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到手的東西往往不很在意,卻總是苦苦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胡媚兒不相信有任何男人會對自己的美色無動於衷,不管他是道貌岸然的聖人,還是嗜血食肉的惡棍……
甚至那個冷若寒冰的殺手,不也動心了嗎?
所以,哪怕他是一個瞎子,也絕不能忽視掉她的美麗與柔情。
夜色深沉,胡媚兒邁著小貓一樣輕柔的步子,緩緩地走向一間客房——那間陳忘居住的客房。
而陳忘此刻正坐在床上,努力的控製自己的身體,和藥性作鬥爭。
客棧裡,有淫鼠花小浪,血蝠煬燦,大彌勒金貪佛,兩隻鬼常氏兄弟,軟玉溫香狐媚兒,以及那神秘的老板娘和她手下的四個夥計石家四怪……
個個都是江湖上不同尋常的怪人。
而芍藥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深夜獨自外出,又說了那樣一番不舍而又糾結的話語,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然而陳忘被藥力控製,暫時動彈不得,隻好將希望寄托在戚弘毅或者白老爺子身上,盼著二人能及時發現,攔住她才好。
正這般想著,忽聽到“嘎吱”一聲,房門竟然打開了。
陳忘以為是芍藥回來了,頓時放心不少。
然而,待到那輕軟的步子款款邁到自己身邊時,一尊柔若無骨的身軀竟然徑自坐在自己的腿上,一雙纖纖細手深入衣襟,不停地撩撥著自己的胸膛,細膩的香唇撲了過來,吻住他的嘴巴。
不是芍藥?
陳忘被那柔若無骨的肉體包裹著,又聞著那不濃不淡的香味,便知來人是那軟玉溫香狐媚兒。
無奈此刻陳忘四肢麻木無力,難以自控,隻得任由她擺布。
胡媚兒見陳忘動也不動,便用手指托著陳忘的下巴,嬌笑道:“你這人,本以為是個真君子,不成想到頭來,卻也是個假正經。怎麼,白天一本正經地害媚兒差點摔一跤,晚上媚兒自己找上門來,你卻是端坐於此動也不動,任由媚兒撩撥。怎的,還要媚兒親自給你逍遙快活?真真是個大壞蛋!”
說著話,白蔥一般的手指伸出,撒嬌似的在陳忘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唉!”
見陳忘仍舊沒有反應,胡媚兒輕歎了一聲,將臉頰依偎在陳忘胸膛上,語氣中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嗔怪道:“也罷,誰叫媚兒喜歡你呢!你不願意動,那媚兒自己來,今晚就專門伺候你一人。”
說著話,胡媚兒滑嫩的的手指輕輕劃過陳忘的臉,摸到陳忘眼睛處,竟然將陳忘眼睛上蒙著的黑布慢慢揭開了。
這黑布一揭開,陳忘突然感覺到一道模糊的光線射進眼睛裡,久違的色彩出現在陳忘的視線之中。
難道這十年的失明,真就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醫好了?
胡媚兒見陳忘突然睜開眼睛,眼珠子轉動著,似在打量著自己,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驚慌之中,忙從身上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死死地抵在陳忘脖子上,慌忙開口道:“你,你竟然看得見?”
陳忘眼睛很快便適應了屋裡並不算強烈的光線,看得更加清晰了。
隻見坐在自己雙膝之上的胡媚兒身材勻稱,麵容姣好,果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
陳忘端坐在床上,感到身上藥力正漸漸消退,試著動了動喉嚨,應該是可以說話了。
他心裡暗想:若是此時呼救,喊戚弘毅或老爺子過來,隻怕還未等到他倆,這匕首便已經刺進自己的喉嚨。
他倒是不畏死,更何況是死在如此絕美的女子懷裡。
至於死後的惡名,對於他已經背負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已經被人稱作十惡不赦,被人嘲作酒鬼浪子,還有什麼是他不可為或不敢為的呢?
但他又不能死,至少此刻不能,若是就此不明不白的死了,誰去尋那丫頭?
自己怎樣都可以,可他絕對不能再讓身邊的人出事,絕對不能讓那善良單純的丫頭再被傷到半分半毫。
好在陳忘思維敏捷,片刻之間,心中已有計較。
“行走江湖,不能顯山露水,扮成瞎子,自然可以消減他人防備之心。”
陳忘先是胡亂解釋一番,隨即目不轉睛地盯著胡媚兒那絕美的臉龐,奉承道:“如今有江湖第一美人在懷,陳某又豈敢不睜開雙目,一睹姑娘芳容。”
“倒是會說。”胡媚兒聽陳忘如此誇讚她的美貌,自覺十分受用,竟收了匕首,又軟倒在陳忘的胸膛上,一隻柔軟的手掌順勢伸進陳忘的衣服裡麵,將衣衫緩緩剝落,露出半麵寬闊的肩膀和結實的胸膛來。
“且慢!”
陳忘想要拖延些時間,等待藥力消散,不想就這麼任由胡媚兒擺布。
然而說話時,他的神色卻極其鎮定,仿佛真的是自己不願意動,讓人看不出他正受到藥力的侵擾。
“又怎麼了?”
胡媚兒興致正高,不由得攥緊粉拳,輕擊在陳忘胸膛上,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