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黯霧鎖,寒夜眾心煎。清風戰罷初歇,知府意蕭然。昔日秦明聲赫,轉瞬官場傾軋,孤寂影堪憐。把盞欲銷恨,杯罄淚潸然。
宴燈煌,人聲沸,意難安。佞臣擢升,驚聞此訊怒衝冠。遙憶花榮英武,篤定他能脫險,奸惡必遭愆。酒保傳機密,佳戲待開篇。
——水調歌頭·青州夜瀾
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青州城仿佛被一層濃稠的愁緒悄然籠罩,又宛如一座被陰霾吞噬的孤島。
城中不少人,今夜都輾轉反側,難以成寐,心底那扇平日裡緊閉的門,被這靜謐的夜悄然推開,那些不願觸碰的過往,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自清風寨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事之後,慕容彥達對秦明前後的表現徹底感到心灰意冷。
作為青州知府,他的一言一行,都如同台上百戲藝人的一舉一動,被青州官場上那些心思敏銳的人時刻留意著。
而他對秦明態度的驟變,恰似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在整個青州官場激起千層浪,引發了整個青州官場對秦明態度的連鎖反應。
秦明,這位曾經在青州官場叱吒風雲的人物,很快便被眾人合力排擠到了權力的邊緣地帶。
往昔對他畢恭畢敬的下屬,如今見了他,猶如見了瘟神一般,紛紛避之不及,繞道而行。
他下達的命令,在青州兵馬中仿佛泥牛入海,毫無執行力可言,處處碰壁。
整個青州官場一時間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有意將這位青州兵馬大總管兼青州兵馬指揮司統製,像遺忘一件陳舊的物件般,拋諸腦後。
曾經門庭若市、賓客如雲的府邸,如今冷冷清清,門可羅雀,那門前的一對石獅子,也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往昔的繁華與今日的落寞。
失魂落魄的秦明,如同一隻受傷的困獸,整日將自己沉浸在美酒的旋渦之中,妄圖借助那辛辣的液體,澆滅心中如焚的愁緒,忘卻世間所有的煩惱與無奈。
就在這個看似平常卻又暗流湧動的夜晚,他接到了知府衙門,關於對通判王文堯餞行宴的邀請。
當他踏入酒樓之時,隻見裡麵燈火輝煌,宛如白晝,熱鬨非凡的景象撲麵而來。
前來送行的賓客們的談笑聲、勸酒聲交織在一起,好似一曲嘈雜而又充滿煙火氣的市井樂章,在酒樓的每一個角落回蕩。
然而,在這一片熱鬨喧囂之中,秦明卻如同一株被遺忘在角落的孤草,獨自坐在酒樓的一隅,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裡猛灌著酒,眼神逐漸變得迷離,仿佛被一層迷霧所遮蔽,讓人難以窺探其中的情緒。
酒過三巡,眾人正沉浸在推杯換盞的歡樂氛圍中,李公公的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打破了秦明表麵的平靜。
當聽聞王文堯升官的消息時,秦明原本端著酒杯的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猛地一滯,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驚愕,那神情,仿佛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像王文堯這般工於心計、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小人,竟然能夠在仕途上平步青雲、加官進爵,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讓世間的公理與正義蒙羞?
刹那間,記憶的閘門被猛地打開,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清風寨那硝煙彌漫的戰場。
那時,他與花榮在陣前對峙,花榮英姿颯爽,意氣風發,義正言辭地勸說他的場景,如同一幅生動的畫卷,清晰地浮現在眼前,每一個細節都曆曆在目,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哎,這世道究竟怎麼了?”
秦明在心底發出一聲沉重的悲歎,猶如受傷的野獸在黑暗中獨自哀嚎。
那些奸佞小人,如同狡猾的狐狸,憑借著陰險的手段,一路扶搖直上,儘享榮華富貴;而那些心懷家國、忠肝義膽,如鋼鐵般堅毅的忠直之士,卻四處碰壁,猶如陷入泥沼的駿馬,空有一腔報國之誌,卻連施展才華、報效國家的機會都難以尋覓。
念及此處,秦明又想起之前聽聞的傳聞,說花榮在王文堯帶領禁軍的圍攻下兵敗被殺。
他忍不住朝主桌上望去,此時的王文堯正與眾人推杯換盞,談笑風生,那得意洋洋的模樣,讓秦明心中湧起一陣厭惡。
他冷哼一聲,臉上滿是不屑與篤定。
他與花榮實打實交過手,深知花榮那出神入化的箭術,仿佛後羿再世;那精妙絕倫的長槍武藝,恰似趙子龍重生。
在他看來,就憑王文堯帶去的區區數千人馬,想要留住花榮,簡直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秦明堅信,以花榮的本事,定能在絕境中逢生,說不定哪天就如複仇的烈火般,來找王文堯報仇雪恨了。
與此同時,在酒樓這熱鬨紛繁的場景中,一位小酒保正穿梭在賓客之間,忙得不可開交。
然而,從王文堯踏入酒樓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像被強力磁石吸引住了一般,再也無法移開。
他一邊手腳麻利地招呼著今晚來參加王相公餞行宴的客人,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緊緊盯著王文堯的一舉一動,那專注的神情,仿佛王文堯身上藏著什麼驚天的秘密,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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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酒保瞅準了一個給王文堯那桌送酒菜的間隙,迅速端起托盤,腳步匆匆地走向廚房。
放下托盤後,他看似隨意地對身旁的夥計說了句:“我去後頭方便下。”
便匆匆出了酒樓。
酒保來到後院,徑直跑向茅房。
在茅房裡,他迅速解決完生理需求,出來後,先是左右悄悄打量了一番,隻見四周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宛如一片死寂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