晚上,收拾了一間房子讓他們夫妻安歇。

過了幾天,李中立見財起意,又貪圖美色,暗地裡秘密喚來李四,吩咐道:“我去上蔡縣做買賣時,被金本榮把本錢全賴了去。今日他來到我家,他身邊有百顆珍珠,一對玉連環,你今日替我報仇,可把此人引到無人處殺死,一定要讓刀上有血,把這些珠玉之物和他頭上的頭巾拿來作為憑證,我就養你一輩子,決不食言。”李四聽了,喜不自勝,二人商議已定。

第二天,李中立對金本榮說:“我有一所小莊,莊內有一個地窖在那裡,賢兄可去看看。”本榮不知是計,就應聲說:“賢弟既然有莊所,我就和李四一同去看看。”當天,本榮就和李四一同前往。原來金本榮的寶物日夜都帶在身上。二人走到沒有人煙的地方,李四從腰間拔出利刀,說:“小人奉家主之命,說你在上蔡縣時曾賴了他的本錢,今日來到此處,叫我殺了你。這並不關我的事,你休要埋怨我。”於是持刀上前要殺本榮。

本榮見了,嚇得魂飛天外,連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李四哥聽稟:他在上蔡縣時,我對他多有恩惠。他如今見我妻子美貌,恩將仇報,圖財害命,謀夫占妻,才生出這等冤慘之事。求你可憐我有七旬父母無人侍養,饒我一條性命,這陰功可就太大了。”李四聽了說道:“隻是我奉主命就要寶物回去。且問你,寶物現在何處?”本榮說:“寶物隨身在此,任憑你拿去,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李四見了寶物,又說:“我聽說貪圖彆人財物的人,不害其命。如今已有了寶物,更要取你頭巾作為憑證,還要刀上見血跡才能回去回報。不然,我也難做人情。”本榮說:“這事容易。”於是把頭巾脫下,又咬破舌尖,往刀上噴了血。李四說:“我今日饒你性命,你可趕緊往彆處去躲。”本榮說:“我得以活命,自當遠離此地。”隨即拜辭李四離開了。

當日李四得了寶物,急忙回家交給李中立。中立大喜,吩咐擺酒,在後堂請嫂嫂江玉梅出來。玉梅見天色已晚,就對中立說:“叔叔讓丈夫去看莊院,為何此時還不見回來?”李中立說:“我家也很富足,賢嫂若與我結為夫妻,也能快活一輩子,何必掛念丈夫?”玉梅說:“我丈夫還在,叔叔怎說出這等無禮的話?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李中立見玉梅容貌秀美,就上前想抱住她。玉梅大怒,推開中立說:“我聽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丈夫又沒有拋棄我的意思,我怎肯傷風敗俗,玷汙名節!”李中立說:“你丈夫如今已被我殺死,若不信,我把東西拿來給你看,好讓你斷了念頭。”說罷,就把幾樣東西丟在地下,“娘子,你看這頭巾,刀上還有血,若不順從我,想來也難免一死。”

玉梅一見這些東西,哭倒在地。中立上前抱起她說:“嫂嫂不必煩惱,你丈夫已死,我與你結為夫妻,想來也不會玷辱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說罷,按捺不住,又強行想與她親近。玉梅心想:這賊謀財害命殺了丈夫,又想逼我為妾,若不順從,必定遭他毒手。於是對中立說:“我已有半年身孕,你若想與我結為夫妻,等我分娩之後,再做打算。否則我寧願一死,也不願與你為偶。”中立心想:分娩之後,她料想也逃不掉。於是答應了她的要求,就叫來王婆吩咐道:“你帶這位娘子到深山中的山神廟邊,我有一所空房在那裡,你把她藏在那裡,等她分娩之後,不論男女,都扔掉,等滿月時告訴我。”當日,王婆依言帶江玉梅離開了。

