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麵繼續播放著。
埋好大悲老人,謝煙客便要拉著狗雜種離開。
狗雜種卻賴在原地,耷拉著腦袋道:“到哪裡去?我累得很,不跟你走啦!”
謝煙客眉頭微蹙,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的詫異:“為什麼不跟我走?”
狗雜種仰起布滿塵土的小臉,眼裡滿是執拗的光:“我要去找我娘,找阿黃。”
謝煙客心頭猛地一跳,暗忖:“這娃娃竟還沒對我求過一句,若是執意不肯走,我又不能用強,倒成了難題。”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昔年誓言隻說不對持玄鐵令者用強,卻沒說過不能哄騙。”
“嗯,隻好先騙他一騙。”
於是放緩了語氣,故作誠懇道:“你跟我走,我幫你找你娘,找阿黃。”
狗雜種頓時笑逐顏開,小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他打心底裡覺得謝煙客本事通天,定能幫他尋到親人和夥伴。
謝煙客暗自鬆了口氣,心道:“多說無益,好在他尚未正式懇求,否則要我真去尋那婦人與土狗,可是天大的難事。”
當下不敢多言,一把攥住狗雜種的手,邁開大步便走。
狗雜種被拉得踉蹌狂奔,雙腿酸麻得像灌了鉛,腳底磨得又紅又腫,疼得他不住吸氣:“痛……痛啊……”
謝煙客腳步不停,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誘導:“求我一聲,我便替你醫治。”
狗雜種卻把嘴抿得緊緊的,任憑痛得額頭冒汗,硬是不肯鬆口。
謝煙客漸漸動了惱意,手上加了力道,拉著他隻顧疾行。
一路上,他專揀崎嶇難行的路徑,時而讓他涉水過溪,時而逼他攀越亂石,刻意折騰。
狗雜種咬著牙,忍著鑽心的疼痛,骨子裡的倔強像是生了根,怎麼也不肯低頭求他。
如此過了七日,謝煙客帶著狗雜種來到摩天崖下。
那懸崖陡峭如削,雲霧在崖間翻湧,望之令人生畏。
謝煙客俯身背起狗雜種,施展輕功向上攀爬。
到得峰頂,他將人放下。
待自我介紹完畢,便冷聲道:“你且在這摩天崖住下。”
狗雜種好奇地四下張望,見峰頂雖不算狹窄,卻被白茫茫的雲霧裹著,仿佛踩在雲端,心裡不由生出幾分懼意。
他怯生生地問:“你說……幫我找我娘和阿黃的?”
謝煙客轉過身,語氣冰冷如崖間寒風:“天下這麼大,我怎知你娘在何處。”
“咱們便在此等著,或許有朝一日,你娘帶著阿黃尋上來,也未可知。”
狗雜種雖年幼懵懂,卻也聽出了話裡的虛假。
這般險峻荒僻的地方,他娘怎可能找得到,又怎爬得上?
至於阿黃那條小狗,更是絕無可能。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謝煙客看著他失神的模樣,緩緩道:“幾時想下山,隻須求我一聲,我即刻送你下去。”
心裡卻冷笑:“不給你吃食,憑你自己也下不去,終究要開口求我。”
狗雜種的娘雖對他冷淡,卻從未騙過他。
這是他生平頭一遭被人欺騙,委屈像潮水般湧上來,眼裡的淚水滾來滾去,他卻死死咬著嘴唇,拚命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
看到這裡的時候,很多觀眾都難掩心中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