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青已不再等他回答，猛地轉身，朝著塔中央疾步而去。
他停住時，抬頭向上望去。
剛才他們所站的三樓位置，老喇嘛不見了，吳小姐也不見了。
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了，夢裡的人也沒了。
葵青又動了。
他沒有看索命，也沒有半句吩咐，兩步躍上斑駁的樓梯扶手。
幾個斜掠騰躍，衣袂翻飛間已到剛才吳小姐站立的地方。
老喇嘛和吳小姐已經不在這裡，三樓空空蕩蕩！
之所以不在這裡，因為吳小姐與老喇嘛已出現在五樓轉角。
看來，剛才一樓的異響並沒有讓他們停下，他們還在繼續向上走。
一樓的索命也跟著拔劍衝上樓來，葵青緊繃的脊背終於鬆了一瞬，又立刻繃緊。
他提氣疾衝，趕上吳小姐。
葵青的指尖落在刀柄上，追上前方老喇嘛的身影。
"上師！"
葵青突然開口，聲音在空蕩蕩的塔內激起回響。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旁邊牆壁上那些早已乾涸，卻依舊猙獰的血痕。
"這塔裡，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人？"
老喇嘛沒有回頭，更沒有停下腳步。
"哦，是有一個。"
葵青追上前半步，瞳孔微微收縮，看著老喇嘛後頸凸起的青筋。
"是什麼人？"
死寂的沉默在塔內蔓延，帶著不知何處傳來的鎖鏈拖動聲。
聲音不大不小，卻又清晰得可怕，像是來自十八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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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喇嘛腳步停了停。
"一個......"
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像是在考慮應該怎麼說。
“一個該死的人。"
說完這句話，他又開始挪動腳步向上走。
葵青盯著老喇嘛淡定的背影，問。
“你一個出家人，為什麼覺得他該死？”
老喇嘛望著四周垂落的蛛網，喉結動了動。
“他殺過很多人，很多。”
葵青忽然笑了。
“我也殺過很多人。”
老喇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笑容裡藏著太多秘密，像一口深不見底的老井。
“他是這裡的守衛，從這座塔建好時，就是。”
葵青沉默不語，目光掃過石階縫隙裡暗紅的血漬。
老喇嘛問。
“外麵屍橫遍野，塔裡卻一具屍體都沒有。”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
“你知道為什麼？”
葵青沒有回答，隻是已經握緊了刀柄。
老喇嘛說。
“外麵的屍體，有些死於自相殘殺，更多的人衝進塔裡，都被他殺了。”
“從塔頂，扔到塔外。”
葵青打斷老喇嘛的話，問。
“等一下，你剛才說，這座塔建成時他就在這裡？”
老喇嘛點頭。
“是的，我說過。”
葵青問。
“那……他活了多久了。”
老喇嘛說。
“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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