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王母娘娘會同意嗎?她看到要請的神仙都到了,獨不見翠靈來侍候,掐指一算,便知道出了事。具體出了什麼事情,心中還是沒譜。於是把益算星君請了過來,算出了事情的真相。
可是這次王母娘娘倒是沉住了氣,並沒有當場發怒,她明白自己的女兒——七仙女下凡時因處置不當,鬨得天下人皆知。不但傷了母女的感情,而且損害了玉帝家族的尊嚴。這次出軌的隻不過是個使女,也不需要動那麼大的乾戈。
等宴會一散,送走了眾仙,便召集宮中的丫鬟使女們到殿上來,並喚來一個叫撒四的小瘟神,站在自己身旁。訓話道:“你們見到翠靈嗎?”天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答道“沒見到。”
王母冷笑道:“你們永遠也彆想見到她了。”眾天女麵麵相覷,問道:“怎麼了?”王母道:“怎麼了,她竟敢違反天規,偷吃禁果,被哀家打下凡間,哀家還要派這位小瘟神撒四跟著她,叫她窮困潦倒,病魔纏身,生不如死,死不再生!”
王母氣的拍了一下桌案,接著道“你們皆是我天上使女,凡人稱之為天使,多麼榮幸。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要遵守天職,且不可越雷池半步,如有再敢違我宮中規矩者,同翠靈一樣下場!”
王母這樣還不解恨,又尋思道:“這石佬本是一個鎮河的石頭人,居然成了精,竟敢給天女作起媒來。若不滅了他,今後天宮如何安寧?”於是又叫小瘟神撒四下界抓翠靈時先把石佬“修理”了。
撒四隻聽說石佬是石頭成精,並不了解他的根底。想了想,用自己那一套肯定不行,疾病災難必然不能侵害他。可王母把這事交給了自己,也不得不去,於是便想了個計策對付他。
石佬平時好說愛動,但他畢竟是個鎮河石佬,隻要不去溜達,神、形總會與石像為一體,立在橋邊。撒四本來又黑又瘦,這一天,他打扮成一個小叫花子的模樣來到迎仙橋,故意裝作玩耍的樣子,先去摸橋欄上的小石獅子,接著便去摸石佬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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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佬哪知道他是王母派來害自己的小瘟神呢?毫無察覺,任他撫摸,全當給自己撓癢癢了。哪知道那撒四早有準備,背後做起手腳,趁石佬不備,一手偷偷地拿出神鏨,一手掏出天錘,把那鏨子對準石佬的頭,猛夯一錘。石佬想躲時,還是晚了。隻聽“哢嚓”一聲,頭皮早被揭下了一塊。
石佬又氣又急,“啊呀”一聲,一手捂頭,一手緊緊抓住撒四,怒問道:“你小子,為什麼害我?”撒四本想一下子可以結果他的性命,沒想到石佬躲得這麼快,還這麼大的力氣,把自己手臂的骨頭都快捏碎了。這撒四隻不過是個瘟神,並無多大力氣。何況石佬是有根基的,哪裡掙得脫?隻得叫嚷著求繞。在石佬的威逼下,才把王母娘娘安排的事情供了出來。
高翠蘭聽到這裡,十分著急,忙問道:“他不但害你,而且還要害那張山、翠靈,她倆怎麼樣了?”石佬道:“幸虧那石匠為我打造鎖仙鏈有了用處,我把那個撒四鎖到活寶山象牙峰上了,哪還能去加害她們兩個?”
高翠蘭這才少許放下心,道:“這麼說你救了張山、翠靈,這個廟難道是他們給你建的?”石佬道:“正是。”
原來這張山是交城縣南張鎮人,也算是書香門第,父親靠教書為生,家中雖然沒什麼大的產業,但也衣食無憂。隻可惜張山父親去世太早,家境便逐漸冷落了。張山不忍看到母親生活艱辛,立誌發奮讀書,期望一舉成名。沒想到功名不就,卻險遭牢獄之災。家中除了三間破屋,便一貧如洗了。
翠靈跟張山來到家中,看到這般狀況,問張山道:“你是要繼續考取功名,還是另謀生路?”張山道:“我已經是進入閻羅殿的人,想不到老天爺睜眼,碰到一位好心老人,又遇見你,虧得你們救了我,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一切都聽娘子安排!”
