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寶攥著那尊銀佛,指腹摩挲著冰涼的紋路,見閻惜嬌已牽著小虎往院外走,忙大步追上去。
“閻姑娘,”石寶趕上前,聲音竟有些發顫,“這銀佛……俺得尋個妥當匣子收著才是。”
閻惜嬌腳步一頓,轉頭時鬢邊碎發垂下來,遮了半張紅透的臉:
“不值什麼的,不過是片心意罷了。”
小虎在旁扯著姐姐的衣角,忽道:
“石寶哥哥,你可得早些回來看俺們!”
石寶喉嚨發緊,重重點頭:
“自然!等俺隨花榮哥哥辦完事,立馬回梁山尋你們去!”
他望著閻惜嬌腕上褪了色的銀鐲子,忽然想起娘傳下的物件,忙從懷裡掏出自家娘生前最愛的那隻玉鐲子,遞過去道:
“這是俺娘留下的念想,我從山上出發前俺爹交代,要給俺未來媳婦的……”
“誰要做你媳婦,沒的臊人!”
閻惜嬌紅著臉啐了一句,腳卻卻沒挪半步。
石寶被她這話堵得沒了詞,捏著鐲子愣在原地。
閻小虎眼疾手快,一把搶過鐲子,笑嘻嘻道:
“姐夫,俺的好姐夫,俺替俺姐收著啦!”
說罷一溜煙跑開了。
閻惜嬌抬頭望著石寶的臉,忽然輕聲道:
“石寶恩公,那銀佛……你貼身帶著才好。”
說完便紅著臉鑽進了車廂,車簾落下的瞬間,石寶似乎見她指尖在簾布上輕輕點了點。
馬車軲轆碾過巷子裡的石子路,小虎扒著車窗喊:
“石寶哥哥——不對,姐夫!
你莫要掛心,俺會好生照看姐姐,俺們等你回來!”
石寶立在原地,直待車影沒了蹤跡,才低頭瞧那銀佛,湊到鼻尖輕嗅,仿佛還沾著少女身上的淡淡香味。
石寶趕回鎮外時,花榮正靠在老樹下擦拭弓,見他過來便笑:
“一炷香剛夠數,沒誤了時辰。”
李懹在旁捋著袖子笑:
“石寶兄弟這腳步,比追兔子還快些!”
阮小七蹲在路邊石頭上,打趣道:
“石寶哥哥莫不是把心也隨馬車捎去梁山了?
要不求下花榮哥哥,把你派回去護著?”
石寶摸了摸胸口的銀佛,耳尖還紅著,卻梗著脖子道:
“俺是想著早些趕上哥哥們,莫要耽擱了正事。”
花榮收了弓站起身,目光望向東方官道:
“咱們已耽擱一日,該早些趕路了。”
隨即抬眼看向武鬆,“武鬆兄弟,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武鬆聞言一怔,愣在原地。
這幾日與花榮等人相處,他心裡亮堂了不少事理,可真要讓他就此跟著落草,終究不舒坦。
他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對眾人抱拳道:
“多謝花榮哥哥與眾位哥哥照拂。
小弟既然已到了這裡,還是想先去柴大官人那裡看看,久聞柴大官人樂善好施、急公好義。
這裡離滄州也不遠,不去看看,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
武鬆的話音剛落,石寶就在一旁說道:
“樂善好施,施的是江湖上有名有姓之人;急公好義,義的是虛名在外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