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件漆盒的匠人,是一位年過七旬的老師傅。他從十五歲開始學藝,這雙手,和生漆、刻刀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他說,每天清晨,當他走進工坊,聞到那股熟悉的漆味,心裡才覺得踏實。”
接著,她又走到了那套青瓷茶具前。
“林太太,您身上的旗袍真美。”她先是真誠地讚美了一句,引起了林太太的注意。
“我們‘東方雅集’的瓷器,追求的是一種‘天人合一’的意境。您看這釉色,叫‘雨過天青雲破處’。燒製這種瓷器的窯口,至今還堅持用最傳統的柴燒。匠人們說,隻有燃儘的鬆木,才能賦予瓷器這樣溫潤的生命力。每一次開窯,都像是一場未知的賭博。天氣、濕度、火焰的溫度,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都會造就獨一無二的成品。”
她拿起一隻小巧的茶杯,遞到林太太麵前:“您觸摸一下,感受一下它的溫度。這不隻是一件器物,它是有呼吸的。”
林太太的指尖觸碰到那光潔而溫潤的杯壁,臉上流露出一絲動容。
趙小麗的講述,像一個文化使者,將那些冰冷的商品,還原成了一段段有溫度、有情感的傳承。
陳老板和林先生臉上的客套和審慎,漸漸被一種專注所取代。
“趙小姐的故事,講得很好,很動人。”
就在氣氛最為融洽的時候,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林先生,忽然開口了。他的語氣很平和,但提出的問題卻異常尖銳。
“但是,我們是商人。再動人的故事,也要回歸到商業的本質。我聽說,李嘉海先生已經放出話來,新加坡所有的高端渠道,都不會接納‘東方雅集’的產品。我們就算拿了貨,在本地也寸步難行。趙小姐,對於這個風險,你打算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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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麗的臉色也微微白了一下。這是她最擔心,也最無法回避的問題。她下意識地想去看梁文浩,尋求幫助。
但她忍住了。
她沉默了幾秒鐘,像是在組織語言。然後,她抬起頭,直視著林先生。
“林先生,您說得對,我們是商人,必須談風險。”她的聲音,比剛才更多了幾分沉穩和堅定。
“李嘉海先生確實給我們製造了很大的麻煩,這一點,我們不否認。他想把我們困在新加坡,讓我們知難而退。但我想請問兩位,這個世界上,有哪一門生意,是完全沒有風險的?”
她環視了一圈,繼續說道:“陳老板做木材生意,要麵對產地的政策變動和風雲變幻的國際航運。林先生做成衣貿易,要應對瞬息萬變的時尚潮流和彙率波動。風險,永遠都存在。關鍵在於,我們如何看待風險,以及風險背後,隱藏著怎樣的機遇。”
“李嘉海的封鎖,恰恰證明了‘東方雅集’的價值。如果我們的產品無足輕重,他根本不必費這麼大的力氣。他的打壓,反而為我們做了一次最高規格的宣傳。”
“他能封鎖新加坡的渠道,但他能封鎖整個東南亞嗎?能封鎖歐洲嗎?”趙小麗的語速不快,但字字清晰,“今天,我們之所以坐在這裡,和來自馬來西亞、印尼的兩位商界翹楚會麵,本身就說明了問題。我們的眼光,從來就不隻局限在一個小小的城市。”
“他製造的困局,對我們來說,是一場危機,但對有遠見的合作夥伴來說,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窗口期。因為在這個時候,願意伸出援手的人,將會得到我們最大程度的誠意和最核心的合作條件。我們賣的,不僅僅是產品,更是一個共同開拓全新市場的機會。等風波過去,所有人都想來分一杯羹的時候,最初的這份情誼和信任,才是最寶貴的。”
一番話說完,整個茶室鴉雀無聲。
陳老板和林先生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驚訝和思索。
一直沉默的梁文浩,在這時恰到好處地開了口。
“陳老板,林先生,做生意就像下棋。有的人喜歡走一步看一步,求個安穩。有的人,喜歡先手布局,搶占先機。我們彙聯公司,一向喜歡和後者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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