翠靈笑著道:“你要去閻羅殿,怎麼走錯了路,卻跑到迎仙橋上去了?”張山被她問的一愣,但靈機一動,隨口答道:“我不去迎仙橋,怎麼能迎來你這位仙女哪?”
張生本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一語中的,翠靈不但沒高興,反而憂心忡忡了。心中暗想:“你哪懂得,我要不是個仙女就好了。就因為是仙女,做夫妻的日子才不會長久。玉帝的親女兒下凡,都受那樣的折磨,最後還是歸了天庭,何況我這個小小使喚丫頭,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哩。”
張山看到她突然愁眉苦臉的樣子,忙問道:“怎麼了?”翠靈知道張山已經是個經不得大風雨的人了,不能再傷害他,自己的一切都不能告訴他。於是搪塞道:“沒什麼。我在想,那個石佬也不問三七二十一,就來個拉郎配,真是可笑。”張山道:“真是個熱心腸,我還沒見過這麼好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翠靈聽張山說這樣的話,知道他是個得恩必報之人,心中也很受感動。
卻說鎮上的人看到張山領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回來,像炸開了鍋一般,奔走相告,都跑過來看新媳婦,一時間院子裡擠得水泄不通,都問張山:“哪裡找的這麼漂亮的媳婦?”張山不好意思答複,翠靈卻大大方方道:“俺家就是西山村的,俺姓崔,叫‘崔靈’,今後就是鄰居了,請大家多多關照!”
說得大夥笑嗬嗬的,都誇張山轉運了,找個這麼好的媳婦。也有些街坊們拿來酒、肉、果子、衣料當賀禮,張山也千方百計置辦了酒席,簡簡單單舉辦了婚禮。街上的孩子們還不斷在他門前點爆竹,一連熱鬨了幾天。
這翠靈仙子乃是王母娘娘身邊的天使,可不比一般女子,她膽大心細,機敏過人,而且敢作敢為,認識不少各路神仙。她隻告訴張山自己住在寄雲山中,父母早亡,跟外祖父長大,外祖父是個異人,經常出門學道修仙,隻有自己住在家中。這次出來就是去尋找外祖父的,沒想到遇到了張山,成就了夫妻。
通過幾天的交談,她知道張山確實滿腹經綸,誌向高遠,隻因當時官場腐敗,權貴把持考試,名曰推薦,實際上是互相利用。張山家境貧寒,而且持才自負,找不到舉薦之人,哪能取得功名?為此,她暗暗作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不論夫妻長短,都要為張山實現抱負。
於是對張山道:“既然你文章寫得好,能不能把這進士科考試做的券子重寫一遍,讓我也開開眼界?”張山疑惑地道:“怎麼,娘子也懂得詩賦文章?”翠靈道:“小時候偷偷學一點,怎敢同相公相比?不過,我認識一位從朝廷退休後隱居的高人,常與外祖父論道,他詩詞歌賦,經義、文章無所不通。你寫出來,我想請他給個評價。”
張山高興地道:“你還認識朝廷中人?也好也好,有高人給個評價,也不枉我辛苦半生、反而讓彆人以為我是孤芳自賞了!”說著話,便磨墨鋪紙,洋洋灑灑寫了起來。
張山花了半天時間,把自己做過的試卷重新默寫了一遍。寫好後,便指指點點同翠靈交流起來,翠靈看他字寫得規整,詩賦、文章做得也有氣勢,一個勁的誇“好”。張山道:“娘子說好不算,必須找那個高人去看。”翠靈道:“相公不知,這位高人怪得很,自隱居後,一個生人也不見,你去,準是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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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山不放心道:“難道讓你一個人去不成?”翠靈道:“隻能我一個人去。怎麼,還怕出什麼差錯嗎?”張山急忙道:“哪裡哪裡,我隻是擔心而已。”翠靈勸張山不用擔心,第二天一大早便帶著試卷,辭彆上路了。
翠靈走出了南張鎮,見四周無人,便架起祥雲,直奔京城而去,悄悄地落在了皇宮大院。
這時正值文武百官上朝,大臣們自覺排成兩隊走向金殿。神仙都會隱身之術,翠靈忙躲在進殿台階旁邊,她看到文官隊伍走在最前麵的大臣懷中抱著一本奏折,心中暗自高興。等那位大臣來到台階處,故意將他絆倒,奏折摔了出來,翠靈趕緊把張山做的試卷塞了進去。
這位摔倒的大臣正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中書侍郎段文昌。他以為自己是上台階絆倒的,哪裡知道會有人算計他。眾大臣忙把他扶了起來,把他的奏折也撿起來交給了他。
來到朝堂上,眾大臣山呼萬歲,施罷了大禮,分左右站立。隻聽皇上問道:“眾愛卿,有什麼大事,且請講來!”太監王公公也隨之喊道:“有本上奏,無本退朝!”段文昌忙上前奏道:“臣有本奏。”皇上道:“呈上來!”王公公忙把奏折接過來交給了皇上。
皇上打開奏折,便見到那份寫的工工整整的試卷,不知是何意,隻得翻開仔細閱覽,見文章寫得不錯,詩做得也好,便問道:“段愛卿,這答卷做的確實不錯,但進士科考試已過,人才已經選出,你這時拿出這份答卷,不知是何意圖?”
