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跋涉,風塵仆仆,當海南島上那帶著鹹腥氣息的海風撲麵而來時,韓牧深深吸了一口氣,連日來的疲憊似乎也被這遼闊無垠的藍稍稍滌蕩。
他與周伯通、段清洛和中年太監四人,終於在暮色四合時,踏入了儋州境內,靠近海邊口岸一家名為“望海”的客棧。
那客棧由於夏季大暴雨的緣故,整個客棧都處於維修狀態,韓牧四人住進客棧內,窗戶一推就正對著無垠的大海。
夜色下的海麵並非漆黑一片,遠處有漁火點點,與天上疏星遙相呼應,海浪聲不急不緩,如同這島嶼沉穩的呼吸。
油燈如豆,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韓牧與中年太監對坐房中,木桌上攤開一張泛黃的航海圖,那是中年太監交給他的秘圖,上麵用朱砂標注著一個模糊的方位——俠客島。
“朋友,你給出的信息上看,俠客島應該就在此處,”韓牧的手指劃過圖上那片廣袤的、標注著複雜洋流與暗礁的南海深處,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
“南海浩瀚無邊,大海中更是存在無數波濤詭譎,此去路途,絕非坦途。距離陸地,不知有幾千裡也。”
中年太監靜默聽著,昏黃的燈光勾勒出他略顯陰柔卻無比沉靜的側臉,他伸出保養得宜、卻隱含力量的手指,輕輕點在圖上另一處不起眼的小點,那裡是韓牧用墨筆額外加注的一個標記。
“這個地方是……”他的聲音尖細,卻不刺耳,反而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平和。
韓牧的目光驟然變得悠遠,仿佛穿透了客棧的木板牆,望向了記憶的深處。
“這裡名叫俠孤島,乃是我好友所在之地。”他語氣堅定,不容置疑,“她所在的地方就在我們前去俠客島的途中,剛好順路,故而我們需要先去此處島上接她。”
中年太監微微頷首,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淡淡道:“既然小友決心已定,我們便先去去此處海島一趟,不過隻是這茫茫大海,尋一座無名孤島,無異於大海撈針。小友你確定這方位無誤?”
“據那些船員所言,至少有七分把握。”韓牧坦言,“不過,縱然隻有一分,我也必須前去,”他抬眼,目光灼灼。
太監的嘴角似乎牽起一絲極淡的弧度,轉瞬即逝。“既如此,便依小友。咱們兩日後出發,先尋你的好友,我們再同去俠客島。”他輕輕敲了敲桌麵,一錘定音。
“此行凶險,需做好萬全準備。”
兩日時光倏忽而過。
果然是一個絕佳的出海日。天宇澄澈,雲絲淡薄,高遠得如同被水洗過一般。
陽光灑在蔚藍的海麵上,碎成萬千跳躍的金鱗。海風無比舒緩,推動著白色浪花,一層一層湧向岸邊金色的沙灘,發出溫柔的嘩嘩聲,真正是海闊天空,令人胸襟為之一暢。
出海口岸邊,停泊著大小不一的船隻。那中年太監辦事效率極高,也不知用了何種手段,竟已購下一艘堅固寬敞的雙桅帆船。
那大船船體吃水頗深,顯然已備足了淡水、食物與其他遠航必需之物。
周伯通一見到大船,便興奮得如同孩童,繞著船跑了兩圈,嘴裡嚷嚷著:“好船,好船!比黃老邪桃花島上那些小船可氣派多啦!”說著,他一個縱身,輕飄飄地躍上甲板,這裡摸摸,那裡看看,對那粗大的桅杆和厚厚的帆布充滿了好奇。
段清洛則安靜得多,她站在岸邊,海風吹拂著她的發絲和衣袂,神情間帶著一絲對未知遠方的憂慮,但更多的是一種堅定的支持。她看向韓牧,輕輕點了點頭。
韓牧深吸一口帶著鹹味的海風,目光掃過同伴,最後定格在那無邊無際的蔚藍之上。他率先踏上跳板,步伐沉穩。中年太監緊隨其後,步履無聲,如同幽靈一般。
登船,收錨,起帆。大船上的船工們大聲吆喝著,在太監簡單的手勢指揮下熟練地操作著。
隨著巨大的白色風帆被海風鼓脹,發出“嘭”的一聲悶響,大船仿佛一頭被喚醒的巨獸,緩緩離開了港口,犁開身後一道道逐漸擴散的白色漣漪。
岸上的景物漸漸後退,變小。喧鬨的人聲、碼頭的腥氣都慢慢遠去。最終,整個世界仿佛就隻剩下了這艘船,以及船周這一望無際的、在陽光下閃耀著萬頃波光的茫茫大海。
船頭破開深藍色的海水,濺起清涼的泡沫。
韓牧獨立船頭,衣袂獵獵作響,他極目遠眺,視線試圖穿透那海天相接的迷蒙界線。李師婉的倩影,在他心中交替浮現,而更遠處,那傳說中的俠客島,如同一個神秘的終極目標,隱藏在海平線之下,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大船調整著方向,朝著韓牧心中那第一個標記點,義無反顧地駛去,將堅實的大地徹底拋在身後,融入了一片蔚藍的蒼茫之中。
前方是吉是凶,是機緣還是陷阱,無人知曉,唯有海風相伴,浪濤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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