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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寶梵寺墨辯(1 / 2)

第一章古寺觀碑起爭端

元佑二年暮春,汴京城外的寶梵寺飄著滿院槐花香。蘇軾踩著落英走進山門時,就見黃庭堅正蹲在碑亭裡,手指在《多寶佛塔碑》的拓片上劃來劃去,連他走近了都沒察覺。

“魯直,你這是要把柳公權的字摳下來帶回家?”蘇軾拍了拍他的肩,手裡的折扇還夾著半塊沒吃完的芝麻糕。

黃庭堅猛地回頭,臉上還沾著點墨灰:“子瞻兄來得正好!你看這‘塔’字的捺腳,柳公權寫得剛勁,我總學不像,剛才琢磨著是不是該把筆鋒再頓重點。”

兩人正說著,錢穆父提著個錦盒從月亮門進來,錦盒上還沾著片槐樹葉:“你們倆倒會選地方,我在城門口堵了半個時辰才進來——這寺裡的老和尚說,昨天剛拓了懷素的《自敘帖》,特意留著給我們看。”

老和尚聽到聲音,從禪房迎出來,手裡托著個紫檀木托盤,上麵鋪著米黃的宣紙,懷素的狂草在紙上如驚蛇走虺,墨色濃淡相間,看得人眼睛發花。“三位大人,這拓片是用陳年宣紙拓的,還帶著墨香呢。”老和尚把托盤放在石桌上,又給三人斟上茶。

錢穆父先湊過去,手指點著“奔蛇走虺勢入座,驟雨旋風聲滿堂”那句,搖頭道:“懷素這字是夠狂,可太過張揚,少了點蘊藉。倒是魯直你最近寫的字,跟他有點像,就是……”他頓了頓,端起茶盞抿了口,“就是多了點煙火氣,近俗。”

黃庭堅手裡的茶杯“當啷”撞在石桌上,茶水濺出幾滴在拓片上。他直起身,指著自己腰間掛的墨囊:“穆父兄這話不對!我寫的字是學《瘞鶴銘》的古拙,再摻了點懷素的靈動,怎麼就近俗了?你看我上個月寫的《鬆風閣詩》,哪一筆俗了?”

“鬆風閣詩我看過。”錢穆父放下茶盞,拿起根枯枝在地上寫了個“風”字,“你這‘風’字的撇畫太急,收筆又太露,像市井裡叫賣的小販,聲音雖亮,卻少了點雅韻。子瞻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蘇軾正拿著拓片邊角聞墨香,聞言抬起頭,把拓片放回托盤:“穆父這話我可不認同。魯直的字是‘俗’,但這‘俗’不是市井的俗,是人間煙火的俗。你看他寫的‘春歸何處’,筆畫裡帶著江南的春雨,還有百姓的笑語,這要是寫得跟柳公權似的冷冰冰,反而沒了味道。”

錢穆父挑眉:“子瞻兄這是護短了?書法講究‘雅正’,哪能拿市井煙火當借口?當年王羲之寫《蘭亭序》,喝的是曲水流觴的酒,看的是茂林修竹,那字裡的雅韻,魯直的字裡有嗎?”

“雅韻也分多種!”黃庭堅往前湊了湊,袍角掃過石凳上的槐葉,“王羲之的雅是文人的雅,我要的是百姓能看懂的雅!上次我在陳州寫碑,有個老農說我寫的字‘看著親切,像自家門口的槐樹’,這難道不是好事?總比寫些曲高和寡的字,隻有你們幾個文人能看懂強!”

老和尚在一旁聽著,趕緊打圓場:“三位大人說得都有道理,書法嘛,本就是各有各的喜好。不如進屋坐,我那裡還有去年的普洱,泡上給三位解解渴。”

蘇軾擺了擺手,撿起地上的枯枝,在石桌上寫了個“俗”字:“穆父,你看這‘俗’字,左邊是‘人’,右邊是‘穀’,本就是人要吃飯、要過日子的意思。書法要是離了人間煙火,那不成了空中樓閣?魯直的字沾著穀米香,我倒覺得比那些裝腔作勢的字強多了。”

錢穆父也拿起枯枝,在旁邊寫了個“雅”字:“可‘雅’字是‘牙’加‘隹’,是君子談吐如鳳鳥啼鳴,要的是高潔。魯直的字裡全是柴米油鹽,連寫個‘月’字都像餅鐺,這哪還有君子氣?”

黃庭堅氣得臉都紅了,伸手就去解腰間的墨囊:“我今天就寫給你們看!我寫個‘月’字,要是像餅鐺,我就把這墨囊扔了!”

蘇軾趕緊拉住他:“彆衝動!咱們是來賞碑的,不是來吵架的。不如這樣,咱們各寫一幅字,讓寺裡的和尚和來上香的百姓評評,看誰的字更受歡迎,怎麼樣?”

