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明天我還去你那裡幫你澆地啊!”一聲響亮的喊聲,猛地打破了老楊和桂芬之間的談話。
那聲音在嘈雜的街道中顯得格外突兀。
老楊回頭,就看到了一個中年人推著一輛自行車,正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走了過來。
那人的臉龐被汗水浸濕,衣服也濕透了,貼在身上。
那位銀行客戶經理,看到了那人過來,就嚇得像見了貓的老鼠一般,遠遠地躲了開來。
老楊和桂芬都是認識這位,曾經高家鎮的首富,如今高家鎮的首負張青禾。
他比老楊晚一年被大公子從山上抓下來,和老楊不同,這位許青禾根本不會種地!
在原地他是一名鐵匠,被大公子抓了以後就靠著打造農具,沒多少年就開了一個農械廠。
依靠著周邊幾個鎮的農具市場,沒幾年他的工廠規模就達到了五六十人!資產也是達到了百萬之巨!
那時候的他,可謂是風光無限,眾人羨慕的對象。
然而,張青禾也是飄了,在銀行那裡貸款了300萬,加上自己的一百萬,又找朋友借了一百萬。
把原來的機械廠擴大了好幾倍!
結果生產出來的東西,根本就賣不出去!
如今整個的倉庫都是堆滿了農械,那些嶄新的農械如今卻成了沉重的負擔。
工人們也都放假回家!按照最低工資標準每個月兩百多人也有著二十來萬的支出。
按照大公子的規定,遣散要給遣散費,他遣散不起,就在拖著,除非公司破產。
現在白天他在地裡幫忙乾活,管一頓飯,一天30塊錢。
晚上的時候,就是在這裡拉拉客。這眼看著是剛剛的拉完活兒回來了。
那銀行經理之所以跑開,那是怕他再去纏著借錢發工資。
老楊也是歎氣:“唉!行吧,我和你嫂子先回去了,你也一把年紀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早點把廠子破產了吧!”老楊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惋惜,眉頭緊鎖,眼中滿是對這位老友的憂慮。
張青禾點點頭,他的眼神黯淡無光,整個人顯得無比疲憊。他實在是承擔不起這些人的工資了!
好在這些工人都是十裡八鄉的熟人,也沒有太過於為難他!
隻要是申請了破產,大公子把他的資產一清算。他還是無債一身輕的!
隻是他不甘心啊!那滿心的不甘猶如一團烈火在他心中燃燒,讓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老楊夫婦走後,張青禾等到了最後一班車的時候,也是無人坐他的車子。
“早知道不來了!”他懊惱地嘟囔著,滿臉的失落與無奈。
隨後就騎著車子,向著自己的家裡走去。
那車子在平整的的道路上行駛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回到家中,看著空空如也的家,張青禾感慨萬千。
他老婆回娘家了,孩子也帶走了。
家裡的所有東西都被他賣了發工資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家裡的百畝地,不過是承包給彆人種的。
五年的承包費也花完了。
唉!
張青禾深深歎口氣。
早點睡吧!第二日還得幫老楊澆地呢!起碼掙個飯錢。
很快就是到了第二日早上,張青禾在朦朧中睜開眼。
感受著渾身疼痛,那酸痛的感覺仿佛無數隻小蟲在肌肉裡啃噬,他硬生生地爬了起來。
早春的日頭溫暖而不燥熱,柔和的陽光如同輕紗般灑在大地上,給世間萬物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微風輕拂,帶著絲絲涼意,卻又恰到好處地驅散了那初醒時的困倦。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新氣息,讓人感到心曠神怡。鳥兒歡快地歌唱著,仿佛在為這美好的春日歡呼。
田野裡的麥苗嫩綠嫩綠的,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宛如綠色的波浪。
這一切都與張青禾無關。
張青禾走到了地裡,就看到老楊正在那裡用一頭驢子在那裡轉著取水器,水井裡的水就慢慢的沿著管子從裡邊被抽出來。
那水流潺潺,發出悅耳的聲響。
這樣一日,大概可以灌溉十畝地,僅僅需要十天,就能把百畝地灌溉完畢。
“老楊,我來,我來!”張青禾一邊喊著,一邊快步走過去。
老楊則是笑嗬嗬地道:“你廠裡這取水器真不錯,以前都是靠天吃飯,如今也算是旱澇保收了!”老楊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眼睛裡閃爍著喜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