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發拿起電話,摁下崔清淮家裡的電話。
響了幾聲之後便接通了。
“喂,是崔市長嗎?我是陳德發,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攪。我們家家主情況有變化,需要您朋友手裡的野山參,條件都可以談。”
“好,你派人到碼頭接我們。”
崔清淮掛完電話,思考五秒鐘,便撥通一串數字。
“劉秘書,聯係師範大學,讓他們跑一趟張建國的家,讓他做好準備,二十分鐘後你親自去接他,讓他帶上野山參,送他去江心島碼頭。”
“不用來接我,我直接去碼頭,分頭行動。”
“不需要調動其他部門,情況還沒到那一步。”
“好,就這樣,注意保密。”
崔清淮掛完電話,便準備下樓,正巧跟加班回來的崔勝男在門口相遇。
“爸,大半夜的你去哪?鍛煉身體啊?”
“哪有那閒心,去辦點事。你要是睡不著就開車送我一趟。”
“得了吧,我都累的快散架了,再說跟你出去辦事兒哪次不都無聊透頂?不去!”
“真不去?”
“不去!”
“行吧,那我跟張建國單獨去辦。”
崔勝男一聽,立馬把放下的包背起來。
“爸,您這麼大年紀半夜出門我不放心,走,我給你當司機。”
崔勝男說完便一溜煙的把司機趕下車,牢牢的把住方向盤,生怕位置被人搶了。
“來不及了,快上車!”
而此時師範大學的校長接到劉秘書的電話,帶著副校長、係主任、保衛科科長以及一行人把柳書瀾的兩層小洋樓堵的嚴嚴實實。
砰砰砰~砰砰砰~
“老柳開門!老柳快開門!”
柳書瀾兩口子騰的一聲從床上彈起來,就跟老鼠夾子一樣。
楚如君哆哆嗦嗦的摟著柳書瀾的胳膊,渾身戰栗的問道:
“老柳,不會又要把我們往牛棚裡塞吧?咱們不是剛回來嗎?”
此時她的腦子裡都是被打倒下放的的那一晚的場景。
同樣也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她被紅衛兵從被窩裡揪出來,直接關到後勤科的雜物間,匆匆上台之後就送到勝利農場。
這場景就像是刻在腦子裡一樣,隨時死灰複燃。
柳書瀾輕輕拍了拍楚如君的手,寬慰道:
“是福是禍躲不過,我出去看看,你上樓讓建國帶著他們姐妹倆先走。記住,讓建國冷靜,你也跟著走!”
“不行,老柳,我讓他們先走,我隨後來陪你。”
楚如君說完便急匆匆的上樓,而柳書瀾等腳步聲消失在樓梯上的時候,從容打開大門。
“校長,怎麼了?這深更半夜的,是又要把我們老兩口送牛棚?”
校長腿一軟,這怎麼上來就扣帽子啊,到底誰才是紅衛兵?
劉秘書交代張建國是重要人物,必須保密、保護,讓他準備好,隨時出發,他隻是來打個招呼而已,怎麼就成紅衛兵了?
龍江師範大學屬於省屬大學,歸教育廳管。
但是畢竟在哈市道地界,免不了跟市政府打交道,而且崔清淮的級彆比他高,而且人家肯定還得進步,所以不能得罪。
“老柳,當年那事兒跟我也沒關係,你忘了,我比你還先被打倒。”
“呃,那倒也是。不過今天你們來乾什麼,這麼興師動眾的?”
柳書瀾看著六七個小黑影遠遠的站著,不敢進門。
“張建國是你女婿吧?”
柳書瀾心裡一個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