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現在怎麼辦?”
“他樂意站著就站著唄,咱們該乾啥就乾啥。”
張建國說完就把外屋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招呼大夥兒該乾嘛就乾嘛。
雖然已經立春,但是外頭的溫度依舊是零度以下,北風呼呼的刮。
嶽秋心抱著來娣站在東屋的窗戶前,一個勁兒的往外屋門口瞟。
“娘,爹冷不冷呀?剛剛來福和旺財都凍的到處撒尿,爹不會凍壞了吧?”
“哼,凍壞了活該,誰讓他被死老頭子拿捏死。”
嶽秋心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眉頭卻像毛毛蟲一樣皺起來,眼神不住的往外屋灶門口的張建國身上瞟。
“建國,差不多得了,畢竟是來娣他爹,有啥話攤開了說。”
“哼,就這榆木疙瘩腦袋,不一次給他凍開竅,以後估計還是被錢德福擺弄。一次性把錢老大的愚孝病治好,省的整天跟著擔心。”
張建國看了一眼嶽秋心心疼的表情,默默的往灶洞裡添柴,直到鍋裡飄出燜大米飯的香味。
野雞燉蘑菇、清蒸鼇花、回鍋肉、煎野鴨蛋,外加一盤酒桌上的“東方不敗”。
“表姐、來娣,來吃飯。”
來娣蹦蹦跳跳的爬上凳子,以前在老錢家,他可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多夾一筷子鹹菜都被錢德福打手,罵成小饞鬼。
“娘,吃飯啦。”
“唉,來啦。”
嶽秋心魂不守舍的坐到桌子,手裡捧著碗,卻遲遲不動筷子。
“建國……”
“表姐,你想好了就行。”
“嗯,隻要他願意分家,跟錢德福那個老王八犢子老死不相往來,我還願意跟他過日子。”
夫妻還是原配的好。
多少男男女女以為離完婚之後能找到真愛,卻發現到頭來都是湊活,兩個人加起來十來個心眼子。
“行,來娣,把你爹叫進來。”
“唉!”
來娣呲溜一聲滑下板凳,一來開外屋大門,冷風就呼呼往裡灌。
門口的錢老大凍的跟孫子一樣,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來娣……”
“爹,舅舅讓你進來。”
“唉。”
錢老大被來娣拉進屋,但還像一個木頭樁子站在桌前,一言不發。
張建國一腳踢開一旁的凳子,用眼睛一掃,毫無表情的說道:
“坐著啊?咋的,站著顯你高啊?”
來娣見張建國都發了話,便把錢老大往下拉。
“來娣等等,凍僵了。”
錢老大換了十來分鐘,鼻涕水流了大半碗才緩過來,怯怯的瞥了一眼張建國,屁股坐到板凳沿上。
“建國,我來接秋心娘倆回家。”
“早上幾點出門的?”
“啊?天不亮就出門……”
“先吃飯,吃完再說。”
張建國從櫃子裡拿出一瓶北大倉和兩個搪瓷缸,一人倒了一杯。
兩杯酒下肚,他才指著來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