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說這是孟德的計謀?”
許久之後,曹仁才從幾人七嘴八舌、混亂繁雜的談話中,艱難地了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眼神中依舊充滿了迷茫和懷疑。
夏侯惇滿臉愁苦,沉重地點點頭!
“誒!如今孟德的身體你也看到了,頭痛每日發作,折磨得他苦不堪言。
你千萬不能說你現在已經指揮不動軍隊了!”
夏侯惇憂心忡忡地說道,臉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幾分。
曹仁還是不敢置信,隨後看到了幾人真誠的眼神,又點了點頭,儘管動作有些機械和勉強。
“前麵帶路!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耍什麼花招!”曹仁依舊不是很相信,他的眉頭緊緊皺著,心中充滿了狐疑。
那麼隆重的葬禮,居然是假的?
與其相信這個,他寧願相信這幾人謀害了曹操更可信一些。
曹仁跟著幾人,來到了許褚府的門口。
他停下腳步,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的不安和疑慮全都吐出去。
然後,他毅然邁步進入大門,心中暗想,大不了也就是被竄出來幾百刀斧手砍了而已!
剛剛進入大門,穿過了幾個曲折的連廊。就看到了一進幽靜的小院子。
“來,子孝,這裡,孟德就暫時的在這裡小憩。”夏侯惇在前麵引路,腳步匆匆。
曹仁邁步進去,目光掃過四周,突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賈詡!
他怎麼在這裡?
不是說的大兄在這裡麼?
莫非,是他們一起毒害的大兄?
此時的曹仁,依舊覺得比起曹操裝死,還是這些人殺了曹操的概率比較大!
曹仁的思緒如亂麻一般飛速轉動,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戒備,看向了夏侯惇幾位。
“大兄呢?”曹仁的聲音低沉而急切。
夏侯惇幾人也是一臉的疑惑,曹操這幾日都沒怎麼出門啊?
眾人都是看向了賈詡!
“文和,孟德哪裡去了?”夏侯惇急切地問道。
賈詡這時候剛剛注意到這幾人,急忙起身,躬身一禮。
賈詡清咳一聲:“好叫幾位得知,方才主公詢問,這裡可有妓女?
詡答不知以後,就獨自出去了!”
賈詡的聲音平穩,但額頭上卻冒出了細微的汗珠。
就在這時候,就聽到一聲哈哈大笑聲音傳來,那笑聲爽朗豪邁,震得院子裡的樹葉都似乎微微顫抖。
曹仁就看到了一人,從外麵神清氣爽、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定睛一看,不是曹操又是何人?隻見曹操麵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精神煥發。
曹仁急忙上前幾步,單膝下擺,語氣激動地說道:“丞相,弟還以為你死了!”
“嗬嗬,子孝快快請起!來坐下說。”曹操臉上滿是笑意,急忙伸出雙手攙扶起了曹仁。
眾人就到了坐席,沒幾句寒暄,曹操就神色一正,問起了正事。
“我聽說荀家去軍營裡攛掇鬨事了?”曹操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曹仁。
曹仁聽了曹操的話,正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與曹操聽。
忽然就看到了背後向著他狂使眼色的夏侯惇。
此時曹仁的心情也是逐漸平複了下來,理智的思想重新占領了高地。
他們說的對啊!
像是大兄如此驕傲自負的人,怎麼可能容忍自己失去了權力呢?
曹仁拱了拱手,不慌不忙地說道:“算是有些波折,不過已經平定了,荀家的荀攸,以及幾百人,正在坐著囚車,前來的許都。”
“嗯,不錯!果然不愧是子孝!有你們在,我放心!”曹操輕輕的拂動胡須,那胡須隨風飄動,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這種結果和曹操的預料也是相差無幾!
世家的實力即便是再大,那也不可能在軍隊裡輕易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除非他們能夠串聯所有人,可那是絕無可能的,曹操對此深信不疑。
又是閒聊了一會兒,曹操忽然正色道。
“子修可有向你提及軍權之事?”曹操的目光緊緊盯著曹仁,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探尋。
曹仁心裡那叫一個苦啊!
何止是提及,軍權都已經被徹底奪走了啊!
隻是,看著背後擠眉弄眼、瘋狂暗示的夏侯惇幾人,他咬了咬牙,隻能違心的說道。
“陛下並未提及此事!”曹仁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心裡七上八下的。
曹操聽聞,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那笑聲震耳欲聾,仿佛要衝破雲霄。
“哈哈哈哈哈!”曹操笑得前仰後合,整個身子都跟著抖動起來,一直笑的眼淚都快流了下來。
曹仁偷眼看著自己那一言不發、表情複雜的幾位兄弟,又看了一眼閉口不語、神色凝重的賈詡。
他實在是不想去問曹操笑什麼,卻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