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鬆了口氣,隨即蹲下身子,在一塊石頭邊慢條斯理地理起了自己的鞋襪。
他的手指看似在整理鞋帶,實則在鞋幫的夾層裡摸索著,不一會兒,便摸出了一個用油紙包著的小紙卷。
他將紙卷小心翼翼地放在石頭下,又用旁邊的小石子輕輕掩住,仿佛在守護著一個關乎生死存亡的機密。
這才站起身來,再次確認周圍無人注意,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朝著酒樓跑去。
酒保剛離開不久,一個富商打扮的中年人慢悠悠地晃進了後院。
他身著一襲華麗的錦緞長袍,那綢緞在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腰間掛著一塊沉甸甸的玉佩,隨著他的走動,玉佩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手上還把玩著一對玉核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大腹便便地走向茅房,那模樣,活脫脫一個養尊處優的富貴閒人。
在裡麵待了片刻後,他走了出來,順手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一屁股坐在了酒保剛剛停留過的那塊石頭上。
他看似愜意地在石頭上坐了一會兒,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掃向石頭下方。
確認周圍沒人後,他迅速伸手,如同閃電般將藏在小石子下的油紙包取了出來,塞進了自己寬大的衣袖裡。
隨後,他站起身,整了整衣冠,又恢複成那副悠閒的富商模樣,哼著小曲,慢悠悠地離開了後院,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在酒樓的另一處,李懹帶著袁朗,在這熱鬨又略顯雜亂的氛圍裡,如同兩條靈動的魚兒,看似隨意地朝門口遊去。
回想起幾個時辰前,他們二人一同踏入這家酒樓時,裡麵早已是人聲鼎沸,熱鬨得如同沸騰的開水鍋。
他們巧妙地混在人群之中,如同隱身的俠客,順利參加了王文堯的餞行宴。
李懹遠遠地瞧見了那位傳說中“雁過拔毛”的王文堯王通判。
隻見王文堯身著官服,那官服在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莊重,麵上雖帶著客套的微笑,眼神中卻透著幾分自傲與精明,仿佛一隻狡黠的狐狸。
他周旋於一眾官紳之間,舉手投足儘顯官場做派,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像是經過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拿捏得恰到好處。
李懹心裡暗自琢磨,這樣的人在青州任職,不知攪弄出了多少風雲變幻,又有多少人在他的算計下沉浮。
餞行宴進行到中途,李懹覺得時機已到,便若無其事地起身,在周圍人群裡慢慢轉悠起來。
他微微揚起下巴,眼中透著少年公子特有的不羈與自信,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主動和身旁的官紳們攀談起來
“今日這場餞行宴,可真是熱鬨非凡,諸位想必與王相公交情匪淺吧?”
李懹笑著開口,聲音不大,卻如同春風般清晰地傳入周圍人的耳中,讓人如沐春風。
周圍的官紳們見李懹一身精致的綢緞衣衫;腰間玉佩溫潤剔透,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舉手投足間儘顯優雅從容,身後還跟著袁朗這樣身材魁梧、目光如炬的護衛,眾人出於禮貌,他們也紛紛熱情回應。
一位身著灰色長袍,留著胡須的中年官紳笑著說:
“那是自然,王相公在青州這些年,兢兢業業,如今高升去東京,我們自然要好好為他餞行。”
李懹微微點頭,臉上依舊掛著禮貌的笑容,如同春日盛開的花朵,繼續問道:
“聽聞東京繁華,王相公此番前去,想必是前途無量。
隻是不知他何時啟程,我今天才收到參加宴請的消息,還來不及準備禮物,若諸位知道,麻煩告知一聲,我也好準備一番,略表心意。”
另一位身形富態的官紳接口道:
“你還不知道啊?
王相公明日一早便要啟程,嗬嗬,你要送禮的時間比較緊啊……”
李懹心中暗自記下,麵上卻不動聲色,又和他們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題,才帶著袁朗緩緩離去。
走出酒樓,夜色已深,墨色的天空中繁星閃爍,仿佛在訴說著世間的秘密。
李懹回頭望了望酒樓,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王文堯明日一早便要離開青州去東京赴任,時間緊迫,他必須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再做些周密的安排。
不然自己給花榮將軍的見麵禮就沒有了。
此時,酒樓裡的喧囂漸弱,幾撥客人先後起身離席,桌椅挪動的聲響和人們的寒暄道彆交織在一起,仿佛在為這個不平靜的夜晚奏響一曲低沉的樂章,畫上一個並不圓滿的句點,而青州城的故事,似乎還在黑暗中悄然續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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