段文昌一聽自己的奏折是一份答卷,驚得目瞪口呆,懵懵懂懂地問道:“什麼,一張答卷?”皇上抖著那張卷子道:“你看看,這不是一張答卷嗎?”
段文昌看了,心中犯起了嘀咕:“我明明寫的是浙西旱情之事,怎麼卻變成一份答卷了呢?”又想道:“這奏折明明是自己親自交出,經王公公之手轉給了皇上,不會有人從中做手腳呀?”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轉念一想:“這次進士科考試,禮部侍郎錢正做知貢舉,沒想到他是個吃獨食的主兒,收受賄賂,徇私舞弊,居然連我也不放在眼中。我曾給他打招呼取刑部侍郎之子,可他表麵答應,錄取時卻沒有他的名字。正想找個茬兒收拾他,難道老天有眼,在我的奏折裡出現試卷,讓我奏他一本不成?”
段文昌正在思考,隻聽皇上問道:“段愛卿,說話呀,到底怎麼回事?”段文昌隻得奏道:“啟稟皇上,老臣正在猶豫,老臣有本奏本,無本不敢妄奏,可怎麼會把一份答卷交給皇上呢?這其中必有緣故,不知老臣當講否?”
皇上道:“朕也覺得奇怪,有話愛卿且講!”段文昌道:“此次進士考試,朝中早已鬨得沸沸揚揚,都說禮部侍郎錢正獨斷專行,徇私舞弊,錄取及第的都是他關係之人,推薦的平庸之輩,所以考生們不服者多矣,大臣們怨氣者眾矣!不知誰把這份答卷塞進老臣的奏折中,隻是想借老臣之手出出氣而已,還望皇上不必追究了?”
當今皇上乃是登基不久的唐穆宗,聽了段文昌一番話,頓時大怒,道:“什麼,不必追究了?進士考試乃為朝廷選拔棟梁之才,豈能兒戲?”大喊一聲:“知貢舉錢正!”那錢正早嚇得渾身顫抖,聽到皇上喊他,哆哆嗦嗦走上前來,撲通跪倒,道:“下官在。”唐穆宗問道:“段大人講的,可有此事?”
錢正知道段文昌借題發揮,是想報那一箭之仇。在這生死關頭,明知道鬥不過這位皇上的“紅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隻得答道:“決、決無此事!”唐穆宗道:“這麼說,是段大人陷害你?”錢正連忙道:“不敢、不敢,隻不過”
錢正不知所措,抬頭見皇上兩眼正盯住自己,隻得和盤托出道:“隻不過段文昌曾囑咐下官要我錄取刑部楊侍郎之子一事,下官不敢徇私,沒能辦妥。常言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段大人,該不會為這件事為難下官吧?”
皇上及眾大臣聽這話,全都吃了一驚。唐穆宗看了看段文昌,段文昌卻盯住錢正道:“錢大人,說的有道理。我是跟你講過楊侍郎之子在這次考試之列;不過,我還跟你講過戶部劉大人之子、翰林元大人之子都在這次考試之列,你是貴人多忘事,今天怎麼隻提到楊侍郎之子一個人呢?”
