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跟招風耳閒扯兩句便進了屯子。
他一路找到劉德勝的老宅子,三間亮堂堂的大瓦房。
招風耳沒撒謊,以前的日子確實過得紅紅火火。
也幸虧他提前打探一番,不然連正主的位置都弄錯。
“皮子,收皮子,狼皮兔皮猞猁皮。”
張建國見大瓦房裡沒人出來,便繼續往屯子東頭走。
約莫走了十來分鐘,果然看到一個稻草搭起來的小窩棚,而劉德勝似乎並不在其中。
“皮子,皮子賣嗎?”
張建國邊喊邊靠近小窩鋪,見四下無人,便探頭進去一看,瞬間嚇了他一哆嗦。
劉華強和劉華北的遺照正對著門口,死死的盯著他。
靠!
你倆有什麼仇有什麼怨可彆來找我啊,要找就找老疤!
張建國稍稍打眼一看,窩棚內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便悄然關上門。
少爺的那封信是寫給老疤的,所以絕不可能送到劉德勝的窩棚,而是要送給老疤。
然後再讓劉德勝巧妙的撿回來。
張建國說完便去了趟老疤家,扯著嗓子在人門口喊。
“皮子,收皮子,狼皮兔皮猞猁皮!”
此時,一位神色憔悴但老太太蹣跚的打開外屋大門,上下打量一番張建國,說道:
“喂,老漢,兔皮多少錢一張?”
張建國的嘴角稍微一抖,裝作漫不經心是說道:
“看成色,成色好的話2元。”
“你等著。”
老太太進了屋,一陣翻找,找出一張毛色暗黃看似有些年頭的兔子皮。
“這個收多少?”
張建國接過來一看,隨手一抖,一陣灰塵撲麵而來。
要不是這年頭屯子裡不流行,恐怕他還真以為是有些年頭的地毯。
“咳咳咳,老太太,你這兔子皮估計比我年紀都大吧?收不了。”
老太太眼角往下一搭,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唉,不瞞你說,這是我那死去兒子打的第一隻兔子,一直放在炕上當個念想。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我也不準備拿出來換錢。”
張建國眼角往身後的小樹林一瞥,一道熟悉的影子一閃而過,便扯著嗓子喊起來。
“死人的東西啊?那我可就更不能收了!”
“你就行行好,把皮子收了,一元錢行不?”
“行吧行吧,看你也不容易,不過這皮子一元錢也太貴了,你再給我搭點,什麼破爛玩意都行,我勻一勻也能少虧點。”
“舊書成不?”
“也行吧。”
張建國等了片刻,老太太從屋內拿出一本盤了包漿的金瓶梅。
“這本書我也不知道寫的啥,但是我兒子每天都抱著看,我估計是好玩意,能不能折個幾毛錢?”
張建國雖然閱片無數,但還沒看過這個版本的金瓶梅。
便也有了收藏之意。
“我也是文學愛好者,要不然這兔子皮跟這本書加一起一元兩角,能賣的話我就拿走,不能賣就算了。”
“行吧。”
張建國見老太太點頭,便付了錢,把皮子和書放進籮筐,接著搖鈴往前走。
“皮子,收皮子!”
張建國兜兜轉轉又走到屯子東頭的小窩棚,神情自若道往前走。
人呢?
咋不喊我?
再不喊我就憋不住了!
“喂,收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