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年少看的山,是年少的山;暮年看的山,是暮年的山。
年少失去了的時間,暮年是無論如何都補不回來的。
年少所追求的自由,暮年得到後,心態感受也會完全不同。
王羲之大半生困居在厭惡的官場,待到年邁辭官後,寄情山水筆墨時,也再無年少時的豪邁灑脫,更多是沉穩慨然,和對光陰轉瞬即逝的惋惜。
讓人甚是感歎。
慧悟師太聽到武植這句詞後,眼中感悟之色頗多,雙手合十,唱了個佛號:阿彌陀佛。
趙德甫聽到這句詞,驀然間雙眼一凸,隻覺得振聾發聵,不禁後退了兩步,腳步踉蹌不穩,竟然一屁股摔到地上。
“什麼……!這……!”他一時喃喃無語。
李易安滿臉動容,瞳孔猛縮,如聞晨鐘暮鼓,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感慨甚多,再次對武植的背影躬身抱拳,敬服道:
“好一句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當真宛如神詞天降,在下佩服!”
說罷,她心中歎道:
“枉我被稱為汴京第一才女,此時在武掌櫃的一句詞下,竟有一種蟻觀泰山的浩瀚磅礴之感!可敬!可歎!”
吳月娘和龐春梅主仆二人文才略低,但這時也明白過來,也是滿臉動容,心中大震,美眸連閃看著那青年高挺的背影。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隻剩微風拂過。
武植轉身含笑道:“武某的一些拙見,讓各位見笑了!”
幾人麵露震驚,連道武植謙虛。
趙德甫冷靜下來後,從地上起來,眼中雖然還是不服氣,但被武植那一句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壓住,也是沒了脾氣再找茬,免得自取其辱。
緊接著,趙德甫和李易安帶著方才武植提點的感悟,用心鑽研參透這幅蘭亭集序。
最後還出言,想向慧悟師太將這幅字買下,帶回家中研習探究。
慧悟師太搖了搖頭,說道:
“這幅字老尼願贈予這位武施主,其它人便是出得千金,老尼也不會賣。”
武植聞言一驚,連忙擺手推卻道:
“師太盛情,武植萬萬承受不起,我區區一市井商販,如何能配得上這幅名士之作的拓本?!”
慧悟師太和藹一笑:
“武施主觀出這幅字的內裡之蘊,怎會配不上這幅字?如若要將這幅字繼續留在這廟庵之內,才當真明珠蒙塵,不見其光,如此才大為可惜。”
武植又推脫了一番,怎奈慧悟師太執意相贈,最終,武植誠心言謝,這才抱拳收下。
慧悟師太見他收下,和藹一笑,這幅字也算物得其主了,自己也算了了一件功德,見此間事畢,她便回到禪房繼續坐禪參悟。
吳月娘等人見狀,含笑點頭,看起來也很是為武植開心。
武植本想來和吳月娘拉拉關係的,沒想到還額外混到了一幅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拓本,這下真是意外之喜。
趙德甫見狀,羨慕嫉妒恨全寫在臉上,心中極是不甘。
李易安也很是羨慕,畢竟這幅字的她極是喜愛,如有可能,她願不惜代價買下。
隻是如今慧悟師太將這幅字剛贈給武植,她也不好再開口求購,以免被人嘲自己以利奪人所愛,擾了大家興致。
武植對他們兩人的表情視若不見,笑了笑。
說今日自己離開靜泉庵前,可將這幅字借他們細觀琢磨,隨即又和吳月娘等人打起了麻將。
趙德甫的臨摹之術在汴京一絕,聞言趕緊備好文房四寶,去隔壁安靜的廂房將這幅字臨摹出來,好帶回去和李易安仔細研究。
李易安則是看著桌上的麻將來了興趣,了解規則後,立馬雙眼一亮。
她感覺這可比賭骰子大小有趣多了,賭性登時被勾起,直接要了一個位置坐下同打。
石桌上傳來歡笑聲和麻將的碰撞聲。
打了幾圈後,李易安便喜歡上了這種叫做麻將的新玩意兒。
武植對她也不討厭,說自己家裡還有幾副麻將,要的話可以送她一副,讓她帶回汴京和友人玩。
李易安聽了之後,自是喜笑顏開,朝武植點頭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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