話分兩頭。且說本榮的父親金彥龍,在家思念兒子、媳婦不回,音信全無。彥龍就與妻子將家產封好,收拾金銀,沿路來尋找。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江玉梅在山神廟旁的空房裡住了數月,忽然有一天肚子疼,生下一個男兒。王婆上前說:“這孩子隻好丟在水中,否則李長者知道了,會連累我。”玉梅再三哀求說:“念他父親慘遭橫禍,看這孩子也是投生於世,希望你可憐他,等他滿月再丟也不遲。”王婆見玉梅可憐,心中也憐憫她,隻得依從。不知不覺又到了滿月,玉梅寫下孩子的生年月日,放在孩兒身上,丟在山神廟中等人抱去撫養,留他性命,於是與王婆抱到廟中。

不料金彥龍夫妻正好來這山神廟中問吉凶,剛進廟門,就撞見江玉梅。公婆二人大驚,問她丈夫在哪裡,玉梅低聲訴說了前事。彥龍聽了痛苦難忍,急忙寫狀子告狀。此時正值包公訪察,得知了此事。次日,包公派差役領了關文,徑直到鄭州管轄的汜水縣,拘拿李中立到案,令左右先打中立一百杖,暫且收監,還沒來得及審勘。王婆又想充當證人,讓玉梅報答。包公令金彥龍等在外麵等候。

且說金本榮,自從離開了汜水縣,無處安身,徑直到山中撞見雪澗師父,被留在庵中修行出家,不知父母妻子的下落,心中憂愁不樂。忽然有一天,師父對金本榮說:“我今日讓你去開封府化緣,有你親眷在那裡,你要小心在意,回來告訴我。”金本榮拜辭了師父,徑直到開封府來,於是得以與父母妻子相見,一同到府前。

正值包公升堂,彥龍父子就把前事又哭告了一番。包公立即命令從獄中取出李中立等人審勘,李中立不敢抵賴,一一供招,貪財謀命是實,強占他妻子是真。包公叫取來長枷腳鐐,把他送下死牢。將中立的家產一半賞給李四,一半賞給王婆。追回寶物還給金本榮。李中立的妻子發配到邊遠地區充軍。聽到的人都感到痛快。

第六十六則龍窟

話說東京城外五裡,有個地方叫湘潭村,村裡有個叫邱惇的人,家境富裕。他娶了本村陳旺的女兒為妻。陳氏容貌十分美麗,卻是個作風輕浮的女子,因為覺得丈夫為人憨厚穩重,和自己合不來,心裡很不樂意。當時鎮西有個牙儈中間商),名叫汪琦,生得眉清目秀,是個風流成性的人,經常往來邱惇家,邱惇把他當作結拜兄弟一樣對待。

汪琦進出邱家很熟絡,時常和陳氏交談。一天,汪琦來到邱家,陳氏非常高興,把他請到房中坐下,對汪琦說:“丈夫到莊上算田租了,一時半會回不來,難得今天你過來,有句話想對你說。你先坐著,我去廚下準備一下就來。”汪琦不知道她要說什麼,隻好答應,坐著等候。沒過多久,陳氏備好一桌酒菜拿到房中,和汪琦對飲起來。酒過三巡,陳氏有意說道:“聽說叔叔還沒娶嬸嬸,夜裡獨自睡覺,難道不孤單嗎?”汪琦回答:“我命不好,姻緣來得晚,雖然獨自睡,但也心甘情願。”陳氏笑著說:“叔叔彆瞞我,男子漢沒有妻室,度日如年。剛才說甘願,不過是不得已,不是真心話。”汪琦起初還以朋友情誼為重,不敢亂說,後來被陳氏言語撩撥,不禁動了心,說道:“賢嫂既然念及小叔孤單,今天肯可憐我嗎?”陳氏說:“我倒是有心可憐你,隻怕叔叔無心留戀我。”二人調笑了很久,彼此興致高漲,便有了親密關係。真是色膽大如天,兩人心意相通後,感情愈發深厚,隻要邱惇不在家,汪琦就留宿在陳氏房中,邱惇完全不知情。

