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萬嶽宮後,蕭羽走在萬嶽仙城寬闊的仙道上,心中思緒翻湧。
身份的變化、識海中的道典傳承、體內三件價值無可估量的寶物,以及白寒那份深沉的關切與期許,都讓他心緒有些複雜。
他從未想過,來到仙界後,自己竟然還能有這番奇遇。
他知道,若非那位提攜他的穆洪山,他也絕無可能接觸到萬嶽宮的核心機緣。
心念既定,蕭羽步履轉向,朝著穆洪山穆老的府邸行去。
穆府依舊莊嚴肅穆,仙植靈草掩映著古樸殿閣。
通報過後,蕭羽很快便見到了穆洪山。
“蕭羽,哈哈,你回來了!”穆洪山見到他安然無恙地出現,臉上頓時綻開真摯的笑容,大步迎了上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關切與釋然,“好好好,本座就知道你小子是個有福氣的,域主那沒出什麼岔子吧?真把本座我擔心壞了!”
穆洪山的熱情與真誠讓蕭羽心中一暖。
他躬身抱拳,姿態如初見時一般恭敬:“多謝大統領掛念!屬下安然無恙。此次前來,特來感謝大統領提攜之恩,若非大統領引薦,晚輩絕無踏足萬嶽宮、麵見域主的機緣。”
他語氣懇切,表達著發自內心的感激。
這份提攜之情,無關乎他後來身份的戲劇性變化,隻關乎那份雪中送炭的認可。
穆洪山捋須大笑,心情顯然極好:“哈哈,提攜什麼,不過舉手之勞,倒是你小子,竟能讓域主親自相召,來來來,快給老夫說說,那萬嶽宮內,究竟發生了何等大事?域主單獨召見,所為何事?”
他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蕭羽。
然而,蕭羽臉上的輕鬆笑容瞬間凝固,隨即被一抹極為複雜的神色取代。
感激之意仍在,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為難和無可奈何。
他張了張嘴,又似乎不知如何開口,最終隻是略顯局促地避開了穆洪山探究的目光,嘴角牽起一絲帶著歉意的苦笑。
這份沉默和臉上的難色是如此明顯,穆洪山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他微微皺了皺眉,老練的目光在蕭羽臉上巡視片刻,帶著一絲試探問道:“怎麼?域主交代的事情,不便對本座言說?”
蕭羽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真誠地看向穆洪山,聲音低沉卻清晰:“回大統領,屬下萬不敢對您有所隱瞞。隻是……隻是域主已有嚴令,關於今日萬嶽宮中所發生的一切細節,必須嚴格保密,屬下……不能對外透露。”
他特意在“嚴令”和“不能對外透露”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透露出不容違背的意味。
穆洪山眉頭擰得更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不悅,更多的是難以置信:“連我也不行?”
蕭羽感受到那份迫切的探尋之意,但他知道萬嶽和白寒的叮囑絕非兒戲,那森然的警告言猶在耳,尤其是為了保護他自身。
他迎著穆洪山的目光,艱難地點了點頭,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是的,任何人都不行。這是域主的親諭。”
穆洪山看著蕭羽眼神裡的堅決和歉意交織,又聯想到域主“嚴令”的分量,心中縱然萬般狐疑翻騰——究竟是什麼樣驚天動地的事情值得如此絕密?能讓眼前這小子如此死守?
但身為萬嶽仙域的高層,他更深知違逆域主命令的後果。
最終,他所有的疑問化作一聲長長的、帶著些許無奈和悵惘的歎息。
“唉……”穆洪山緩緩吐出一口氣,擺了擺手,神情複雜地看著蕭羽,“罷了罷了。既然是域主大人親諭,本座自當遵從,絕不敢再多嘴相詢。你……做得對,是本座冒昧了。”
他將那份被拒絕的不快壓下,恢複了些許上司的風度。
隨即,他臉上重新擠出笑容,仿佛要驅散方才的沉悶,再次拍了拍蕭羽的肩膀,語氣轉為關切:“不管怎樣,看到你平安歸來,修為……嗯,似乎氣韻更加沉凝了些本座這心裡的大石頭就放下了!接下來的天驕擂才是正事,萬仙矚目,你小子可要好好表現,為我萬嶽仙域爭光,回去後好好準備,莫要辜負了……莫要辜負了一番機遇!”
“謹記大統領教誨!”蕭羽心中一鬆,鄭重應道。
又閒話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仙城見聞後,蕭羽便識趣地告辭離去。
穆洪山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深邃,撚著胡須沉吟良久,最終還是緩緩搖頭,將所有猜測壓在心底。
回到聚英殿臨時居所,葉一鳴、楚風等一乾舊識早已在院中焦急等候。
遠遠見到蕭羽身影,葉一鳴那粗獷的聲音立刻炸響:“寧都使,你可回來了,急死我們了!”
楚風快步上前,上下打量著他,難掩關切:“寧兄,你沒事吧?域主召見……可還好?”
其餘幾人也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
顯然,他們都知曉了蕭羽在藏經閣將天女揍了的事。
感受到眾人毫不作偽的擔憂,蕭羽心頭湧過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