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是畏手畏腳,膽小如鼠之徒。
蔡京冷哼一聲,轉頭詢問道
“若真與遼國起了爭端,有了戰事,屆時西夏、吐蕃等國趁機落井下石,大舉入侵,我大宋該如何處理?”
眾朝臣聞言,一時語塞。
宿太尉臉色一緊,反駁道“即便如此,也不可輕易答應遼國要求增加歲貢。”
“對,不能輕易答應他們!”
“沒錯,不然我大宋天朝的威嚴何在?”
“不加歲貢,北方蠻夷入侵,你上陣殺敵麼?”
“你怎地不上?”
端坐龍椅上的宋徽宗看著群臣吵嚷,麵色不悅。
殿頭官文太監見狀,立刻會意,大聲喝道“肅靜!”
眾朝臣聞言,再次噤聲。
宋徽宗這時才下禦口,說道
“蔡宰相所言乃是為國為民,宿太尉所言亦是為大宋威儀,朕均知曉。今年大寒乃是天災,遼國遣使者以此為由來加歲貢亦有依據。
所以,朕決定,今年多增五倍歲貢給遼國,明年起,歲貢可多加三倍。
朕意已決,蔡愛卿,明日你來拿上朕的詔書,下發與遼國使者,遣他們回去便是。
他們若同意便算,若不同意朕與眾位愛卿再仔細商榷便是。”
蔡京聞言,立刻領命道“臣遵旨!”
眾朝臣見宋徽宗折中處理,儘皆出言稱頌陛下聖明。
宿太尉見狀,也隻能點頭稱是。
緊接著,宿太尉也沒回列,而是呈上陽穀縣的叛亂公文,隨後說道
“啟奏陛下,今有山東東平府陽穀縣呈遞上一封叛亂公文,叛亂者乃是朱勔節度使的堂兄弟,茲事體大,臣請陛下過目。”
一旁的朱勔聞言,身子微微一緊,滿臉怨憤瞪了一眼宿太尉。
接著,他連忙出列,辯解道
“陛下切莫聽信宿太尉一麵之詞,那朱家莊隻是與臣同宗同姓,並無同堂兄弟之情,還請陛下明鑒。”
宿太尉氣衝衝反駁道
“東平府境內,均知道陽穀縣的朱家莊乃是朱節度使的堂兄弟,朱節度使今番為何歪曲是非,矢口抵賴,連同族都不相認麼?”
同派係的朝臣這時也立刻出言擠兌朱勔,大有不按死他意不休的態勢。
宋徽宗眉頭又一皺,讓殿頭官文太監將公文接過呈送上來,過目之後,目中生出一絲怒氣。
造反叛亂,哪怕再小,也是掘他屁股下麵這張龍椅的椅腳,他怎能不怒?
朱勔深懂察言觀色,見狀心裡一緊,立刻拜到在殿前,解釋道
“陛下聖眼觀察,臣的確與那朱家莊沒有瓜葛,今番此舉,乃是有小人陷害微臣啊!”
蔡京這時出來搭腔道
“陛下,朱節度使所言有理,如今隻憑一封叛亂公文便斷定朱家莊與朱節度使有關聯,太過牽強了些。”
朱勔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是啊,請陛下明鑒!”
宋徽宗聞言後,念及朱勔辦事得力有功,且深信其不會有造反叛亂的念頭,現在亦無確鑿證據證明朱家莊與這朱勔有關。
他有意偏袒朱勔,而後淡淡吩咐道
“既有叛亂發生,下發公文讓州府調兵清剿即可,倘若剿滅後,當真有朱節度使與叛亂者有聯絡的證據,到時再做計較。”
宿太尉心裡一沉,陛下這明顯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朱勔得知後,便是發現了朱家莊與其有關聯的證據,又怎會讓那證據送到汴京?
不過皇帝金口玉言一開,他也沒法再出言。
朱勔聞言,心中一喜,連連叩首,謝天恩寬宥聖明。
他躲過此劫後,心中自是怨恨這些彈劾自己的京官,還有這些京官背後的支持者,江南那一大批士紳。
所以,次年朱勔下江南幫宋徽宗搜羅奇珍異石時,更加猖狂無度,濫用權柄,整得江南那一大批士紳苦不堪言。
這也引發江南士紳暗中聯合起來,資助方臘起義,以此對抗朝廷。
這些都是後話,此處不過多贅述。
……
東平府的驛使在汴京一連休息了五日,才領到回複公文,接著他也沒耽擱,繼而上馬出京,徑直朝東平府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