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天的時間如同白駒過隙,
轉瞬即逝。
第二天天還未亮,濃重的夜色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著大地。
眾人便已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宮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以往都是到丞相府裡商議要事,朝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基本上隻是徒有其名,實質早已名存實亡了!
來的每個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今日的朝會,必定有足以震撼朝野、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
很快,隨著幾聲鼓響起,天空中也泛起了魚肚白,朝會的時間到了。
眾人陸陸續續地魚貫而入,來到了大殿之中。
人群中,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身著孝服,顯得格外顯眼。
正是曹操的七公子,曹衝。
上一次在眾人麵前露臉還是對一頭大象的稱重。
此時曹衝也是滿臉興奮,腳下如同生了風一般,腳步輕快地走向人群中。
他臉上洋溢著抑製不住的喜悅,那喜悅如同璀璨的陽光,幾乎要從他的每一個毛孔中溢出來。
和他那身上的孝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對著諸位大臣恭恭敬敬地行禮,那畢恭畢敬的模樣仿佛現在的他,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高高在上、權傾朝野、威風凜凜的曹丞相了。
直到荀彧瞪了他一眼,曹衝似乎發現自己表情有些不對,立刻做出了一絲悲痛的表情。
另一邊,不但是曹衝,就連曹植和曹丕,也是在今日的朝堂上現身了。
隻是二人都是麵色沉重,尤其是曹丕,看起來十分的憔悴,眼睛還是有些紅腫。
就連卞夫人,也是身著潔白如雪的孝服,站在朝堂上。
她神色莊重肅穆,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穩穩地坐在人群的最前麵。
唯一不同的是,朝堂上,今日少了曹操那熟悉而威嚴、令人望而生畏的身影。
這讓大家都有些不太習慣,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仿佛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唯一讓人感到習慣的是,負責守衛皇宮安全的,還是原來的那些人。
那些執金吾依舊如雕塑一般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神情嚴肅而專注,目光堅定而銳利,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看在每一個朝臣眼裡,都是十分的有安全感。
隻因為他們大多都是曹家或者曹家提拔起來的大臣,這些也是曹家的侍衛。
隻要這些人沒換,他們就不擔心皇帝突然發難,進行大清洗。
皇帝的命令依然出不了後宮。
見禮過後。
楊彪第一個步履匆匆地站了出來。他先是微微抬起頭,神色緊張且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上麵端坐著的劉協一眼。
那目光中帶著些許敬畏與激動,或許用不了多久,皇帝就要拿回權力!
而他楊彪今日就是皇帝的馬前卒,接著又迅速地轉過頭來,目光審慎地打量了一眼曹衝,這才雙手施禮。
“啟奏陛下,曹丞相前些日子不幸溘然病逝,如今朝局動蕩不安,局勢紛亂如麻。
外有諸侯不聽朝廷命令,各自為政。
臣以為應當儘早確立新的丞相,以安撫民心,穩固朝綱,使天下歸心,社稷安寧!”
此話一出,整個朝堂頓時如同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瞬間炸開了鍋一般。
嗡嗡聲刹那間響起,猶如無數隻蜜蜂在耳邊飛舞。
好似昨日荀彧支持曹衝的聲音沸沸揚揚,眾人都想到今日朝堂可能荀彧會發難,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卻是楊彪。
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齊刷刷地看向了另外一邊站著的曹丕、曹植以及曹衝三人。
那一道道目光中,有審視,有揣測,有期待,也有擔憂。
這滿朝文武,有一多半都是曹操當年一手大力提拔起來的,他們對曹操雖不是忠心不二,死心塌地,也是深深捆綁的。
另外一少半也多半是曾經被曹操的赫赫威嚴雷霆手段嚇得肝膽俱裂的老臣。
即便時過境遷,如今依舊心有餘悸,談之色變。
還有一波則是朝中如同華而不實的擺設一般的吉祥物,比如太尉楊彪之流。
沒想到今天這向來謹小慎微的老家夥居然第一個站出來,眾人心中皆是充滿了驚訝與疑惑。
整個朝堂如同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無數顆石子,漣漪層層泛起。
“我覺得曹丕公子適合。”曹丕身後一大臣扯著嗓子喊道。
“曹植公子才華蓋世,當然是曹植公子了!”曹植身後也是一位大臣不甘示弱地叫嚷著。
“廢話,二公子那是嫡長子,哪裡輪得到曹植?”曹丕身後另外一大臣瞪著眼睛反駁道。
“那大公子還在,哪裡輪得到曹丕做嫡長子?”又有人跳出來高聲爭辯。
場內一時間沸反盈天,喧鬨聲此起彼伏。
眾人爭得麵紅耳赤,各執一詞,就連說那曹昂的都有了,可就是沒有說曹衝的。
這樣站在前麵的曹衝,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陰沉難看。
就在這時,荀彧穩步站在了最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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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輕輕咳嗽了一聲,那聲音雖然不大,卻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
眾人的目光都是齊刷刷地看向了荀彧。那可是曹丞相生前最為信任的臣子,他的一言一行在朝堂之上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分量。
“丞相生前最喜愛的就是七公子的曹衝,老臣認為,曹衝公子最為合適!”荀彧神色堅定,聲音沉穩有力。
荀彧的公然站出來表態,在朝堂中立刻有了一大堆的擁躉。
他們紛紛附和,一時間朝堂上又掀起了一陣新的波瀾。
本來一言不發的卞夫人,聽到荀彧的話更是一下子怒不可遏地站了起來!
她雙目圓睜,惡狠狠的盯著荀彧,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荀文若,我家由誰繼承,自然是有宗法製度在那擺著!
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指手畫腳做主了?”卞夫人怒聲喝道,任誰都能聽得出她的憤怒。
荀彧早就看到了卞夫人一直在盯著自己,此時見到她發話,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一介女流而已,竟敢在朝堂如此對自己?真還以為曹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