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綻,天色尚蒙著一層如紗的朦朧,時遷便特意早早從睡夢中醒來。
他深知今日使命重大,決心在昨日基礎上,更為精心地裝扮自己,為此可謂煞費苦心。
時遷端坐在隨從不知從何處尋來的銅鏡前,那雙平日裡靈動異常的巧手,此刻在自己身上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他先是精心梳理頭發,將其打理成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樣式,每一絲每一縷都仿佛經過了細致入微的考量。
接著,手持顏料,在臉上輕抹細繪,巧妙地改變了膚色與五官輪廓,那手法嫻熟而精準,宛如一位技藝精湛的畫師在雕琢自己的得意之作。
隨後,時遷換上一套精心準備的衣衫,對每一處褶皺、每一個配飾都仔細調整,力求毫無瑕疵,儘顯完美。
一番悉心裝扮之後,當他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時,眾人皆驚愕不已。
哪裡還尋得著時遷往日的模樣?
眼前之人,儼然就是另一個“劉宇”,仿若脫胎換骨,令人嘖嘖稱奇,難以置信。
但見他頭上端端正正戴著一方華麗綸巾,身上身著一襲錦繡長袍,氣質儘顯。
再瞧那滿臉胡須,根根濃密且雜亂,看似隨意,實則與躺在破舊廟宇地上的劉宇之前的胡須毫無二致。
無論是胡須的形狀、分布,還是那股滄桑之感,二人仿若出自同一模子,讓人不得不驚歎時遷這出神入化的裝扮技藝,竟能達到如此以假亂真的地步。
時遷一揮手,闊步朝廟外走去。
身後,數個身形彪悍的隨從緊跟其後,一行人威風凜凜。隨從們揮舞著手中皮鞭,驅趕胯下駿馬,風馳電掣般朝著青州城疾馳而去。
時遷則悠然躺在劉宇先前乘坐的馬車裡,麵上故作鎮定,可內心卻難以抑製地泛起絲絲忐忑。
身旁,一位機靈的隨從目光如鷹隼般敏銳,時刻警惕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此次,他們計劃先奔赴知府慕容彥達的府上送信,暗中試探慕容知府對此事的態度。
時遷深知,此次任務舉足輕重,若能在慕容彥達麵前瞞天過海,後續之事或許便能順利推進。
馬蹄聲急,塵土飛揚,時遷在心中反複籌謀應對之策,腦海中不斷浮現與慕容彥達見麵時可能出現的種種場景。
耳邊不時回響起鄭天壽的叮囑:“兄弟,此去務必小心行事,莫要露了破綻,壞了花榮哥哥的大事。”
時遷目光堅毅地望著前方,在心底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
而另一邊,鄭天壽與剩下的隨從仍留在破廟,看管著劉宇等人。
鄭天壽憂心忡忡,此前有人提議將劉宇帶回清風寨關押,可他擔心清風寨人多嘴雜,恐會走漏風聲,壞了花榮哥哥的大事。
因而,他也在苦思如何妥善處置劉宇一夥。
長途奔波之後,青州城那高大巍峨、氣勢雄偉的城牆已清晰映入眼簾。
時遷深吸一口氣,率領隨從徑直進了城門,沿著寬闊的街道,直奔慕容彥達的府邸而去。
當再次佇立在知府慕容彥達的府邸前,時遷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上次前來,自己是懷揣著求人辦事的心思踏入這府門,不僅花費了不少銀錢打點,為了套取消息,還不得不與知府府上的老管家在酒桌上虛與委蛇,假意周旋。
今日一早,時遷已詳細詢問過劉宇平日與這府中上下打交道的諸多細節。
如今自己扮演“劉宇”,絕不能再似上次那般刻意謙卑,否則定會在眾人麵前露出馬腳。
時遷剛至大門前,便毫不猶豫地隨手掏出一塊約莫二兩重的銀子,徑直扔給一旁守候的門房,而後扯著嗓子對門房大聲嚷嚷道:
“你們的大管家,我的慕容老哥今日可在家?
我乃清風寨的劉宇,特地從清風寨趕來探望我的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