錢穆父點頭:“好啊!我倒要看看,是我的雅字受歡迎,還是魯直的俗字受歡迎。”

老和尚趕緊吩咐小和尚去搬桌子、鋪宣紙,又拿出三錠上好的徽墨。不多時,石亭裡就擺好了三張書桌,宣紙鋪得平平整整,墨錠在硯台上磨得沙沙響,槐花香混著墨香,飄得滿院都是。

來上香的百姓聽說三位大人要寫字,都圍了過來,裡三層外三層,連寺門口賣糖葫蘆的小販都扛著靶子擠了進來。一個穿粗布衫的老漢湊到蘇軾身邊,指著他手裡的筆:“大人,您就是寫‘明月幾時有’的蘇學士吧?能不能給我寫個‘平安’二字,我家孫兒快滿月了。”

蘇軾笑著點頭:“沒問題!等我寫完就給你寫。”

黃庭堅磨好墨,拿起筆蘸了蘸,手腕一揚,就在紙上寫了起來。他寫的是自己的《清平樂·春歸何處》,筆鋒時而剛勁,時而婉轉,“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幾個字寫得格外靈動,墨色濃淡相宜,看得周圍的百姓連連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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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穆父也拿起筆,寫的是王羲之的《蘭亭序》節選,他的字學得極像,筆畫飄逸,結構嚴謹,“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幾個字寫得如行雲流水,引得文人模樣的人頻頻點頭。

蘇軾最後寫,他寫的是李白的《靜夜思》,筆鋒隨意卻不失力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幾個字寫得樸實無華,卻帶著濃濃的鄉愁,看得幾個離鄉的遊子眼圈都紅了。

三張字掛在碑亭的柱子上,百姓們圍在下麵議論紛紛。穿粗布衫的老漢指著黃庭堅的字:“這字好!看著就暖和,像我家老婆子織的布,結實又舒服。”

一個穿長衫的秀才則指著錢穆父的字:“錢大人的字才好!有王右軍的風骨,雅得很,一看就是讀書人寫的。”

一個賣花的姑娘指著蘇軾的字:“蘇大人的字最好!我雖然不識字,可看著就覺得親切,像聽他念詩一樣。”

錢穆父皺著眉:“你們百姓不懂書法,隻看好不好看,哪知道雅不雅。”

黃庭堅立刻反駁:“百姓不懂才最公正!他們覺得好,才是真的好。總不能隻有你們文人覺得好,才算好字吧?”

蘇軾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看來咱們的字各有各的好。其實書法本就沒有絕對的雅俗,雅中有俗,俗中藏雅,才是真境界。”

正說著,寺外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小吏騎著馬跑進來,手裡拿著個公文袋:“蘇大人、黃大人、錢大人,宰相府派人來請,說是有要事商議,讓三位大人即刻回府。”

三人隻好收起筆墨,跟老和尚道彆。走出山門時,黃庭堅還在跟錢穆父爭論:“下次我一定寫幅字,讓你心服口服!”

錢穆父笑著擺手:“我等著!不過你可彆再寫那些像餅鐺的字了。”

蘇軾走在中間,聽著兩人的爭論,手裡的折扇輕輕搖著,槐花瓣落在扇麵上,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畫。

這場關於書法雅俗的爭論,絕不會就這麼結束,說不定下次聚會,又會因為某個字、某幅帖,吵得麵紅耳赤。

第二章醉翁亭下續墨談

元佑二年盛夏,歐陽修在滁州醉翁亭設下宴席,請蘇軾、黃庭堅、錢穆父等人前來賞荷。亭外的荷塘裡,荷花盛開,粉白相間,風吹過,荷葉翻卷,像綠波蕩漾。

蘇軾剛到亭下,就見歐陽修正坐在石凳上,手裡拿著一卷《醉翁亭記》的手稿,旁邊放著一壺酒。“子瞻,你可算來了!我這亭子裡的荷花開得正好,就等你們來賞呢。”歐陽修笑著起身,把手稿遞給蘇軾。

蘇軾接過手稿,翻開看了看,隻見上麵的字跡蒼勁有力,帶著歐陽修特有的風格。“永叔先生,您這字寫得越來越有韻味了,比上次在汴京寫的《秋聲賦》還要好。”

黃庭堅和錢穆父也相繼趕到,兩人一見麵,就想起了上次在寶梵寺的爭論,氣氛頓時有些微妙。歐陽修看出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笑著說:“你們倆怎麼了?上次在寶梵寺賞碑還好好的,怎麼這次見了麵,跟有仇似的?”

蘇軾趕緊打圓場:“沒什麼,就是上次在寶梵寺,他們倆因為書法的雅俗爭論了幾句,到現在還沒分出勝負呢。”

歐陽修哈哈笑起來:“原來如此!書法的雅俗本就是個說不清的話題,今天正好借著這醉翁亭的美景,咱們再好好聊聊。來,先喝酒!”

