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庭院內,包惜弱在尹誌平的帶領下來到庭院中。
“惜弱拜見馬道長,丘道長。”
包惜弱來到庭院中,對著馬鈺和丘處機俯身一拜。
丘處機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包惜弱,當年那個在牛家村溫柔賢淑的楊家媳婦,如今已是金國王妃,身著綾羅綢緞,頭戴珠翠,唯有那雙靈動柔美的眼睛,依稀還有當年的神采。
“嫂夫人,你來重陽宮也有兩日了,不知一切可還習慣?。”
丘處機語氣平淡的開口問道。
馬鈺也是麵容寬和的看著包惜弱。
包惜弱對著丘處機和馬鈺抿嘴一笑道:“感謝馬道長和丘道長畫麵,惜弱住的很好,重陽宮中格外的僻靜,猶如世外桃源一般,倒是讓惜弱忘卻了很多的傷心事。”
三丈外的草屋內,楊鐵心正隔著窗戶紙看著包惜弱,楊鐵心聽著包惜弱的聲音,心中不由得黯然神傷。
丘處機示意包惜弱坐下,三人圍坐在石桌前,卻聽得馬鈺又開口道:“夫人,小師叔讓貧道收下康兒,並且要我匡正康兒的心性,這一點你大可安心,我看康兒本性不壞,而且天資聰穎,隻要教養得當,未來必定能有一番作為。”
包惜弱聽聞馬鈺稱讚楊康,當即起身對著馬鈺微微傾身一拜。
“惜弱在這裡感謝馬道長了,康兒在王府中,的確養成一些不好的習慣,如果能得道長的教誨,我相信康兒一定能走上正途,我也算對得起他的親生父親了。”
包惜弱說罷便想起楊鐵心來,淚水在眼珠裡打轉,馬鈺和丘處機聽到包惜弱所言,馬鈺便又開口說道。
“夫人,貧道有一言不知當講不講,既然康兒並不是完顏洪烈的親生兒子,我覺得此事,還是不要長久的隱瞞他為好,畢竟康兒是一個宋人,讓他從小認一個金人為父,從小在完顏洪烈身邊長大,日後一旦得知真相,我擔心他會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呀!”
聽到馬鈺所言,包惜弱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件事對於楊康的殘酷。
自從楊康一出生,完顏洪烈就視如己出,儼然就是親生父親一般,包惜弱又如何張得開嘴告訴楊康,一直疼愛他的父王其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包惜弱暗暗垂淚道:“馬道長,我日日都在想讓康兒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可他實在是太小了,我實在是擔心他幼小的心靈接受不了。”
丘處機聞言後,當即決定往正題上引。
“夫人,師兄所言也是有理,但眼下康兒已經六歲有餘,不再是一個懵懂的孩童,我相信他一定能承受這件事給他帶來的衝擊,嫂夫人也要安心,貧道和師兄一定會照看好康兒,絕對不讓他出現任何意外。”
丘處機話鋒一轉繼續開口道:“貧道這裡還有一個問題,或許會對嫂夫人有些不敬,但嫂夫人請相信,貧道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想知道嫂夫人的心意究竟如何而已?”
包惜弱起身對著丘處機一拜道:“丘道長這話便見外了,惜弱自然相信丘道長的為人。”
“昔日在牛家村,丘道長便同鐵哥和郭大哥交好,後來,道長又不遠千裡尋找我們母子的下落,更是留在王府教授康兒,丘道長有話,大可直言。”
丘處機看了一眼馬鈺,接著對包惜弱抱拳道:“嫂夫人,你在王府的前因後果,貧道已經儘知,雖說那完顏洪烈對嫂夫人一片癡心,嫂夫人成為王妃,想必也是因為康兒和忍讓。”
“我想知道,假如楊二哥若是沒死,仍活在這世上,嫂夫人是否會放棄王府的榮華富貴,帶著康兒,前去同楊二哥團聚呢?”
包惜弱聽到丘處機這個假設,她的臉色瞬間一變,目光轉動,臉上浮現出打量之色。
六年來,包惜弱日日為楊鐵心悼念,就是期待還能同楊鐵心有再見的機會。
“當啷”一聲,包惜弱一個慌忙,不知覺間手臂碰到茶盞,茶盞瞬間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