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年來,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噩夢纏繞著他。
夢裡,項雲總是拿著那柄長劍,將他殺掉。
永久的傷疤,永恒的噩夢,項雲,變成了他的夢魘。
“就算他變了樣子,俺也能聞出他的味兒;就算他化成灰,俺也要在他的骨灰上撒上一泡尿。”
這是胡子李內心的獨白。
於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即將出世的猛虎爪之上的時候,他提著狼牙棒,獨自去了黑牢。
胡子李支開了把守黑牢的弟子,取得了鑰匙,打開了牢門。
他站在黑牢裡,借著燭光,仔細端詳著那個被鐐銬鎖住的瞎子。
陳忘聽到了腳步聲,開門聲,他將頭轉向牢門,問了一句:“誰?”
黑牢裡沒有一絲聲音。
“你是誰?”陳忘再一次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陳忘不再問了,不管來人是要取他性命,還是救他出獄,又與他何乾呢?
他不過是一具活著的行屍走肉罷了。
胡子李也在猶豫,他無比確信這個人就是項雲,可他不敢確定。
不敢,是出於恐懼。
項雲給他留下的,除了深入骨髓的恨,還有刻在骨頭裡的恐懼。
“項雲,你可還記得俺。”胡子李終於開口了,他強壯的胳膊緊緊握住狼牙棒,竟有些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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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忘輕輕一笑,道:“嗬,我當是誰,原來是蟲兒啊!我說,老朋友見麵,也不知道帶一壺好酒嗎?”
胡子李終於確信了,普天之下,隻有一個人這麼叫過他,“蟲兒”。
“老子是虎,混山虎。”胡子李的臉頰因激動而抽搐著,胡子也跟著抖動。
“是虎,也得給我好好臥著。”
自己的一時疏忽讓胡子李死而複生,沒想到多年過去,他不但不思悔改,反而還是這副惡人的作派。
陳忘聲嚴色厲,竟讓胡子李威風全無。
他退了一步,腿竟有些發軟。
這樣一個提著狼牙棒殺人無數的凶神惡煞,卻在氣勢上輸給了一個被鐐銬束縛的瞎子。
許久,胡子李才重新舉起狼牙棒。
他口中大吼著:“俺要殺了你!”
陳忘又聽到了悉悉索索類似打洞的聲音,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聽到這種聲音,仿佛比以往更近一些。
但他並不在意,如果說他還有所擔心的話,那便是這雲譎波詭的白虎堂中,芍藥和楊延朗的安危了,可他對白震山的實力和品行,都有絕對的信心。
何況,自己不是死於白震山之手的話,芍藥還真有可能認了這個爺爺,也省的這個小丫頭無家可歸,四處漂泊。
狼牙棒遲遲沒有落下,胡子李的胳膊顫抖著,臉上的傷疤因激動而扭曲,他要打死項雲,先要克服內心的恐懼。
“殺了你,”
“殺了你,”
“殺了你,”
“啊————”
胡子李終於下定了決心,他雙手緊緊握住狼牙棒,猛地向下砸去。
“轟——”
監牢的牆壁上破開一個大洞,一件彩袍橫在陳忘和胡子李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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