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辰時,召集在成都的四川下轄各路經略安撫使、各路轉運使、提點刑獄公事以上官員來此議事。”韓牧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特彆是那位趙轉運使,務必"請"到。”
劉明遠躬身應諾,“謹遵宣撫之令。”
“對了,明日,還有兩個人,你記得也召入宣撫司來,一個是興州正將李好義,另一個叫楊巨源。”
劉明遠聞言繼續俯身道:“得令!”
就在韓牧安排好明日召集高級會議時,忽聽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小校未經通報就闖了進來,滿臉驚慌。
“大膽,宣撫在此,你何事如此慌張?”劉明遠厲聲嗬斥。
小校撲通跪地:“稟、稟報大人,府門外聚集了數百名士子,說是……說是要見新上任的宣撫使大人?”
韓牧與唐憐兒對視一眼,眉頭微皺。
“他們要見我做什麼?”
劉明遠當即抬手道:“大人有所不知,自從吳曦被誅,加上半年前我宋軍成功收複山東路以後,就連成都士子間的主戰熱情也是澎湃不膩,他們時常彙集在宣撫司門口請求宣撫大人積極練兵備戰,早日北伐陝西,收回故土。”
韓牧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倒也是一群愛國士子。”
劉明遠察言觀色,小心提議:“宣撫大人若不願露麵,下官這就派人將他們給驅散…………
“不必。”韓牧站起身,整了整衣袍,“既然他們來了,見見也無妨。”
當韓牧出現在宣撫使司大門前時,外麵已經聚集了數百名的文人士子。
當韓牧一個少年道士出現在宣撫司匾額之下時,人群中發出陣陣驚歎,他們以驚奇的目光盯著韓牧。
“他是誰?”
“怎麼來了一個小道士?”
正當眾人疑惑時,劉明遠拉開嗓子開口道:“諸位,這位就是我大宋的國師,四川新任宣撫製置使大人,韓宣撫便是替朝廷誅殺逆賊吳曦的使者,你們還不速速參拜宣撫大人。”
一眾人紛紛議論起來,韓牧抬手示意眾人安靜,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諸位,吳曦通敵叛國,罪證確鑿,現已伏誅。朝廷派我前來暫時主政四川。”
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寒光一閃!一柄飛刀破空而來,直取韓牧咽喉!
“小心!”唐憐兒驚呼。
韓牧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神識一放,右手在身前輕輕一拂,那柄來勢洶洶的飛刀竟憑空定住,隨後“鐺啷”一聲掉在地上。
“有刺客!”
“保護宣撫大人!”
場麵瞬間大亂,劉明遠臉色慘白,正要招呼衛兵,卻見韓牧擺了擺手。
“不必驚慌。”韓牧目光如電,掃視人群某處,“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人群中一個灰衣人聞言轉身就逃,身形快若鬼魅,韓牧冷哼一聲,左腳向前一踏,人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出,眨眼間就追至刺客身後。
灰衣人見逃不掉,反手又是三枚飛刀呈品字形射來。
韓牧袖袍一揮,三枚飛刀倒飛回去,深深釘入刺客雙肩和右腿,灰衣人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當衛兵將刺客押到跟前時,韓牧發現對方嘴角已經滲出黑血,竟然是咬毒自儘了。
“是死士。”唐憐兒檢查後低聲道。
韓牧轉向那些驚魂未定的文人士子:“諸位也看到了,即便在光天化日之下,刺客也敢當街行凶刺殺朝廷大員,看來,如今局勢已經十分危急,你們且速速散去吧!”
那些文人士子紛紛離開後,韓牧回到大堂,劉明遠立即命人加強戒備,同時派快馬通知各路官員明日議事。
“大人,這刺客一事……”劉明遠欲言又止。
韓牧站在窗前,望著院中盛開的梨花,淡淡道:“明日議事,一個都不能少,特彆是趙彥逾。”
劉明遠心頭一凜,明白了韓牧的言外之意。
“待其來到宣撫司後,你速速派人前去查抄他的家,隻要發現他任何不軌之心和確切往來的證據,直接將他拿下。”
這位新任宣撫使看似年輕,手段卻如此老辣,僅憑一個刺客就鎖定了懷疑對象。
“下官明白。”劉明遠深深一揖,“下官這就去安排。”
當劉明遠退下後,唐憐兒走到韓牧身邊,輕聲道:“你覺得真是趙彥逾指使的?”
韓牧搖頭:“太明顯了,不是這位轉運使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