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的臟水和屁話,在整個彙川商貿城裡頭“呱呱”亂飛:
“哎,聽說了沒?彙川的錢袋子早就見了底,趙淑芬那娘們兒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可不是咋的!我還聽說啊,姓趙的不知怎麼得罪了上頭的大菩薩,彙川眼瞅著就要被查封大吉,誰跟她走得近誰就得跟著一塊兒完蛋!”
這道理明擺著,手裡要是斷了貨源,他們那些鋪子,不就他娘的成了個中看不中用的空殼子了嘛!
“趙總,您可得給咱們拿個主意啊,這可咋辦啊?”
“是啊趙總,這要是真斷了頓,咱們這些鋪子就隻能關門大吉,一家老小都得出去要飯了!”
“金龍那幫畜生,這是鐵了心要把咱們往死路上整,連口湯都不給咱們留啊!”
同一時間,何經理的辦公室裡。
他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低吼:“告訴那些不開眼的,要麼拿錢站隊,要麼就等著在南方消失。彙川能給的,我雙倍,彙川護不住的,我來護。但如果選錯了,就彆怪我心狠手辣,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望!”
他掛斷電話,望向彙川國際的方向,老太婆,我看你這次怎麼死!守著你的空城等死吧!
彙川國際會議室。
“我知道,大家慌了,怕了。”趙淑芬聲音不高,每個字卻都清晰地落進眾人耳朵,“怕明天倉庫空了,鋪子開不了。何經理這招釜底抽薪,夠狠。”
她話鋒一轉:“但他以為用錢就能砸斷我們彙川的筋骨?他太小看我們,也太小看那些跟我們一起闖過來的老夥計了!”
“我宣布三件事。”
“第一,啟動‘商戶扶持基金’!因為這次供應鏈波動,周轉困難的,彙川最高提供五萬免息貸款!”
“第二,所有商戶,立刻盤點備用供應商!我們的根基,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我親自帶隊,南下東進,開拓新貨源!他金龍能買斷幾家,還能買斷全中國的廠子?”
“第三!”她舉起手,“我趙淑芬立誓,這場供應鏈保衛戰,隻要我還在,彙川還在,就絕不讓任何一個信我們的商戶倒下!他何經理想抽我們的薪,我們就自己燒把火,一把讓他金龍集團都燙手的火!”
會議室裡,那股子死寂被趙淑芬的話給徹底點燃了。
商戶們眼裡那種認命的灰敗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豁出去的狠勁兒。
一個賣皮具的老板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媽的!跟他們拚了!大不了就是個死,死也得從金龍那條惡龍身上撕塊肉下來!”
“對!趙總說得對!他能買斷幾家,還能買斷咱們這顆抱團的心?”
旁邊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從最初的竊竊私語,變成了同仇敵愾的低吼。
當天下午,一輛刷著軍綠色油漆的老式吉普車,連引擎都沒怎麼響,跟個幽靈似的滑進了彙川國際的後巷,穩穩停住。
車門“吱呀”一聲推開,豹哥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
他今天就穿了件黑色的緊身背心,盤著一條猙獰的過肩龍紋身,在夕陽下泛著青光。
他身後跟著兩個同樣剃著板寸頭,眼神像鷹隼一樣銳利的漢子,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煞氣。
趙淑芬正快步從後門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
當她的目光和豹哥對上的那一刻,兩人誰都沒說話,但那股子急切瞬間就化作了心照不宣的鎮定。
“趙阿婆,”豹哥遞過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名單都在這兒了。有幾個跳得特彆歡的,要不要兄弟們先去替你‘問候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