邱家的仆人隱約知道這事,想告訴主人,又怕主人發怒;若不說,又覺得憤憤不平。恰逢那日邱惇在莊上和佃戶算賬,夜裡就住在那裡。半夜時,邱惇對仆人說:“殘秋時節,薄被有些寒意,不知道家裡是不是也這樣?”仆人回答:“隻是委屈主人在外受凍,家裡可是夜夜溫暖。”邱惇覺得這話奇怪,心生疑惑,便問:“你怎麼這麼說?”仆人起初不肯說,直到邱惇追問得緊,才如實說出主母和汪琦往來密切的情況。邱惇聽了這話,恨不得天快點亮。第二天回到家,見陳氏麵帶喜色,更加懷疑。當晚,他盤問陳氏汪琦往來的緣由,陳氏故意遮掩道:“你不在家時,我都把內外門戶關好了,哪有人來?你怎麼能用這話冤枉我!”邱惇說:“不要著急,日後自會清楚。”陳氏聽了很害怕,不再說話。

第二天清早,邱惇又去莊上了。汪琦進來見陳氏不開心,問她原因,陳氏沒有隱瞞,把丈夫察覺的事告訴了他。汪琦說:“既然這樣,不必擔心,從今往後我不來你家就是了。”陳氏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個有擔當的人,所以才一心跟著你,原來是個沒膽量的。我如今既然和你情投意合,就該圖謀長遠之計,怎麼能說斷絕往來的話?”汪琦問:“那該怎麼辦?”陳氏說:“必須把我丈夫殺了,才能長久在一起。”汪琦沉思了半天,沒想出辦法,忽然計上心來,說道:“娘子若真有此心,我有個謀害的計策了。”陳氏問:“什麼計策?”汪琦說:“本地有座很高的山,山頂上有個龍窟,每次看到煙霧從窟中冒出,就一定會下雨;如果沒下雨,就會有旱災。如今鄉裡人要去那裡祈禱,你丈夫也會參加。等他去的時候,自有辦法處置。”陳氏高興地說:“等事成之後,其他的我自有安排。”汪琦留宿一夜後離開了。

第二天,鄉裡人果然敲鑼打鼓地前往山頂祈禱,邱惇也跟著眾人一起去了,汪琦就跟在龍窟附近。不知不覺天色黃昏,眾人祈禱完先散去了,隻剩下汪琦和邱惇在後麵。經過龍窟時,汪琦故意說:“前麵有龍露出爪子了。”邱惇疑惑地探身去看,被汪琦趁機一推,他站立不穩,墜入窟中。汪琦立刻跑回來,把事情告訴了陳氏。陳氏高興地說:“看來我今生果然和你有緣。”從此汪琦出入邱家毫無顧忌,也不怕彆人知道。有親戚問起邱惇怎麼好久不見,陳氏就掩飾說他出門還沒回來。但邱家的仆人見主人下落不明,十分擔憂,又見陳氏和汪琦像夫妻一樣相處,便想向官府告發,追查此事。陳氏暗中得知後,就把仆人趕了出去。

將近一個月後,邱惇竟然回到了家。當時陳氏正和汪琦圍爐飲酒,見邱惇從外麵進來,汪琦大驚失色,以為他是鬼,趕緊跑到房中取出利刀,嗬斥著把他趕出了門。邱惇悲痛不已,無處可去,走到街上遇見了仆人,仆人抱住主人詢問緣由。邱惇把當天被汪琦推下龍窟的事說了一遍。仆人哭著說:“自從主人沒回來,我就起了疑心,後來見主母和汪琦成了親,料想他一定是謀害了您。我想向官府申訴,追查主人的下落,卻被她趕了出來。沒想到您吉人天相,還能回來,我們應當把這情況告到開封府,洗刷這冤屈。”邱惇依言,立刻寫了狀子來到開封府。

