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好友趕緊拉他:“夢陽,小聲點!彆亂說!”
李夢陽甩開他的手,把酒壺舉得老高:“我怕什麼?我說的是實話!那王安石變法,變來變去還不是讓百姓受苦!”他一口喝乾酒,“還有那司馬光,讀了幾本破書就敢論國策,我看他還不如……不如這酒壺明白!”
酒樓裡的人嚇得紛紛散開,掌櫃趕緊讓人去報官。沒等李夢陽罵完,衙役就衝了進來,把他按在地上。他還在掙紮著喊:“放開我!我還要說!這朝廷……”嘴裡的酒氣噴了衙役一臉。
知府升堂問案時,李夢陽還帶著醉意。文書念著他的醉話,條條都夠得上“誹謗朝廷”的罪名。知府一拍驚堂木:“李夢陽,你可知罪?”
李夢陽梗著脖子:“我沒錯!我說的是實話!要不是喝了酒,我還不敢說呢!”
這話徹底激怒了知府,當即判了他流放三千裡,發配到瓊州充軍。家人來送他時,李夢陽看著白發蒼蒼的母親和哭哭啼啼的妻子,終於沒了傲氣。妻子塞給他一包乾糧,哭道:“都怪那酒!那禍泉把你害成這樣!”
李夢陽接過乾糧,手攥得緊緊的。他想起自己十年苦讀,本想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卻因為幾杯酒毀了前程。押送的囚車啟動時,他朝著酒樓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裡還飄著酒旗,在風中招搖。
流放的路上,李夢陽滴酒未沾。押送的官差嘲笑他:“怎麼不喝了?不是挺能喝的嗎?”他隻是低著頭走路,腳上的鐐銬磨出了血泡。路過驛站時,看到其他囚犯喝酒,他趕緊轉過頭,仿佛那酒是什麼洪水猛獸。
到了瓊州,瘴氣彌漫,日子苦不堪言。李夢陽白天開荒,晚上就著油燈寫悔過書。他在書裡寫道:“酒者,禍泉也。能亂人心智,敗人前程,吾嘗深受其害,望後人戒之。”
三年後,朝廷大赦,李夢陽得以回鄉。路過當年喝酒的酒樓,他特意繞著走。妻子見他滴酒不沾,又驚又喜,做了桌好菜慶祝。席間,兒子端來酒杯:“爹,喝一杯吧?”他趕緊擺手:“不喝!那是禍泉,碰不得!”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桌上,李夢陽看著妻兒的笑臉,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碰那“禍泉”了。書桌的抽屜裡,鎖著他在瓊州寫的悔過書,那是用三年流放之苦換來的教訓。
第四章陳屠夫醉毆出人命
元豐三年的臘月初,開封府的菜市場格外熱鬨。屠夫陳二牛提著酒壺,在肉攤前自斟自飲,案板上的豬肉還冒著熱氣。幾個熟客過來買肉,他舌頭都打了結:“要……要多少?今兒的肉好,下酒……下酒正好!”
客人們笑著打趣:“陳屠戶,又喝上了?小心你媳婦找過來。”
提到媳婦,陳二牛脖子一梗:“她敢!我陳二牛怕過誰?”他又灌了口酒,“想當年我在碼頭打架,一拳……一拳打倒三個!”
正吹著牛,潑皮張三帶著兩個跟班過來了。張三拍著肉案:“陳二牛,欠我的酒錢該還了吧?”
陳二牛把眼一瞪:“什麼酒錢?我啥時候欠你錢了?”
“上月在王記酒館,你喝醉了讓我墊的錢,想賴賬?”張三說著就要掀肉攤。陳二牛本就喝多了,被這麼一激,頓時紅了眼,抄起案上的剔骨刀就砍了過去。
“你敢動手?”張三也不是善茬,抄起旁邊的扁擔還擊。兩人扭打在一起,陳二牛喝醉了力氣卻不小,一把將張三推倒在地,騎在他身上揮拳就打。旁邊的人嚇得不敢上前,有人趕緊去報官。
等衙役趕來時,張三已經沒了氣息,腦袋上全是血。陳二牛還騎在他身上,手裡攥著拳頭,嘴裡罵罵咧咧的,酒還沒醒透。衙役把他拉開時,他還在喊:“讓你……讓你搶我肉攤!”
到了官府,陳二牛被冷水一澆,終於醒了酒。得知自己打死了人,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知府連連磕頭:“大人饒命!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那酒!是那禍泉害了我!”
知府看著供詞,又驗了屍,張三是被鈍器擊打頭部致死,凶器正是陳二牛的拳頭。按律當斬,念在他是酒後失手,改判絞刑,秋後問斬。
妻子王氏來牢裡看他,哭得肝腸寸斷:“你說你逞什麼能?喝那破酒乾什麼?現在好了,你死了我們娘仨怎麼辦?”
陳二牛握著鐵欄杆,眼淚掉了下來:“我錯了……我不該喝酒……那酒是禍泉啊……”他從懷裡掏出個錢袋,“這是我攢的錢,你拿著帶孩子好好過,彆學我喝酒。”
王氏接過錢袋,裡麵隻有幾貫銅錢,是他起早貪黑殺豬攢下的。她看著丈夫憔悴的臉,想起以前他喝醉了打她的樣子,又氣又心疼,最後隻是哭著說:“我會照顧好孩子,讓他們永遠彆碰那酒。”
秋天行刑那天,陳二牛看著斷頭台上的刀,突然大喊:“彆學我喝酒!酒是禍泉!喝不得啊!”聲音剛落,刀就落了下來。菜市場的肉攤換了新主人,沒人再敢在攤前喝酒,老主顧們提起陳二牛,都會搖搖頭說:“都是那禍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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