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懲罰還在繼續。
【斷浪此次答錯,隨機懲罰如下:】
【宮刑:有槍不用,要槍何用?】
直播間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鋼針,狠狠紮進斷浪耳朵裡。
他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原本挺得如標槍般筆直的脊梁猛地一塌,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宮刑?!
這兩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五臟六腑都在抽搐。
斷浪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可指尖的刺痛哪抵得過心口那股瞬間炸開的恐懼?
他見過太多江湖酷刑,聽過太多慘烈傳聞,卻從未想過,這等斷子絕孫、毀儘男人尊嚴的刑罰,會落到自己頭上!
他斷浪是誰?
是身負火麟劍、心比天高的梟雄!
就算被聶風步驚雲壓一頭,就算在雄霸手下忍辱負重,他骨子裡的傲氣從未折過。
可“宮刑”二字,像一把鈍刀,要生生割掉他最後一點底氣,最後一點身為男人的根基!
“不……不可能……”
斷浪失神地囈語道。
但他心裡卻知道,這直播間從來說一不二。
躲?往哪躲?
他猛地咬緊牙關,火麟劍“鏘”地拄在地上,劍刃因他渾身的顫抖而嗡嗡作響。
光芒落下的瞬間,斷浪隻覺得下半身像是被萬千鋼針同時紮入,又被巨力狠狠撕扯。
那不是痛,是活生生的“剝離”!
劇痛順著神經爬滿四肢百骸,像有無數條毒蛇在啃噬他的骨髓,連骨頭縫裡都在叫囂著撕裂般的疼!
“呃啊——!!!”
斷浪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嘶吼,聲音扭曲得不像人聲。
火麟劍在地上劃出深深的刻痕,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可雙腿卻像灌了鉛,又像踩在棉花上,止不住地打擺子。
冷汗“唰”地從毛孔裡噴出來,瞬間浸透了他的衣衫,順著發梢滴落在地,砸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痛到極致,反而生出一種詭異的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終於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空落落的、火燒火燎的鈍痛。
斷浪佝僂著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他方才竟咬碎了自己的半顆牙。
“嗬……嗬嗬……”
斷浪低著頭,肩膀劇烈起伏,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笑,笑聲裡卻全是淬了毒的恨意。
斷浪緩緩地伸出手,觸碰到那片陌生的空洞時,手指猛地一顫,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
身體……不完整了。
這個認知像巨石砸進冰湖,瞬間凍住了他所有的血液。
他斷浪,一生苦心積慮,為的就是出人頭地,為的就是壓過聶風步驚雲,為的就是站在江湖之巔,讓所有人都仰望!
可現在,他連個完整的男人都算不上了!
“可恨!!!”
斷浪猛地抬頭,雙目赤紅如血,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直跳,幾乎要衝破皮膚。
他死死瞪著虛空,仿佛想要天地給他一個公道。
身上的疼痛早已過去,可心理上的屈辱和絕望,卻像附骨之疽,死死黏住了他。
斷浪仿佛已經看到了步驚雲那張萬年冰封的臉,看到了聶風悲憫又帶著輕蔑的眼神,看到了江湖上所有人指著他脊梁骨的嘲笑。
“看啊,那就是斷浪,一個沒了根的廢物!”
“我斷浪……絕不認輸!”
斷浪想用儘全力嘶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火麟劍在斷浪手中發出憤怒的嗡鳴,映著他眼底翻湧的、近乎瘋狂的火焰。
就算沒了這根,他還有火麟劍!
還有稱霸天下的野心!
這筆賬,他遲早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隻是低頭的刹那,那抹深入骨髓的自卑與怨毒,卻在他眼底濃得化不開。
【無雙城少主獨孤鳴:活該!誰讓他整天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以為有把火麟劍就了不起?現在好了,成了“無根浪”,看他還怎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