包公審問時問:“當日被推下龍窟,怎麼沒死,還能回來?”邱惇哭著訴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被推下去時,窟旁都是蘆葦,我順著蘆葦落下,所以沒有受傷。窟裡很黑,過了一會兒漸漸有了光亮,看到一條小蛇在中間盤旋不動,窟裡很乾燥,隻有一勺清水,非常清澈,我捧水喝了之後,就不再饑渴了。我想那蛇一定是龍,就時常祈求它保佑,它也沒有傷害我。每次我在窟中輕輕移動,那蛇就漸漸變大,頭角分明,然後出窟而去,不久就會下雨,這樣過了六七天。一天,我攀著龍尾向上爬,到窟外時,龍尾一甩,掉進了窟旁的茅草叢裡。我這才回到家,正看見妻子和汪琦一起喝酒,被汪琦拿利刀趕了出來,所以才來告狀。”說完痛哭不止。

包公審明實情後,立刻派公牌張龍、趙虎到邱家捉拿汪琦、陳氏。此時汪琦還在疑惑邱惇怎麼會回來,沒料到他已經告狀,公牌把他們拘到府衙對質。包公審問汪琦,汪琦狡辯道:“當時鄉裡人祈禱完都早早回家了,邱惇到黃昏時不小心掉進窟裡,哪裡有謀害的事?而且他家門戶嚴密,往來的人都有數,哪有通奸的事?”汪琦爭辯不休,包公讓公牌去陳氏房中取來床上的睡席查看,發現有兩人新睡過的痕跡。包公道:“明明是你謀害,幸好他沒死,你還敢抵賴!”當即下令嚴刑拷打,汪琦隻得招供。最終,汪琦和陳氏都被判處死罪。邱惇回到家中,看到的人都為他高興。

第六十七則善惡罔報

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莫道無報,隻分遲早。”這句話既是陰司的法令,也是人們常掛在嘴邊的俗語。誰知道這幾句話有時候也不可信。

東京有個叫姚湯的人,他家是三代積善的人家,接濟有急難的人,救助處於危難中的人,齋僧布施,修橋補路,種種善行,數不勝數,人人都說姚家日後必定會有好子孫。西京有個叫趙伯仁的人,是宋家的宗室,他倚仗自己是金枝玉葉,謀奪彆人的田地,霸占彆人的妻子,種種惡行,多到數不清。人人都說,趙伯仁倚仗宗親的身份橫行霸道,陽間雖然奈何不了他,陰司必定會有冥報。哪知道姚家積善反而養出不肖子孫,家產、門戶,被弄得像熱水潑在雪上一樣迅速敗落;趙家行惡反而養出極好的子孫,科舉中第不斷,家聲大振。

因此姚湯死了之後心中不服,便在陰間告狀。

狀告的內容是:“善惡分明,報應卻不同。陽間或許糊塗,但陰間應如閃電般明察。報應雖有早晚,但施與受怎會差錯?如今我一生行善,問心無愧,卻遭不肖子孫敗家,祖宗基業被毀。如此降罰不明,請求您查辦究明。”

包公看完狀子後說:“姚湯,怎麼見得你行善就委屈你了?”姚湯說:“我也曾接濟有急難的人,救助處於危難中的人,也曾修過橋梁,補過道路。”

