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笑容突然僵住,眼底掠過一絲懷疑,那雙綠豆大的眼睛看著蠢驢,沙啞著嗓子道。
“大哥,你剛才說的,好像不是聲東擊西,是大鳥和老蚌殼打架,路過個老頭撿便宜。”
蠢驢的臉漲成豬肝色,眉頭擰成死結。
“這個時候你較什麼真?既然愛挑刺,好!從現在起,顧無歡就由你去監視!”
一旁的小明立刻湊了上來,斜睨著蠢豬,冷哼一聲。
“大哥說的當然不會錯。你這時候瞎攪和什麼。”
蠢驢瞥見小明幫腔,麵色稍緩,眉頭也舒展開幾分。
他伸手重重拍了拍小明肩膀,擠出一絲笑。
“還是你懂事啊。這樣,葵青那邊三個人,就交給你盯著了。”
小明聽聞,嘴巴張著半天合不攏。
“啥?我一個人盯三個?這不是要我命嗎!那……大哥你去做什麼?”
蠢驢慢悠悠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我當然是回去睡個回籠覺,坐鎮中軍指揮啊!你們快去!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回來報告。”
小明望著蠢驢離去的背影,嘴角耷拉,滿心無奈。蠢豬坐在原地,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
但是事已至此,二人隻能各自揣著心思,分頭跑去監視各自的目標。
索命憋著一股氣,用完早飯將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起身時帶得木椅在青磚地上劃拉出刺耳聲音。
他跨步如飛,轉瞬已到二樓房間門前,推開門的刹那,帶起一陣穿堂風,案頭燭火猛地一跳。
屋內,葵青已經醒了,此時斜倚床頭,蒼白的臉浸在晨曦裡,他的目光穿過窗欞,落在遠處某點虛無上。
索命的腳步陡然一頓,多年刀口舔血的經曆讓他鮮少動容,此刻卻覺心頭微微一震,葵青那雙眼睛,竟像是看透了生死,又像是被生死看透。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索命幾步走到床邊,吹滅旁邊的蠟燭。
葵青緩緩轉頭看著他,動作像是鏽住的齒輪。
他望著索命,搖了搖頭,動作輕得像片落葉。
索命眯起眼,看不明白他搖頭的意思。
是“並無大礙”,還是“命不久矣”?
索命不再追問,轉身走向桌子,紫砂壺握在手裡,壺嘴騰起嫋嫋白霧。
他倒茶的動作行雲流水,青瓷杯裡的茶水泛起細密漣漪,叮咚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葵青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生鏽的劍。
“吳小姐......她......怎麼樣了?”
索命頓了頓,心說吳小姐都不管你死活,你到鬼門關走了一趟,現在卻還惦記她。
索命將茶杯遞給葵青。
“她......沒事。”
葵青喝了口水,卻突然笑了,笑聲乾澀得像是枯枝斷裂。
他重新望向窗外,晨光落在他單薄的肩頭,竟像是披了層寒霜。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有事要說。”
屋內陷入死寂,索命握緊雙拳,指節發白。
“吳小姐說……兩天後,她要離開這裡。”
葵青並不感覺意外,隻是苦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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