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衫盤坐在次臥的木地板上,雙目微闔,氣息平緩。
窗簾也遮不住初升的陽光,光暈落在他焦黑的右臂上,勾勒出一道詭譎的光影。
收束神念,深入己身,靜觀體內變化。
當神識沉入氣海之時,許衫不禁微微一怔。
原本十二丈的神識範圍,此刻竟已經達到十五丈,而肉身雖然傷痕累累,但皮膜、經絡和骨骼強度,都提升一個檔次。
“已至練氣圓滿。”許衫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訝,繼而被欣喜取代。
先前在東海大酒店十九層的危機一遭,雖然右臂被侵蝕,卻意外促使他體內的氣血與法力質變,為他打開了築基的門戶。
就連神識範圍也擴大了近一倍,靈覺敏銳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般收獲,已經超出他的付出,多少練氣九層散修,終其一生也達不到練氣圓滿。
許衫起身,走到窗前,輕輕撥開窗簾一角。
陽光穿透薄霧,灑在小區的空地上。
陳佩佩正在那裡反複練習他傳授的八式基礎動作,態度認真又專注。
她的四周已聚集了幾位晨練的老人,時不時投來好奇的目光。
“無妨。”許衫微微搖頭,“沒有配合的心法口訣,外人就算模仿,這不過是幾個新奇的健身動作罷了。”
陳佩佩正在修習般若龍象功,一旁的石階上手機忽然響起。
她卻未立即接聽,而是繼續將手上這套動作完成。
直到最後一式“震空歸元”做完,她才收功彎腰拿起了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葉生源的問候聲。
“陳佩佩,你怎麼樣了?我父母想見見道長。”
“我還好,”陳佩佩的聲音有些低沉,“隻是道長說需要靜養...”
“我能來看望道長嗎?”葉生源語氣急切,“自從那晚之後,我一直無法安心。”
陳佩佩略作沉吟:“道長可能不太喜歡太多人打擾…”
“那我一個人來,”葉生源馬上表示,“不會打擾太久,就是去看望一下,表達我的感謝之情。”
陳佩佩躊躇片刻,終於同意:“好吧,你什麼時候過來?”
掛斷電話後,陳佩佩收起手機,深吸一口氣,繼續投入到修煉中去。
許衫取出一隻青玉小瓶,倒出一粒褐色的丹藥,仰頭吞下。
隻覺一股溫熱之力在腹中緩緩散開,沿著經脈流向四肢百骸。
然而,當這股熱流接觸到右臂處的焦黑區域時,竟如春雪遇烈火,瞬間消融殆儘。
不僅如此,那焦黑處還傳來一陣詭異的蠕動感,仿佛有什麼東西正試圖衝破寶蓮燈的封印。
“不妙。”許衫眉頭緊鎖,指尖捏出一個法訣,輕輕點在右臂上。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鎮”字出口,蠕動感才逐漸平息。
“常規手段難以應對。”許衫思索片刻,“眼下急需提升修為,隻有築基成功,才有希望驅除這股異種能量。”
就在他思索築基之際,房門被輕輕敲響。
“道長?”陳佩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葉生源想來看您,當麵感謝,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