包公道:“還有其他好處嗎?”姚湯說:“還有說不儘的好處,主要的不過這幾件;隻是趙伯仁作惡多端,不知為何子孫卻興旺發達?”包公道:“我曉得了,你先在一邊等著。”接著又傳趙伯仁來審問。不一會兒,鬼卒把趙伯仁帶到。包公道:“趙伯仁,你在陽世做的好事!怎麼還敢來見我?”趙伯仁說:“我在陽世雖然不曾行善,但也就是平常的樣子,也不曾做什麼惡事!”包公道:“現在就有對證在此,休得抵賴。帶姚湯過來。”姚湯說:“趙伯仁,你占人田地是有的,謀奪人妻女是有的,怎麼能說沒做惡事?”趙伯仁說:“並沒有這些事,除非是李家奴做的。”包公道:“想必是了。人家常常有不好的家奴,主人是個進士,他就像個狀元一樣;主人是個倉官、驛丞,他就像個樞密宰相一樣。狐假虎威,借勢行惡,這是極為不好的。快把李家奴傳來!”不一會兒,李家奴到了。包公問道:“李家奴,你怎麼在陽世行惡,連累主人背負不善的名聲?”李家奴終究是心虛膽怯,見被說中了,又有主人在麵前,哪裡還敢作聲。包公道:“不用深究了,一定是他做的無疑。”趙伯仁說:“請大人究辦這個家奴,以此作為家人連累主人的警戒。”包公道:“我自有發落。”接著對姚湯說:“你說一生行得好事,其實並沒有存好心。你說接濟人、修橋補路等事,不過是舍幾文銅錢想要買個好名聲,其實心裡根本舍不得,暗地裡還要算計彆人,來填補舍去的錢財。正是‘暗室虧心,神目如電’。大凡做好人要以心田為主,如果不論心田,隻論財帛,那窮人就沒地方積德了。心田若好,一文錢不舍,也不妨礙成為善人;心田不好,即使每天舍萬文錢,也掩蓋不了惡行。你心田不好,怎麼能教子孫學好?趙伯仁,你雖然有不善的名聲,其實本心是好的,不過是惡奴連累了你的名聲,因此你自己享儘富貴,子孫科舉中第接連不斷。皇天報應,明明白白,毫厘不差。”最後將惡奴李家奴打入油鍋,其餘二人各自離開。包公這一段議論,真正是說出了彆人沒有說過的道理。

第六十八則壽夭不均

話說陰間有個注壽官,專門掌管人的壽命——注定哪年死的人,到時候必定會去世;注定不該死的人,即便瀕臨死亡也能活過來。又說積陰德可以延長壽命,人若在世上行善,陰司就會在壽簿上添壽;若做惡事,便會在壽簿上減壽。如此看來,人的壽命長短不同,正是因為善惡行為有彆。可誰能想到,這話有時也未必可信。

山東有個叫冉道的人,常年吃齋念佛、行善積德,從不做損陰德的事,大家都稱他“佛子”;另有個叫陳元的人,一生惡行累累,奪人財物、害人身心,人們都叫他“虎夜叉”。按理說,“虎夜叉”早死一天,世人便暢快一天;“佛子”多活一天,世人便歡喜一天。可偏偏“佛子”冉道沒活多久就夭折了,“虎夜叉”陳元卻活到九十多歲,無病而終。這下世人自然心中不服,於是冉道死後到陰司告狀,狀詞寫道:

“狀告壽夭不均之事:陰德能延壽,作惡會短命,冥府本有公道,百姓皆寄期望。如今行善者早夭,作惡者長壽——‘佛子’匆匆赴黃泉,讓在世者不敢信佛;‘虎叉’久活於人世,恐祝壽者都效仿惡行。彆說早死是為脫胎轉世,畢竟在世一日勝過死後千年。特此上告。”

包公看了狀子,問冉道道:“你為何抱怨壽命長短不均?”冉道回答:“不敢抱怨,隻是我平生行善,多活幾年也不為過,恐怕是陰司簿冊偶然記錯,才讓我屈死了吧?”包公說:“陰司不像陽間那樣容易冤枉人或埋沒善行,何況生死是大事,怎會輕易記錯!快傳善惡司和注壽官一起來核查。”

不久,鬼使回稟:“冉道是口善心不善。”包公點頭,對冉道說:“人活在世,若心田不好,即便吃齋念佛也無用。何況如今陽間有些人,越是吃素,心腸越毒,借吃素之名行算計之實,正所謂‘佛口蛇心’。你這種人隻能欺瞞世上的‘睜眼瞎’,怎能逃過陰司的孽鏡?你的罪孽比不吃素的人還重,怎還好意思抱怨早死?”

