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是覺得,冀州遲早會出內亂,”許澤喝了一盞,語氣輕快的說道,“如此一來,冀州、幽州、並州治理還需數年方可平穩。”
“想要壯大更是很難,而一旦壯大富強、局勢穩固,又總會有人站出來中飽私囊,引起攻訐,袁紹在這一布局之中唯一能夠虧中取栗的,就是更為緊密的連通外族。”
“可他們也不可能進入到中原腹地來。”
許澤這話引起了不少文武輕蔑的笑意。
外族不是沒有努力過,這些年以為大漢危亂,諸侯相攻,所以暗中不知多少次想要跨過邊塞劫掠。
進來之後發現連聚眾賊寇都搶不過,還要被追著打。
南匈奴於夫羅這一支就是典型,在冀、兗兩地被袁紹曹操來回抽陀螺,最後上千匹瘦馬還歸了曹操。
所以他們隻能為幫手,並不算太大的威脅。
“而我們則可重內政、興民生,布兵邊境,收取長安,”許澤說出了一個讓眾人都必須要深思的話:“如果說,鐘廷尉還不能做決定去往長安持節督關中諸侯,那就不用去了。”
“靠這數年,收取河內、弘農,開道途至長安,他若是不去我們就直接布兵於此。”
“待一年之後,能夠在函穀、雒水建造堅固的防線後——”
許澤說到這語氣一頓,眾人皆是投來了關切的目光。
話已至此,許澤定是有什麼新奇的策略。
“鐘廷尉肯定就坐不住了,自己會主動想去取此功績。”
“嘖。”
“我以為你要說什麼呢!”
“你前麵這番話,我都以為你有計策收取弘農、扶風、河東三郡了。”
曹操也白了許澤一眼,鬨了半天,隻能讓鐘繇主動提出去長安鎮守。
“沒辦法,向西是有點難……”
不得不承認關外亂局,需要徐徐圖之,鐘繇若是肯去長安,則弘農、河東自然會歸順許都,若是不肯去,這兩地之家族都會不奉朝令。
而扶風本身大儒家族發跡於此地,家族林立、私兵集結,這些年西涼賊兵多次東出劫掠,仍舊不能挖動其根基。
而且這三郡不是一般的大,到處都是山林,道路隻有一條直通的主道,曆史久遠,其餘道路脈絡複雜,易於藏軍,保不齊哪個光禿禿的山後麵就會鑽出來上千騎兵劫掠糧隊。
想要以兵馬鎮壓西麵,現在還不太可能,畢竟有袁紹這個威脅還在許都北麵。
文武一番商議之後,也覺得許澤所言不錯,袁譚肯定沒有戰死,這是在場謀臣的共識,袁紹舍不得讓自己的長子去先登。
不過是冒名取此功績,再以死人身份在塞外活躍,日後隨袁氏族人治理幽州時可裡應外合提供便利,讓數條商道更加繁盛,得到的資源也就更多。
這是袁紹在逆境之中想出的最為妙絕的策略,不光可以讓袁氏免除天子問責、士族唾罵,還更易於掌控烏桓。
實在是高招。
宴席散去,曹操被幾名婢女扶去了鄒夫人的偏院。
其餘文武逐漸散去,許澤和郭嘉、賈詡一同走在許都內城的青石路上,有幾分懶意,亦可就方才的話題繼續閒談。
但聊著聊著,郭嘉忽然麵色鄭重起來,對許澤說道:“子泓,有件事,我必須要告知你。”
許澤眉頭一挑,滿不在意的笑著道:“說,你我之間何須藏著掖著。”
郭嘉道:“校事府近一段時日的消息裡,有幾個讓我頗為在意。”
“曹洪、曹仁、夏侯惇三位將軍的人,都曾私下談論過你在琅琊的安定之策,以及廬江、衛氏、徐州糜氏、陳登等傾力相助之事跡。”
“甚至有人傳言,青徐之地,一半姓鮑,一半姓許。”
“惡意中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