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反應不及,唯獨刑嚴迅速閃身擋在肖雲跟前。
他拽住肖雲的脖子將他摁倒在地上。
“乾什麼,肖雲!”
肖雲不管不顧一心尋死,他用儘全力想要推開刑嚴,可下一秒卻直接被其他幾個人給製服。
刑嚴冷冷哼了一聲,視線淩厲落在喬國慶身上。
他就這麼施施然站著,三言兩語就逼手底下的人去死。
真是好心機,好手段!
喬國慶理了理西裝,重新掛上得體微笑,“鄧師長,既然你也沒什麼事,肖雲也認罪了,這件事就這麼結束吧,您女兒謀殺一案,倒也是可以減刑了,不過......”
他故作為難的低頭笑了一下,語氣中卻不自覺的夾雜著些許的嘲諷意味。
“她為了救你,光明正大的搶劫了國際醫學聯盟,這件事國際上鬨的沸沸揚揚,恐怕就算是洗清了謀殺的嫌疑,也還是得上國際法庭接受審判!”
喬國慶的話,就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專門挑鄧秋的心窩肺管子紮。
倘若是之前的鄧秋,聽他這麼說一定會自亂陣腳。
可她今時不同往日,她相信小予。
鄧秋麵不改色,走到喬國慶跟前,視線雖是看他,可話卻是對肖雲說的。
“肖工程師,您女兒婷婷,現在正在和你老婆一起在家裡,沒有人會威脅到你家人的安全,你還這麼年輕,倘若就這麼死了,你讓她們怎麼辦?你是想讓她們以後都背上罵名,最驕傲的爸爸,是最惡毒的殺人犯?”
果不其然,當鄧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肖雲的眼底隱隱有動容之色。
“真的麼?我女兒......”
“肖雲!”
喬國慶粗暴的打斷了他的問話,他擋在鄧秋跟前,視線緊緊的盯著肖雲,那眼神裡滿是威脅與暗示。
“我勸你想清楚再說話!”
下一秒,鄧秋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了喬國慶膝蓋內側,他不受控製跌倒在地上,被藍港島的特種兵死死摁住。
鄧秋啐了他一口,“你還是人嗎?你有人性嗎?拿婦女和小孩做籌碼,威脅他?”
喬國慶危險眯起眼,怒不可遏,“鄧秋,你彆太過分!”
“夠了!”
王院長看不下去,他揚聲打斷了他們的對峙。
“鄧師長,你拿出的證據,屬實嗎?”
王院長一向是213軍工院德高望重的存在,他這麼一開口,多半就是偏向於相信鄧秋的。
喬國慶慌了神,他急道:“院長!您怎麼能聽一個外人的指控呢?”
“你閉嘴!”王院長是第一次以這麼嚴厲的語氣嗬斥他。
他望向鄧秋,看到鄧秋認真點頭之後深吸一口氣。
等他再一次視線轉向喬國慶時,心中也已然有了判斷。
“喬國慶......鄧師長的人品有目共睹,鐵證如山,你竟然還以肖雲的家人做威脅,我對你很失望。”
話音落下,整個會廳寂靜一片,完全沒有了慶功宴的氛圍。
王院長視線看向肖雲,語氣略微放緩和。
“告訴我,這件事究竟是你做的,還是他指使你做的,這是我給你最後的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說實話,以後再想求人給你做主,就沒機會了。”
“院長......”
喬國慶的臉色瞬間白了,他幾近哀求出聲。
可沒有人理會他一點。
被押著的肖雲瞳孔猛縮,身體上被嚴刑拷打的固然痛苦,可都不敵他此刻內心的煎熬。
喬副院長一直對自己很好,拿自己當心腹。
可出了事,他第一個想的卻是拿自己妻女的安全來威脅自己,本來自己還覺得隻要咬牙認下,也許喬副院長也會善待自己的家人。
可他行徑卑劣,能做出這種事來,又怎麼會善待自己的家人?
倘若現在指認喬國慶,自己可能還會有一線生機,那麼......
肖雲眼神裡的焦慮一閃而過,到最後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間高了好幾個度。
“是他!是喬國慶告訴我讓我改動火線,他說隻要我改了,那麼黑桃g這一次的實驗就會失敗,我設計的武器圖就有希望上會通過,王院長,213軍工院我已經就職了十年,但每一年都輪不到我做主圖設計師,我鬼迷心竅,聽了他的慫恿,改動了火線,我怕真出人命,不敢照著他給的方案大改,隻是略微改動一點,不至於死人,我沒想害人,我隻是想給自己博得一個出頭的機會!”
喬國慶衝上前來就想要對肖雲動手,可他常年不鍛煉根本不是那些當兵的對手,直接被狠狠摁在地上,腦袋都在地板上摩擦。
王院長看著他們整得這一出出鬨劇,心煩意亂。
“喬國慶!你還想乾什麼!”