錢正聽他無端拉出朝中許多人來,知道他是既想掩人耳目,又當著皇帝的麵討好大臣。著急地道:“沒、沒有”段文昌道:“沒有什麼,我還給你講過進士科考試事關重大,一定要把握分寸,量才錄用。可你呢,據朝中大臣們講,你這次是掐頭去尾:大臣們的子弟沒有一個進第,這到不足為奇,或許他們考得都不好,你鐵麵無私,沒有錄取他們,有情可原。可是平民百姓的子弟也一個沒有錄取,這就叫大臣們有些想法了,十六名考中的居然都是地方官員和富豪們的子弟,難道他們考得最好,真的就這麼巧合嗎?皇上,您讓大臣們說說,聽聽他們對這次考試都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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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穆宗聽到這裡,覺得有門道,往下瞧了瞧,道:“讓大家評評也好,你們有什麼見解,儘管說來!”
皇上這一發話,大臣們可沉不住氣了,有的是給錢正打招呼沒中用的,有的是自己孩子沒考中的,還有平常對錢正就看不順眼的,一個個爭相發言。有說錢正徇私舞弊的,也有說錢正貪贓枉法的,還有說這些錄取的人都是與錢正有特殊關係的,反正沒有一個說這次考試公正,替錢正說話的。
唐穆宗聽得頭都發漲了,指著錢正問道:“錢正,你還有什麼話講?”錢正道:“他們隻是猜想,空口無憑。”
唐穆宗看了看龍案上的那份試卷,道:“這個叫張山的考生,你認識嗎?”錢正想了想,道:“知道此人,下官看他的詩賦還好,可《時務策》文章言辭犀利,借古喻今,有損朝廷尊嚴,所以擱下了他。”唐穆宗道:“原來你隻喜歡拍馬逢迎的無用之輩。”錢正道:“下官不敢,隻是”唐穆宗問道:“隻是什麼?依朕看來,把朝廷選拔棟梁之才的重任交給你這樣的人,朕還真有些擔心哪!”錢正道:“下官知罪!”
唐穆宗指著錢正道:“錢正,你不說諸位大臣空口無憑嗎?現在朕也不讓大理寺去查你,朕倒要來一次重考,等結果出來,一切就都明白了。”
眾官員沒想到皇上快刀斬亂麻,拿出這樣的好主意,齊聲奏道:“皇上英明!”於是皇上便安排由中書舍人白居易、翰林學士王齊主持重新考試的一切事宜,擇日進行重考。
卻說靈翠在大殿上聽得明明白白,自己一招見效,皇上竟然決定要重新考試,真是個沒想到的結果。晚上回家便把消息告訴了張山,張山雖然高興,卻又不敢相信。問翠靈道:“那高人怎能知道朝中之事?”翠靈道:“我原來就給你講過,這高人是朝中官員退隱的,正好他的門生去看他時,說起朝中大事,才告訴他的。我去得正巧,得了這個消息,難道你不相信嗎?”張山這才信以為真,認真複習起功課來。
果然不出所料,張山很快便接到官府的快報,催他趕赴京城準備複考。張山不敢怠慢,向鄰居借些銀兩,收拾了行李,攜翠靈一道去了京城。
這次考試,是大唐科舉製度進士科考試中第一次重考,開了先例。朝廷十分重視,增加了十個名額。放榜時,張山果然名在榜中,而原來考中的十六人隻有兩名被錄取,其餘全部落選。幸虧有兩名被這次選中,救了原知貢舉錢正的命,皇上說他良心還沒壞透,對他罪減一等,下了一道“革職查辦、抄沒家產”的敕令。
再說張山中進士第後,又經吏部選試,推薦他任信城縣尉之職,不久後便調任當了應山縣令。
應山縣城離寄雲山不是太遠,正是管轄之地。張山上任後便想到了救命恩人。於是同翠靈商議,要一同去尋找、拜訪石佬。翠靈道:“恩人是要拜謝的,但老爺剛剛上任,公務千萬不可耽擱。不如臣妾先去尋找一趟,等找到後,若能把他請過來更好,若他不願意來,你再去謝恩不遲。”張山覺得翠靈說得有道理,不過對她一個人出門還是擔心,要派兩個差人跟她一塊去。翠靈道:“這是咱們家私事,豈能驚動官差?我從小就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的,儘管放心!”
第二天,翠靈便打扮成村姑模樣,到寄雲山來找石佬。翠靈上次看到石佬時就覺得他形象有些奇怪,知道他不是平常人物。當時因為情急,哪顧得互相問明來曆,其實翠靈早就想來探探他的根底。正是:
姻緣也非前世定至高神權難操縱
兩廂偶遇成婚配多虧做媒石頭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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