冉道又問:“既然如此,那陳元這樣的惡人,為何反而長壽?”包公立刻派鬼卒拘陳元來對審。陳元到後,包公說:“先不用問他,去善惡簿上查個清楚。”很快,鬼吏回稟:“沒錯,陳元是三代積德之家。”

包公這才解釋道:“一代積善,尚且能福澤十世,何況三代?不過陳元陽世作惡,即便多活幾年,死後也難免要受地獄之苦。”於是批道:

“審得冉道因念佛早夭,便抱怨陳元作惡長壽。殊不知善惡在於心田,而非口頭;惡行輕重在於積累,而非單一事件。若說吃素就能長壽,那吃肉的人都該短命嗎?一代積善可延數世福澤,小的過失怎能不寬恕?佛口蛇心者,罪加一等;行惡長壽者,難逃冥罰。善惡終有分曉,休得混淆是非,速回本位。”

批完,冉道與陳元都心服口服地離開了。

第六十九則三娘子

話說廣東潮州府揭陽縣有個叫趙信的人,他和周義是朋友,兩人相約一起去京中買布。趙信提前一天就和艄公張潮定好了船隻,約定第二天黎明在船上會合。

到了約定的那天,趙信先到了船上。張潮看到當時才四更天,路上沒有行人,就把船撐到水深處,將趙信推落水中淹死,然後再把船撐回岸邊,依舊假裝睡覺。黎明時分,周義到了,叫醒了艄公張潮。兩人一直等到吃過早飯,還不見趙信來。周義就讓艄公去催促。張潮到了趙信家,連聲呼叫,趙信的妻子孫氏才出來開門。原來是因為孫氏早起做了早飯,丈夫出門後她又回去睡覺了,所以起床晚了。張潮於是問孫氏:“你家三官人昨天和周官人約好來船上,現在周官人等了很久,三官人怎麼還不來?”孫氏驚訝地說:“三官人出門很早,怎麼還沒到船上?”張潮回去把情況告訴周義,周義也回到趙信家,和孫氏一起四處尋找,找了三天都沒有趙信的蹤跡。周義心想:趙信和我約好一起去做買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現在他不見了,恐怕彆人會怪罪到我頭上。於是他就到縣衙去報案,說明情況,還列出了艄公張潮、左右鄰居趙質、趙協以及孫氏等證人。

知縣朱一明受理了這個案子,傳訊了所有相關人員。先審問孫氏,孫氏說:“丈夫已經吃過早飯,帶著銀子出門了,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接著審問艄公張潮,張潮說:“前天周義和趙信一起來租船是事實。第二天天還沒亮,隻有周義到了,趙信根本沒到,旁邊還有幾十條船可以作證。等到周義讓我去催促,我叫‘三娘子’,她才起床,剛開始打開大門。”又審問左右鄰居趙質、趙協,他們都說:“趙信之前說要去做買賣,他妻子孫氏在家和他吵鬨是真的。至於他清早出門的事,我們都沒看見。”

朱知縣又問原告周義:“這一定是趙信身上帶著銀子,你謀財害命,所以才搶先跑來報案。”周義說:“我一個人怎麼能謀害一個人,又怎麼能埋得了屍身呢?而且我家的條件比他家好,又是最要好的朋友,我還想幫他伸冤,怎麼會有謀害他的道理!”孫氏也說:“周義一直和我丈夫關係很好,肯定不是他謀害的。隻怕是先到船上,被艄公謀害了。”張潮辯解說:“我這一幫有幾十隻船,怎麼能在口岸邊謀害人,又怎麼能瞞得過彆人呢?而且周義到船上的時候,天還沒亮,把我叫醒,這已經有證明了。她丈夫早早出門,左右鄰居都不知道。等到我去叫門,她還沒起床,門也沒開,分明是她自己謀害了丈夫。”朱知縣就對孫氏用嚴刑拷打,那婦人柔弱的身體,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刑罰,隻好說:“我丈夫已經死了,我就拚死陪他吧。”於是就招認:“是我阻攔他不讓他去,所以把他謀死了。”朱知縣又拷問屍身的下落,孫氏說:“謀死他的是我,如果要找他的屍身,就把我的身體還給他吧,何必再追究!”後來經過府裡複審,也沒有發現異常。

