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那我接下來,就是等樣品,然後等齊師傅的結果,再去跟陳老板談合同嗎?”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穩妥的步驟。
“不。”
趙淑芬卻否定了她的想法。
“合同,現在就要開始談。”
“現在?”趙小麗愣住了,“可是……齊師傅還沒說一定能成啊。萬一……萬一看完樣品,他也覺得沒救呢?”
“那也要談。”趙淑芬的語氣,斬釘截鐵。
“小麗,你要記住。做生意,尤其是做這種獨一無二的生意,什麼時候談價錢,很重要。”
“在他最絕望,最需要你的時候,談出來的價錢,才是最高的。”
“等齊師傅真的把布救回來了,他雖然還是會感謝你,但那種‘救命之恩’的感覺,就淡了。他會開始算計,這件事到底值不值這個價。”
“可是……萬一失敗了,我們現在談的合同,不就成了一張廢紙?”
“所以,合同的內容,要有講究。”
“你不能隻跟他談一個‘救活布料’的總價。”
“你要把服務,拆開來賣。”
“拆開來賣?”趙小麗更糊塗了。
“對。”趙淑芬循循善誘,“第一筆錢,叫‘診斷費’,或者叫‘技術谘詢費’。”
“你要告訴陳老板,請動這位老師傅,本身就是有成本的。老師傅願意花時間,花精力,去研究你這塊廢布,這就是價值。”
“所以,不管最終這批布能不能救回來,隻要老師傅看了樣品,給出了診斷方案,這筆錢,陳老板就必須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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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這……這樣他會同意嗎?”
“他會的。”趙淑芬篤定地說道,“你告訴他,老師傅的時間很寶貴。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給多少錢他都不會看一眼。”
“這筆‘診斷費’,就是讓他表達誠意的。”
“而且,這筆錢,不能少,至少要五位數。”
“然後呢?”她下意識地追問。
“然後,才是第二筆錢,‘技術服務費’。”
“如果診斷結果是‘可救’,齊師傅願意出手。那麼,就要根據布料的數量,破損的程度,來計算具體的服務費用。”
“這一筆,才是大頭。”
“你要跟他約定好,是按匹算,還是按總價算。工期是多久,付款方式是分期,還是完工後一次性付清。”
“最後,還可以有第三筆錢,叫‘增值溢價’。”
“增值溢價?”這個詞,趙小麗更是聞所未聞。
“對。你想想,他那一倉庫的布,本來是廢品,一文不值。現在,經過齊師傅的手,起死回生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修複’,這是‘再創作’!”
“很可能,修複後的布料,會因為獨特的工藝,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價值比原來更高!”
“所以,你要在合同裡加上一條。這批布料銷售出去之後,利潤的一部分,要分給我們。”
“這,才叫‘平台’的價值!”
“我們不是收一次錢的修理工,我們是價值的創造者,是利潤的分享者!”
一通話說完,趙小麗已經徹底呆住了。
診斷費、技術服務費、增值溢價……
母親用幾個簡單的名詞,為她構建起了一個完整而又顛覆性的商業模型。
“媽……”她艱難地開口,“我……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趙淑芬笑了笑,“你現在就去草擬一份合同條款。等陳老板的樣品一到,你就把這份條款,連同樣品,一起帶去給齊師傅。”
“也讓老師傅看看,你的‘平台’,是怎麼為他的手藝,爭取到最大的尊嚴和價值的。”
“這比你說一萬句好聽的,都有用。”
趙小麗用力地點頭,母親這是在教她,如何真正地“收服”齊師傅。
匠人最看重的是什麼?
不是錢。
是尊重,是自己的手藝被人珍而重之。
而一份能將他的手藝價值最大化的商業合同,就是最頂級的尊重!
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太多太多。
她轉身,走出了電話亭,直接走進了一家新華書店。
她要買的,不再是時裝雜誌,而是關於《經濟合同法》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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