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抽屜裡又取出一份文件:"外交部也發了函,說你的電影是"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重要成果..."
葉徽看著那份紅頭文件,忽然覺得荒謬至極。文件右下角那個鮮紅的公章,像極了那天片場他咳在手帕上的血。
——他們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光鮮亮麗的符號。
至於這個符號背後是誰,根本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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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校長遞來一支鋼筆:"簽個字吧,學校會給你開綠燈。期末考試可以延期,甚至..."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可以直接免考。"
葉徽沒有接那支筆。他的目光落在校長身後那幅字畫上——"厚德載物",落款是某位已故的國學大師。
"校長,"他輕聲問,"如果我說,我想繼續完成學業呢?"
老校長的笑容僵在臉上。
離開行政樓時,天已經黑了。
雪地裡,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身影靜靜站著,呼出的白氣在路燈下若隱若現。那人約莫四十出頭,站姿筆挺如鬆,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古樸的玉扳指。
葉徽停下腳步。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水珠。
"首長讓我來接您。"男人恭敬地說,聲音低沉有力,"車上有暖氣,您剛喝完藥,不能受涼。"
葉徽看了他一眼,忽然問:"如果我不想參加電影節呢?"
男人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是葉徽上周在四合院給首長針灸時的場景。照片裡,老人的肩膀上赫然紮著七根銀針,而葉徽的手指正捏著第八根。
"首長說,您是個聰明人。"男人將照片收回,"他還說,您那套"七星伴月"針法,和他六十年前在蘇州見過的一模一樣。"
葉徽的瞳孔微微一縮。
六十年前?那正是他前世去世的時間。
黑色轎車的車門無聲滑開,暖氣混合著沉香的熟悉氣息撲麵而來。葉徽閉上眼睛,想起前世在葉家大院時,父親常說的一句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原來過了百年,依舊如此。
雪花無聲地落在他的肩膀上。遠處,校園的鐘聲敲了七下,驚起一群棲息在梧桐樹上的寒鴉。
三天後,首都國際機場。
葉徽站在vip候機室裡,透過落地窗看著跑道上起起落落的飛機。芳姐的團隊正在不遠處核對行程,雲姐派來的造型師在給他講解紅毯造型。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小雨發來的消息:
"學長,我在圖書館找到一本1925年的《申報》,上麵有一篇關於蘇州葉氏醫館的報道...照片上那個人,長得和你好像啊。"
葉徽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久久沒有回複。
廣播裡開始登機通知,德語、英語、中文依次響起。芳姐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過來,香水味濃得刺鼻:"發什麼呆呢?該登機了。"
葉徽收起手機,拎起隨身行李。他的行李箱很輕,隻裝了幾件換洗衣物和一套針灸包。但在托運的行李中,有一個上了鎖的紅木盒子——那是首長臨行前派人送來的,說是"或許用得上"。
飛機起飛時,葉徽透過舷窗看著漸漸變小的城市。雲層之上,陽光刺眼得讓人流淚。
空姐送來香檳,他搖頭謝絕,隻要了一杯溫水。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褐色藥丸服下。那是他根據前世記憶配製的"養心丹",能緩解高空飛行時的不適。
鄰座的好萊塢製片人好奇地問:"這是什麼?中國的神奇藥物嗎?"
葉徽淡淡一笑:"隻是一些古老的智慧。"
飛機繼續爬升,穿過對流層,進入平流層。下方的雲海如同雪原,讓人想起南方大學裡那場雪。
葉徽閉上眼睛,耳邊仿佛又響起了校園的鐘聲。
他知道,當飛機降落在柏林的那一刻,等待他的將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他的武器,除了這具尚未完全康複的身體,就隻有前世積累的那些"古老的智慧"。
香檳杯折射出的光斑在機艙頂棚上跳動,像極了片場那些刺眼的聚光燈。葉徽拉下遮光板,在黑暗中輕輕按住了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這場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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