他怒其不爭,年邁的聲線裡藏著十足的怒氣,“你當時信誓旦旦向我保證,這件事責任在黑桃g,還召開記者說明會將她當眾批判,原來這一切是你做的,賊喊捉賊你玩的很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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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秋始終保持嘲諷的神情,她知道喬國慶未來的前途徹底完了。
王院長閉上眼,冷冷宣布:“我會正式向上頭申請罷免你的職位,你接下來的下場......”
他還在猶豫不決時。
刑嚴適時開口:“王院長......鄧師長顧念著跟213軍工院的情分,不想把事情鬨大,這對你們的名譽也不好,所以,他傷害的是藍港島的領導,也應該被藍港島處置,對吧?”
“不行!王院長您救我!我不能被他們帶走,我會沒命的!”
喬國慶慌了,他太清楚藍港島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他們的手段,自己一定抗不過去的!
王院長點了點頭,不再去聽喬國慶的任何言論。
刑嚴揮了揮手,命人將肖雲鬆開。
肖雲脫力跌倒在地,可他卻覺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鬆。
他終於不用在背負這麼大的陰謀。
哪怕他可能麵臨的後果是被革職,但起碼他還能好好活著陪伴家人。
喬國慶還在叫嚷著,刑嚴煩了,直接掐住他的下頜骨。
隨著他手指微微用力,‘哢嚓’一聲,喬國慶的下頜骨就被卸了下來,整個脫臼。
“吵什麼吵,煩死了。”
刑嚴滿意的欣賞著喬國慶的窘迫模樣,看他疼的生不如死,連口水都控製不住的往下淌,他挑了下眉頭,衝手下揮手。
喬國慶被強製帶走。
喬國慶視線慌亂的在台下搜尋,他想要找喬清斂的身影,這個時候隻有他能救自己。
可他此時此刻才發現,原來喬清斂見事情發展不對,早就偷偷溜了。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王院長滿懷愧疚的對鄧秋鞠躬。
“我很抱歉,讓您和紀予都蒙受了這樣的意外,等一下我會正式發表聲明,請求解除紀予的刑罰,也請您原諒213軍工院。”
鄧秋垂眸,淡淡開口:“院長......我女兒,已經不在監獄了。”
王院長震驚抬眸,“那她......?”
鄧秋視線緩緩望向外。
她逃了。
但她不是畏縮的膽小鬼,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咣當!’
溫家老宅的門被人推開,發出沉悶聲響。
阿江和屋內一眾的保鏢瞬間站起身,阿江的手摸到腰間,警惕的看向門口來人。
看見是熟人,阿江臉色略微緩和了些。
他急切走上前來,“越先生,是紀小姐讓您來的嗎?!”
越凜表情說不出的沉肅,他手裡拎著一個保險箱,緩緩走了進來。
夜幕之下,他形單影隻,看上去說不出的寂寥。
“紀予逃獄了,現在已經被專機送到了國外。”
阿江聽到這個消息,也不意外。
昨天溫老爺子打電話準備疏通世家關係,看看能不能幫紀予出來時,那邊的人已經告訴了他們這件事。
紀予逃獄的事雖然還沒有公之於眾,但對於上層來說,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現在上頭對於這件事的態度極為震怒。
阿江還以為她會回到紀家,或者來溫家找家主商量下一步該怎麼洗脫罪名。
可沒想到,她竟然去了國外?
這是打算逃到國外,永遠都不回國?
阿江心中有些訝然,國內之前也不是沒人這麼做過,但真的這麼做了,恐怕就會永遠聲名狼藉,被萬人唾罵。
越凜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大步流星走過來,對阿江說,“帶我去見你們家主,我能救他。”
“這邊請!”
阿江大喜過望,連忙帶他上了電梯。
兩個人一同上去,很快就進到了溫奪的臥室。
老宅很大,一整個逛下來恐怕一天時間都不夠,可越凜現在沒心情去欣賞這座中式庭院,他的手始終保護著箱子,那是紀予千叮嚀萬囑咐要給溫奪用的藥。
直到越凜親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溫奪,他整個人都傻眼了。
“怎麼會這樣......”
此時的溫奪昏迷許久,淺灰色的被子將他整個人覆蓋,甚至他快要嵌入在被單下,看不出一丁點起伏,就像是快要碎成紙片人一樣。
而溫奪的臉上沒有一丁點血色,甚至連呼吸都微弱的不像話。
阿江解釋:“是溫煦,他偷偷給家主下了能催發絕症發作的藥,醫生過來查看,根本看不出來到底該怎麼救治,隻能上機器維持生命體征。”
現在整個溫家都陷入了愁雲慘淡的氣氛裡。
溫煦父子虎視眈眈,雖然老爺子嗬退了眾人,但溫奪一日不醒,他們就一日不會放棄收複溫家的狼子野心。
越凜臉上揚起一抹殘忍的笑,“那對豺狼虎豹,虔來山上埋得多了,你家家主能撒他爹的骨灰,難道還在乎多扔兩個人的?”
他手裡也沾過不少人的血,對他來說刀尖舔血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惡人的命更是不值錢。
可阿江搖了搖頭,“老爺子還在,家主不會對他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