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飛沙,如血的殘陽之下,索命獨自一人騎在那匹雪白的馬上,緩緩前行。
此刻,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與胯下的坐騎,整個世界被殘陽的血色浸染,彌漫著無儘的孤寂。
紅彤彤的陽光,像一層厚重的紗幕,籠罩一切,使萬物都帶上幾分淒冷落寞。
放眼望去,四野一片蒼茫。
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卻不見一絲綠意,隻有無儘的荒涼。
近處的土地乾裂,一道道縫隙像大地張開的乾涸嘴唇。
索命的身影在這空曠的天地間顯得如此蕭瑟,宛如一片飄零的孤葉。
他雙腿輕輕地夾了夾馬腹,手中的韁繩微微一抖。
白馬讀懂主人的意思,步伐依舊穩健,沒有絲毫猶豫的往前走。
即便前方的宿命如同布滿荊棘的坎坷之路,它也會毫不猶豫地向前,陪主人走下去。
馬蹄一下又一下地踏在荒蕪的土地上,發出沉悶而又有節奏的聲響。
隨著馬蹄的起落,塵土被揚起,又緩緩落下,讓周圍的空氣又添了幾分渾濁的滄桑。
索命極目遠眺,在遙遠的地方,隱約可見一片朦朧的暗影。
仔細看去,那是一個村落的輪廓。
在這連綿不絕的窮山惡水之間,這個村落顯得如此突兀,卻又如此珍貴,因為它可能就是這片荒蕪之地唯一有人煙的地方。
索命看著地圖上的棲鳳村三個字,緩緩收起地圖,那裡就是他此次任務的接頭地,飛沙城最外沿的一個村子。
索命一路騎著白馬,緩緩靠近這個名為棲鳳村的小村落。
村子的規模並不大,房屋稀稀拉拉地分布著,橫豎打量一番,也就隻有幾十戶人家。
在這廣袤的世間,類似這樣的村落簡直數不勝數,大多都大同小異。
清一色低矮的泥牆,在歲月的侵蝕下顯得有些斑駁,簡陋的茅簷歪歪斜斜,似乎一陣稍大的風就能將其吹垮。
曾經,這裡生活著辛勤勞作的村民,他們有著樸實憨厚的麵容,每日在田間地頭忙碌,過著簡單而平凡的日子。
然而,此刻的棲鳳村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雖說那些房屋院落依舊矗立在原地,可整個村子卻沒了一絲生氣,宛如一座被時間遺忘的死村。
索命騎著馬,在村落中穿行,目光所及之處,竟看不到一個人影。
他輕拉韁繩,讓白馬停在一處院落前。
院落的木門半掩著,搖搖欲墜,看樣子隨時都會倒下。
門板上布滿縱橫交錯的裂痕,院子裡的黃色雜草已經占據著每一寸土地。
房梁上掛滿密密麻麻的蛛網,在風中微微顫動,更添幾分陰森之感。
一陣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哭。
村子在哭!
幾片枯黃的葉子被風卷起,打著旋兒慢悠悠地飄過寂靜無人的巷道。
眼前這一切毫無遺漏地映入索命眼簾。
他眉頭微皺,眼中滿是警惕,這個村子究竟發生過什麼,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這次任務的接頭地點又為什麼會選在這裡?
起風了,大風卷起黃沙,村口那麵褪色幡旗的殘破布條上,棲鳳兩字時隱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