眾人坐下,歐陽修給每人倒了杯酒。酒是用荷葉釀的,帶著淡淡的荷香,喝在嘴裡,清爽甘甜。黃庭堅喝了口酒,指著亭柱上歐陽修寫的《醉翁亭記》碑刻:“永叔先生,您這碑刻上的字,既有顏真卿的渾厚,又有柳公權的剛勁,可怎麼看都不覺得俗,反而透著股雅氣。您說,這是為什麼?”

歐陽修放下酒杯,指著碑刻上的“樂”字:“因為這字裡有‘樂’——我寫這篇《醉翁亭記》時,心裡想的是百姓的安樂,是山水的樂趣,不是為了裝雅,也不是為了顯才。字是心的影子,心裡有什麼,字裡就有什麼。你上次說你的字沾著人間煙火,這沒錯,可要是心裡隻想著煙火,沒了點山水情懷,字裡就少了點靈氣,自然會讓人覺得近俗。”

錢穆父點頭:“永叔先生說得對!書法講究‘意在筆先’,心裡的意要是俗了,筆底的字自然雅不起來。魯直你寫的字,總想著讓百姓看懂,卻忘了書法本身的意境,所以才會顯得俗。”

黃庭堅不服氣:“讓百姓看懂怎麼了?難道書法隻能是文人的玩物,百姓就不能欣賞嗎?我上次在陳州,有個老農看了我的字,說能從字裡看出今年的收成,這難道不是書法的意義?”

蘇軾放下酒杯,指著荷塘裡的荷花:“魯直,你看這荷花,長在泥裡,卻開出清雅的花,這就是‘出淤泥而不染’。你的字沾著人間煙火,就像荷花長在泥裡,可要是能在煙火氣裡透出點清雅,就像荷花從泥裡開出花來,那就不俗了。你現在的字,泥味重了點,花香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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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上還帶著上次寫字時留下的墨痕。他想起自己上次寫《鬆風閣詩》時,心裡總想著怎麼讓字更有力度,怎麼讓百姓喜歡,卻忘了琢磨詩裡的意境,忘了把鬆風的清雅融入字裡。

“子瞻兄,你這麼說,我倒有點明白了。”黃庭堅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我之前總想著俗與雅的區彆,卻忘了雅俗本就是一體的。就像這荷葉酒,用的是田裡的糧食,水裡的荷葉,卻釀出了清雅的味道,這才是最好的。”

歐陽修笑著點頭:“魯直能想明白就好。書法也好,文章也罷,都不能脫離生活,卻也不能隻跟著生活走。要像這醉翁亭的山水,既有百姓耕種的田畝,又有文人賞玩的亭台,這樣才有意思。”

錢穆父也拿起酒杯,跟黃庭堅碰了一下:“魯直,上次在寶梵寺,我說話也有點急了。你的字確實有煙火氣,隻是還差了點清雅,以後咱們可以互相切磋,一起把字寫得更好。”

黃庭堅笑著點頭:“好!以後我要是寫了字,一定先給你看,你要是覺得俗,就指出來,我改!”

眾人相視一笑,之前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歐陽修讓人拿來筆墨紙硯,放在亭中的石桌上:“今天這麼好的景色,這麼好的酒,咱們可不能辜負了。不如每人寫一幅字,就寫眼前的荷塘景色,怎麼樣?”

眾人紛紛點頭。蘇軾先拿起筆,蘸了蘸墨,在紙上寫了起來。他寫的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筆鋒隨意卻不失力道,墨色濃淡相宜,把荷塘的美景寫得活靈活現。

黃庭堅接著寫,他寫的是自己即興作的詩:“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他的字比之前少了點煙火氣,多了點清雅,筆畫間帶著荷葉的靈動,荷花的嬌豔。

錢穆父寫的是李白的《采蓮曲》:“若耶溪傍采蓮女,笑隔荷花共人語。日照新妝水底明,風飄香袂空中舉。”他的字依舊飄逸,卻比之前多了點煙火氣,不再像以前那樣冷冰冰的。

歐陽修最後寫,他寫的是自己的《漁家傲·花底忽聞敲兩槳》:“花底忽聞敲兩槳,逡巡女伴來尋訪。酒盞旋將荷葉當,蓮舟蕩,時時盞裡生紅浪。”他的字蒼勁有力,又帶著點溫柔,把采蓮女的活潑、荷塘的熱鬨寫得淋漓儘致。

四幅字掛在醉翁亭的柱子上,風吹過,宣紙輕輕晃動,墨香混著荷香,飄得滿亭都是。來賞荷的百姓圍在亭下,看著四幅字,議論紛紛。

一個穿粗布衫的老漢指著黃庭堅的字:“這字比上次在寶梵寺看的好看多了,像荷塘裡的荷花,又好看又親切。”

一個穿長衫的秀才指著錢穆父的字:“錢大人的字也比以前好了,多了點人氣,不再像以前那樣飄在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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