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上古之時,天傾地覆,洪水泛濫。
大神女媧為阻止天塌之禍,竟活生生割下神獸玄武的四足,用以撐天。
這四根天柱便謂之“四極”。
話說這陳忘一行人沿巨蛇吐出的信子向蛇口前行,沒走幾步,卻發現楊延朗並未及時跟上來。
眾人回頭一看,發現原來這小子竟跪在蛇信子分叉處,麵朝水域,將腦袋完全伸進水中,隻撅著個屁股對著其他人。
展燕看這小子不知在做什麼怪,回走幾步,抬腳輕輕踹了一腳楊延朗的屁股,道:“臭小子,還不快走,又在這裡作什麼妖?”
楊延朗本將腦袋埋在水中,忽覺得後麵有人踹他,猛地抬起頭,撓著腦門納悶兒道:“不是說女媧娘娘砍了玄武的四足嘛!我倒要看看,這水中的玄武像究竟還有沒有腳!”
“看出什麼來嘍!”展燕雙手叉腰,沒好氣地問道。
“奇怪,”楊延朗撓撓頭,疑惑道:“這水底的玄武像倒是有腳,卻都被幾人粗的大鐵鏈子緊緊綁著。莫不是玄武門人怕這石像跑了不成?”
“石像會跑嗎?”
眾人心中默默想著,對楊延朗的奇思妙想感到無可奈何。
未待他人作答,卻聽蛇口中傳來一聲喊:“何人敢擅闖我玄武門。”
循聲望去,卻是幾個玄武門弟子,正乘舟盾沿著巨蛇淚腺從蛇眼了望台滑下,攔住幾人去路。
戚弘毅看有弟子擋路,便欲通報姓名和來意,防止誤會。
他恭敬行禮道:“在下戚……”
“我認得你們,”未等戚弘毅說完,卻見一個玄武門弟子從舟盾後走出,打斷了他,並指著陳忘幾人道:“你們忘了?我叫王器,不久前陪我家二少爺在江中剿匪時,曾遇到過你們。”
當其他人都在腦海中苦苦思索是否見過這個玄武門弟子的時候,楊延朗卻早已大步走到王器麵前。
他自來熟地開口道:“王器兄弟,一彆數日,甚是想念啊!當初你家二少邀我們來玄武門做客,這不得了空,來此敘敘舊情。”
“弟兄們,這些人是友非敵,收了家夥吧!”王器見楊延朗竟記得他這個小兵,顯然十分開心,立刻招呼其他弟子收了兵刃。
隨即,王器轉頭對陳忘等人說:“我這就進去通稟,諸位稍等片刻。”
說罷,轉身向身後的蛇道走去。
待王器走遠後,展燕悄悄附在楊延朗耳邊,輕聲問道:“此人是誰?你認識?”
楊延朗卻竟搖了搖頭,想了一陣,開口道:“嗯……不認得。”
隨即,他又滿不在乎地說:“都是朋友,管他認識不認識呢!”
聽了這話,眾人皆對楊延朗感到頗為無奈,不過他雖沒頭沒腦,卻也省卻了許多口舌的麻煩。
不多時,王器便回來了。
不過此刻,王器的身後跟了一人,隻見那人胸口紋金鯉,腰間三把分水短刃,一看裝扮,便認出是尹三刀。
“歡迎各位光臨玄武門,”尹三刀滿臉堆笑地走來,眼睛在幾人身上一掃,卻突然變了臉色。
他的目光突然聚焦,緊緊盯了戚弘毅好一陣子,才問道:“幾位我倒是認得,隻是這一位?”
“在下戚弘毅!”戚弘毅自我介紹道。
尹三刀的眼睛猛一睜大,頗為震驚道:“可是東南抗倭的戚將軍?”
戚弘毅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隨即,他又解釋道:“在下已向朝廷辭官回鄉,不做將軍了。”
“不知戚將軍來我玄武門為何?”麵對朝廷之人,尹三刀顯得十分謹慎。
戚弘毅答道:“聽聞玄武門橫行水上無敵,我在軍中多行陸戰之法,便早想來此開開眼界,日後若得起複,訓練一支水師也未嘗不可。正巧幾位朋友要來拜訪,我便搭了個順風船。”
玄武甲對玄武門意義非凡,未見門主,戚弘毅並不想說明真實來意。
聽了戚弘毅的話,芍藥在心中暗想:“未曾想戚大哥竟如此狡猾,明明是他非要我們陪他來的,在他嘴裡倒成了搭我們的順風船。”
隻是芍藥看其他人對戚弘毅的說辭並未計較,也不便將心裡話說出來。
好在尹三刀並未深究,隻道大少爺葛修文早已聽過二少爺修武的遭遇,有意結識各位,尤其是聽聞震山老爺子親臨,唯恐禮遇不周,特派我來引路。
說罷,道一聲“請”,便在前麵帶路,向蛇口中走去。
陳忘幾人連同戚弘毅均跟隨尹三刀,沿蛇道石階蜿蜒下行。
巨蛇的身體十分巨大,蛇道上的台階可容數十人並行,身處其中,會感到十分空曠和開闊,甚至高聲說話都會有響亮的回聲。
蛇道中常有大風,像是空氣從巨蛇口中龍吸入腹,所以也並不憋悶。
唯一的缺點,恐怕就是這裡的光線相對外麵要差很多,基本是靠著兩壁燃燒的火燭照明,燈影搖曳,將幾人的影子映在牆壁上,顯得巨大、怪異且扭曲。
久在玄武門的尹三刀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環境,大步向前行進著,完全沒有意識到初來乍到的客人們心中隱隱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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