第二年秋審,決定處決孫氏謀殺親夫一案,到秋天就要執行死刑。有一個大理寺左任事楊清,眼光敏銳,很有見識,他看了孫氏這個案子的案卷,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於是批道:“敲門便叫三娘子,定知房內已無夫。”就這兩句話,指出了是艄公謀害人,於是把案子發回巡行官重新審理。當時包公正在各地巡視,正好在潮州府,就單獨傳訊艄公張潮,問道:“周義讓你去催趙信,你應該叫三官人,為什麼卻叫‘三娘子’?你一定是知道趙信已經死了,所以隻叫他的妻子!”張潮聽到這話,驚愕得答不上來。包公說:“明明是你謀害死了趙信,反而誣陷他的妻子。”張潮不肯承認。包公下令打了他三十大板,他還是不承認;又用夾棍打了一百下,他仍然不承認,於是就把他監禁起來。包公又傳訊當天的水手來,水手一到,還沒問就打了四十大板。包公說:“你前年謀害死趙信,艄公張潮告發說是你乾的,今天你該死無疑了。”

水手就一一招供:“因為看到趙信四更天到船上,路上沒有人,旁邊的船也沒察覺,是艄公張潮把船劃到水深處把趙信推落水中,然後又把船撐回岸邊,脫下衣服假裝睡覺。天快亮的時候周義才到。這全是張潮謀害人,怎麼能誣陷我呢?”後來把張潮和水手叫來對質,張潮無話可說。最終判張潮償命,孫氏被釋放回家,朱知縣被罷官為民。

這可真是監獄裡沒有冤枉的百姓,朝廷中沒有昏庸的官吏啊!

第七十則賊總甲

話說平涼府有個術士在府前給人看相,很多人圍在一起觀看。當時有個賣綢緞的客商叫畢茂,他袖中藏著帕子包著的十多兩銀子,也混雜在人群中看相。忽然有個光棍用手托住他的銀子,從袖口取了出來,掉在地上。畢茂立刻知道了,低頭去撿,那光棍卻過來和他爭搶。畢茂說:“這銀子是我袖中掉下來的,關你什麼事?”

光棍說:“這銀子不知是誰掉的,我先看到要撿,你怎麼能白白認走?不如分給在場眾人,大家各拿一半,有什麼不行?”眾人見光棍說平均分,都來幫腔。畢茂哪裡肯分,就和光棍扭打到包公的公堂前。光棍說:“小人名叫羅欽,在府前看術士相麵,不知誰掉了一包銀子在地上,小人先撿到,他卻來和我爭。”畢茂說:“小人也在這裡看相,袖中的銀包掉了,就自己去撿,他卻要和我分。看羅欽說話像江湖上的光棍,或許是他用剪綹的手法偷銀,導致銀子掉了,不然我兩手拱著,銀子怎麼會掉?”羅欽說:“剪綹必定會割破衣袖,看看他的衣袖破了嗎?況且我和家人進貴在這裡賣錫,本錢不少,住在南街李店,怎麼會是光棍?”

包公也會相麵,看羅欽相貌不善,立刻讓公差去南街拿他的家人和賬目來看,果然有賣錫的賬目記錄清楚,於是不再懷疑他。包公問畢茂:“銀子要是你的,可記得有多少兩?”畢茂說:“這是身上用的銀錢,忘記數目了。”包公又命令手下到府前隨便抓兩個看相的人來詢問,兩人都指著羅欽說:“這個人先看到。”又指著畢茂說:“這個人先撿起來。”包公問:“羅欽先看到,還能說他撿嗎?”兩人說:“正是。聽到羅欽說‘那裡有個什麼包’,畢茂就先撿起來,發現是銀子,因此兩人相爭。”包公說:“畢茂,你既然不知道銀子的數目,這必定是彆人丟失的,按道理該和羅欽均分。”於是當堂將銀子分開,兩人各得八兩後離開。

包公讓門子俞基說:“你悄悄跟著這兩人,看他們說什麼。”俞基回來報告說:“畢茂回店埋怨老爺,說被那光棍騙了。羅欽出去後,那兩個證人向他索要分銀,跟到店中,不知後來怎樣。”包公又讓一個年輕的外郎任溫說:“你和俞基各去換五兩假銀,再加上幾分好銀,路上故意讓羅欽看見,然後到人群熱鬨的地方去,必定有人來剪綹,把人抓來,我自有賞賜。”

