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郎,”,柳水柔跪了下來,與趙白行並排而立。
她特意壓低了聲音,緩緩伸手握著了趙白行的手腕壓到了膝蓋上,語氣輕柔,
“大家都在看著呢,莫要墮了你家主的麵子。”。
趙白行點了點頭,一聲歎息長然吐出。
驀然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另一隻手卻將木牌重新拿在了麵前,再次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
此刻柳水柔已經站了起來,轉過身來,給院子裡的眾人投了一個安心的眼色。
趙白行伸手在木牌上搓了幾下,故作泰然的站起身來,將木牌放在了供台上。
木牌放下,趙白行神情還有些恍惚,站在那裡一時沒有動作。
院子裡的眾人都不由得揪了一把心,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趙白行如此,生怕趙白行亂了心境。
“將東西拿上來吧。”,恰在這時,趙白行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帶著一絲沙啞,依舊麵對著供桌,卻向後招了招手。
趙千均神色一緊,雙手捧著一尊丹爐緩緩走上前來。
在趙白行的示意下,放在了一旁的物架上,緊挨著趙瑾幾人的物品。
許是怕睹物思情,直到趙千均將東西擺好,恭敬的站在一旁,趙白行也未曾轉過頭來看一眼。
隻是後退了幾步,抬著眼,沉默的看著那滿供台的牌位。
“海……千均,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趙白行突兀的開口,緩緩轉過身了。
他原本想將事情交給趙海,但此時趙海和趙靈韻幾人正在坊市,便交給了趙千均。
趙千均應了一聲,再次抬起頭來時,趙白行卻已然走出了祠堂,將目光放在了趙飛雲的身上,
“老夫有些乏了,那靈田便由你替老夫去看著吧。”。
“飛雲明白。”,大事麵前,趙飛雲肅然行禮,同時略帶擔憂之色的看了趙白行一眼。
趙白行臉色如常,眼中似乎還流露著些許悲傷之情。
沒有過多的與幾人交談,便踩著飛梭向遠處飛去。
此刻眾人也都抬起了頭,目送著趙白行遠去。
“白行要去哪兒?”,見到趙白行一聲不吭的遁走,柳水柔的仰頭看去,忍不住開口詢問。
她了解趙白行的性格,雖然不至於做傻事,但還是不由生出了一絲擔憂。
“叔祖母放心,”,一旁的趙千均收回了神識,恭敬開口,
“看方向應該是去了大澤散心。”。
話雖這麼說,但趙千均大概猜出了趙白行應該是找李玄去了。
……
“生老病死,人之常態,你也莫要太過傷心。”,
李玄的聲音在空曠的溶洞中回響,趙恩死亡的事情他自然知曉。
但他沒想到趙白行竟然會躲到這裡與他談心,他著實不太會安慰人。
“無事,隻是父親死後我又想起了兒時的事,難免有些感傷。”,
趙白行坐在一塊石頭上,低垂著腦袋,顯得有些頹然。
在儲物袋中找了半天卻隻拿出了個玉瓶,在手中揉搓,
“說來也不怕玄叔笑話。兒時,家族貧弱,各類修行丹藥有限。
父親偶會利用職務之便,將自己的丹藥換成我所需要的,以供我修煉。”。
說到這,趙白行長長歎了口氣,“如今想來,卻多有感觸。”,
趙白行說到這,以手掩麵,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愁苦之事,
“今父親離逝,吾才恍覺,家族再無叔伯,竟連與我同輩之人也無人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