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張建國便隻手來到供銷社，眼瞅著來提貨的老百姓把黃學文圍在中間。
“花姐，黃學文到底賣了多少貨？”
“我昨晚打聽過，至少賣出去三千多斤，而且都收了一半定金。”
“嗬嗬，那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而此時黃學文得意洋洋的站在台子上，扯著嗓子喊起來：
“都老老實實的排好隊，我念到名字的上來領菜。”
“黃乾事，運菜的車咋還不來？”
“急啥急？五千斤蔬菜，裝卸不得花點功夫嗎？”
“都快九點鐘，不能出岔子吧？後廚催得緊呢。”
“出岔子？我是誰？我爸是誰？能出什麼岔子，你們要是不放心，現在就來，我給你們退錢！”
“嘿嘿，我就這麼一說……”
約莫又過了一個小時，還不見文鬆和大光的影子，黃學文也熬不住了，從桌上跳下來。
“黃老板，你去哪呢？”
“我去看看卡車回來沒？你們稍等我十分鐘。”
“黃老板，你不會是想跑吧？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
“就是啊，我們陪你一起去。”
黃學文陰沉著臉，麵對人牆，隻能坐回到板凳上。
此時，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
“來了來了！”
蔫頭巴腦的黃學文像是打了雞血，竄天猴後站起來，大手一揮。
“嗬嗬，我就說吧，卸貨需要時間。來，排好隊，叫到名字的上來領菜。”
一臉疙瘩的裴大光擠過人潮，朝黃學文招了招手。
“文哥，你下來，跟你說個事兒。”
“啥？有啥事就說，彆遮遮掩掩。”
“沒拿到貨，根本沒見著塞老板的人影。”
黃學文心裡咯噔一聲，旋即問道：
“是那個倉庫嗎？有沒有可能塞大哥把貨卸到倉庫，自行離開？你們仔細搜過倉庫嗎？”
“搜了七八遍，彆是新鮮蔬菜，連片爛菜葉子都沒有。”
黃學文眼前一黑，腳底一軟，啪的一聲從桌上摔下來。
緩了半天眼前才逐漸清明。
“不行，我去倉庫看看。”
“黃學文，你不準走！”
“退錢！”
黃學文看著那些拿著預定小紙條的老百姓，一股寒意撲麵而來。
要是他不退錢，恐怕會被這群咬牙切齒的老百姓生吞活剝。
“還好這些錢咱們沒花，沒什麼損失，退錢！”
“啊？昨天收、今天就退，我都沒捂熱呢！”
“不想退？那你跟他們解釋吧！”
“好吧。”
文鬆和裴大光張羅退錢，而黃學文扶著桌子爬起來，艱難道走向卡車。
“黃乾事，這是來給我結賬嗎？車費一共五元錢。”
“結你奶奶個腿，立馬拉我去倉庫，快。”
而就在此時，含著水果糖的張建國走過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黃乾事，賣我兩斤黃瓜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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