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州有大戶曰:孔,驅使州衙掌刑訟推官如奴仆!”王岡拿過一本空白奏折,抬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你……”趙象心中的怒氣瞬間就消散了,想起這位通判還有著監察州縣各官員的權力,他心中忐忑,但想著背後的人,還強製硬氣道:“齊州孔家乃是曲阜的分支,你這份彈章是對孔家,對至聖先師的不敬!”
“嗬!誰教你的!”王岡嗤笑一聲,不屑道:“搞清楚兩個概念,夫子是夫子,孔家是孔家!什麼時候孔家能代表夫子了!”
王岡頓了一下,緩緩道:“夫子傳子思再傳孟子,本官學孟子,乃正統孔孟嫡傳。
那孔家若是守法,本官自當給夫子後人一份香火情,若是所行不義,給大成先師摸黑,本官亦當清理門戶!”
“你好大的膽子!”趙象駭然道:“如此不敬就不怕被千夫所指!”
“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區區罵名,又有何所懼!煌煌青史,自然會替我發聲!”
王岡神色淡淡道:“滾吧,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在我任上老實點!否則漫說他區區孔家分支,便是曲阜我也能給他翻過來!”
“你……好生狂妄!且看你能得意到幾時!”趙象怒而退去。
王岡淡漠的掃了一眼離去的背影,又拿過圖表看了起來,不過一介跳梁小醜,以他的雅量,自然犯不著與這等人生氣。
這一看,便看到了正午,小吏過來詢問,小吏過來詢問他中午要用什麼飯菜。
州衙中是有廚子的,對於知州和通判這些高官,還能提供定製服務。
王岡頭也不抬的說道:“我這人在吃喝上是不挑的,做上三五道拿手菜便好!”
“喏!”小吏匆匆而去。
王岡將幾張表以及看表時所作下的厚厚一遝分析筆記整理了一下,現在他對齊州這幾年的稅務情況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講這些東西整理好後,放置一邊,跟著又拿過紙筆,給王安石寫了了一封信,信中還提出了一個疑問:祖先賢德,子孫不肖,當如何?
是顧念其先祖蔭庇,對其網開一麵,還是分而視之?
寫完之後,有給洛陽二程以及文彥博和富弼同樣寫了一封,他準備在收到回信之後,把這一話題和這幾位大家的回信刊登到小報上去。
想借著孔夫子的名頭來壓我,那就彆怪我從法理上去刨你孔家的根!
他文不加點的將幾封信寫完,晾乾墨跡,裝入信封。
剛做完這一切,小吏端著餐盤走了進來,在一旁的桌上布上菜。
王岡淨了淨手走過去坐下,指了指桌上的卷宗道:“這些賦稅的卷宗我看完了,找人來收拾一下,送回去吧!”
小吏看了一眼雜亂的卷宗,暗暗撇嘴,果然是為了做樣子,這半天怎麼可能看完,估計也就是走馬觀花的掃上一眼吧!
唉,你做樣子,可是害得我們跑來跑去,不過人家官位高,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隻得答應下來,待王岡用完飯後就來搬。
王岡點點頭,嘗了嘗飯菜,彆說這衙門裡的廚子手藝還真不錯,幾個菜做的還挺符合他口味的。
五道菜中有三道是江南口味,這是怕他吃不慣當地的菜,特意做的,如此既兼顧了他的口味,又能讓他嘗到本地菜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