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張大戶貪杯敗家產
景佑三年的中秋,汴京城南的張府張燈結彩。綢緞大戶張萬財抱著酒壺,在宴席上左搖右晃,嘴裡喊著:“再……再滿上!今天不醉不歸!”他麵前的酒桌擺滿了空酒壇,桂花釀的香氣混著汗味,在堂屋裡彌漫。
妻子李氏站在廊下,看著丈夫被賓客灌酒,急得直跺腳。管家悄悄湊過來:“夫人,庫房的綢緞已經抵給王記酒莊了,再這麼喝下去……”
李氏沒等他說完,就衝進堂屋去搶酒壺:“老爺,彆喝了!家裡快沒錢了!”
張萬財一把推開她,酒壺摔在地上,酒水濺了李氏一身:“婦……婦人懂什麼!我張家有的是錢,喝幾壇酒算什麼!”賓客們哄堂大笑,他更得意了,抓起桌上的酒杯往嘴裡倒,酒順著嘴角流進衣襟。
這已經是張萬財連續半個月擺酒了。自從春天得了筆橫財,他就天天宴客,頓頓離不開酒。綢緞莊的生意不管不顧,賬本堆得老高,夥計們都快散了夥。李氏把嫁妝當了三次,才勉強湊夠夥計的月錢。
深夜,張萬財醉醺醺地回房,剛進門就一頭栽倒在地,打起了呼嚕。李氏蹲在地上收拾碎酒壺,眼淚掉在酒漬上,暈開一小片濕痕。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她看著丈夫通紅的臉,心裡像被針紮一樣疼。
轉年開春,綢緞莊終於撐不住了。王記酒莊的人上門討債,把庫房裡最後幾匹綢緞都拉走了。張萬財還在酒館喝酒,被人揪著頭發拖回家,扔在李氏麵前。
“張萬財!你看看這是什麼!”李氏把當票摔在他臉上,“你的綢緞莊沒了,房子也抵了,你滿意了?”
張萬財捂著頭哼哼,酒還沒醒透。李氏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想起剛嫁過來時這裡車水馬龍的樣子,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等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破廟裡,張萬財蹲在角落哭,懷裡抱著個空酒壇。
“都怪這酒……都怪這禍泉!”張萬財把空壇往地上一摔,碎片濺得到處都是,“我這輩子算是毀在酒裡了!”
李氏沒說話,隻是默默地撿起地上的柴禾。遠處傳來酒館的喧鬨聲,張萬財梗著脖子往那邊望,被李氏狠狠瞪了一眼,才悻悻地收回目光。破廟的門被風吹得吱呀響,像在訴說著這個家庭被酒毀掉的命運。
第二章王巡檢醉酒失關卡
慶曆元年的寒夜,雁門關的烽火台忽明忽暗。巡檢王超抱著酒葫蘆,靠在箭垛上打盹。關外的風聲像鬼哭,他灌了口烈酒,咂咂嘴:“這天兒,不喝點酒能凍死人。”
副將趙勇提著燈籠過來,照見他腳下的空酒壇,眉頭擰成疙瘩:“王巡檢,朝廷三令五申不準酒後值崗,你怎麼又喝上了?”
王超擺了擺手,酒氣噴了趙勇一臉:“怕……怕什麼?這雁門關多少年沒打仗了,喝幾杯暖和暖和。”他又灌了口酒,“你看這月光,多……多好,不喝酒可惜了。”
趙勇無奈,隻好讓人多加派些哨兵,自己守在了望塔上。三更剛過,關外突然傳來馬蹄聲。趙勇趕緊敲鑼示警,可哨兵們跑過來一看,王超還靠在箭垛上打鼾,懷裡的酒葫蘆滾在地上,酒灑了一地。
“快叫醒巡檢!”趙勇急得大喊。幾個士兵好不容易把王超搖醒,他迷迷糊糊地拔劍:“誰……誰搗亂?”
話音剛落,關外的火箭就射了進來,落在草料堆上,瞬間燃起大火。西夏騎兵像潮水般湧來,守城的士兵沒了主心骨,亂作一團。王超這才嚇醒了酒,揮著劍喊:“頂住!給我頂住!”可他腳步虛浮,剛衝兩步就摔了個狗啃泥。
趙勇隻好代替指揮,組織士兵反擊。可城門的鑰匙在王超身上,他醉得掏不出鑰匙,眼睜睜看著西夏兵撞開城門,殺進關來。廝殺聲、慘叫聲混著風聲,雁門關成了人間地獄。
天快亮時,西夏兵搶夠了糧草退走了。王超癱坐在地上,看著滿地的屍體和燃燒的營房,酒徹底醒了。趙勇捂著流血的胳膊走過來,把一把斷劍扔在他麵前:“王巡檢,你看看!就因為你喝了那幾口‘禍泉’,三十七個兄弟沒了,雁門關丟了半壁!”
王超抓起斷劍,手止不住地抖。遠處傳來朝廷問責的驛馬聲,他突然站起來,朝著城牆走去。趙勇以為他要尋死,趕緊去拉,卻見他跪在城牆上,對著關外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磕出了血。
“我王超對不起弟兄們!對不起朝廷!”他嘶吼著,聲音在山穀裡回蕩。很快,欽差帶著衛兵趕來,把他戴上鐐銬押走了。路過關隘時,王超看著被燒焦的城樓,突然大喊:“是酒害了我!那禍泉害了我啊!”
寒風卷著雪花落在他臉上,冰冷刺骨,卻澆不滅他心裡的悔恨。雁門關的殘火還在燃燒,像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因酒而起的災禍。
第三章李書生醉罵遭流放
熙寧七年的重陽,臨安府的酒樓裡擠滿了文人。書生李夢陽端著酒杯,臉紅得像豬肝,正站在桌子上高談闊論:“當今朝廷……哼!儘是些酒囊飯袋!”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