任溫就和俞基一起走到南街,正好遇到羅欽。任溫故意解開銀包買櫻桃,俞基也拿出銀子買,說:“我還要買來請你。”兩人都買完後,吃完櫻桃,徑直往東嶽廟去看戲。俞基終究是個小後生,袖中的銀子不知什麼時候被偷走了,完全沒察覺。任溫雖然在看戲,卻一心留意著銀子,想抓剪綹的賊。過了一會兒,身旁眾人擠得很緊,背後有個人用手托住任溫的衣袖,銀包從袖口被順了出來。任溫知道是剪綹的,便伸手向後抓去,喊道:“有賊在此!”

兩旁的兩個人卻擠得更緊,任溫轉不過身,背後那個人立刻跑了。任溫拉住兩旁的二人說:“包爺命我二人在此抓賊,如今賊已跑掉,你們二人同我去回複。”那二人說:“你喊有賊,我們正翻身想抓,無奈人太擠,沒抓住。如今賊已跑了,要我們去見包爺做什麼?”任溫說:“沒彆的意思,隻要你們做個證人,說明不是我不抓,而是人叢中抓不到。”

地方上的人見是外郎、門子,就來幫忙,把二人送到包公麵前,說明了情況。包公問二人姓名,一個是張善,一個是李良。包公逼問:“你們為什麼放跑這賊?現在要你們二人代罪。”張善說:“看戲的人擠在一起,誰知他被剪綹,反而歸罪於我們。望大人詳察。”包公說:“看你們二人姓張、姓李,名叫善、良,這就是盜賊用的假姓名!外郎抓你們,難道不恰當嗎!”於是各打三十大板,判處徒刑二年,讓手下立刻押去擺站。包公私下寫了張紙條給驛丞,說:“李良、張善二犯送到後,可向他們多索要禮物,所得的原銀,立刻派人送上,此囑。”

邱驛丞收到紙條,等李良、張善被解到,就大排刑具,恐嚇道:“各打四十見風棒!”張善、李良說:“小人被賊連累,代他受罪,這法度我們也曉得,今日解到辛苦,求饒命。”隨即托驛書吏之手獻上四兩銀子,請求三日後放他們回去。邱驛丞立刻將這四兩銀子親自送到衙門。包公讓俞基來辨認,俞基說:“這假銀就是我前日在廟中被賊偷走的。”

包公打發邱驛丞回去,隨即發牌提張善、李良到堂,問道:“前日剪綹任溫的賊叫什麼名字,說出來就免你們的罪。”張善說:“小人若知道,早說了,豈肯拿自己的皮肉代他人枉受苦楚?”包公說:“任溫的銀沒被偷走,這事就算了,但俞基的五兩多銀子被偷了。衙門人的銀子豈能罷休!你報出這賊來就算了。”李良說:“小人又不是賊總甲,怎麼知道哪個賊剪綹了俞基的銀子?”包公說:“銀子我已查得了,隻要知道賊名。”李良說:“既然已得到銀兩,就算抓到賊,哪有賊是一人,用錢又是另一人的道理?”

包公把四兩假銀扔下去,說:“這銀子是你二人獻給邱驛丞的,今早剛送來。俞基認出是他的,那你們二人是賊無疑,還放走了剪任溫銀子的賊,快報出來!”張善、李良見真情敗露,隻得如實供出:“小人做剪綹賊的有二十多人,共是一夥。昨天放走的是林泰,再之前的羅欽也是,這回禍端由他而起。還有其餘眾人沒犯法。小人這夥賊有規矩,至死也不互相攀咬。”

包公再傳林泰、羅欽、進貴到堂,勒令羅欽拿出八兩銀子還給畢茂。將三個賊各判徒刑二年,還派張善、李良二人做賊總甲,凡是有被剪綹的,就差遣這二人負責賠償。人們都感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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