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裡掛滿了白布,到處都是壓抑的抽泣哭聲。
雙家家主死亡,旁支都趕過來吊唁。
正中央停著棺材,雙七一身披麻戴孝的樣子跪在旁邊,跟前的銅盆裡燒著大把大把的黃紙。
可雙七眼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悲痛,她直直的盯著盆裡燃燒殆儘的灰燼。
雙沅跪在正中央,旁邊的叔伯們卻是一臉的不忿。
大家麵麵相覷,都在等著誰率先忍不住打破這樣詭異的沉默。
直到雙葉從大門裡進來。
他得知了家主離世的消息,立刻請了假趕回來。
當他親眼看到雙沅跪在正中央頭一個的時候,他冷笑譏諷,“——一個叛徒,也有臉跪在這兒?!”
雙沅抬眸,毫不客氣反擊,“你有意見?”
短短一天世界,她就經曆了家中巨變,心態跟之前早已經大不相同。
對待雙葉的態度也就完全沒了之前的和氣。
雙葉重重哼了一聲,“雙家嫡係之中,我才是唯一的繼承人,你剛來,姑姑就離奇死亡,憑什麼你擔任家主的位置,這位置該我坐!”
其他幾個叔伯一聽這話,紛紛開始附和。
“是啊,雙家之前一直都是男人當家主,出了個雙鏡夜還不夠,現在還要讓一個小女娃當,這如何能夠服眾呢?!”
“雙沅啊,聽大伯的話,把秘境交出來,你如果執意想把控秘境,那就得遵循舊例,選一個雙家的男人結婚,他為家主,你當好賢內助就行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上前勸解,可這好話壞話全部都是逼她交出秘境。
畢竟秘境中的神樹,是雙家賴以生存的根。
交給一個女人,本來就令人難以信服。
唐讓站出來擋在那幫人跟前,“雙鏡夜臨終前,神樹已經認主,既然上一任家主是女人,這一任又憑什麼不能是女人?”
“雙鏡夜是五星天師,她走南闖北,憑實力。當初雙家是沒有更出類拔萃的天師,所以才讓她來當家主,雙沅呢?區區一個三星天師,她憑什麼?”
雙葉一針見血,語氣裡是滿滿的輕蔑。
他說著,上前就一把抓住雙沅的胳膊,想讓她從這個位置上讓開。
可雙沅站直身體的第一件事,就是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徹底讓場上的氣氛變得僵持起來。
雙葉被扇的偏過臉,他不可置信的瞪著這個女人,“你找死!?”
“打你就打你,難道還要問你的意見?你算什麼狗東西?!”
雙沅語速極快,氣勢更是咄咄逼人,“家主還未安息,你在靈前鬨事,是想讓她靈魂不安嗎?!雙葉......彆以為你是男的,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臭娘們兒,我是嫡係,雙家主家一脈,更何況,我是四星天師,比你強,這家主的位置本來就該是我的!”
雙沅冷笑,“你在姑姑跟前獻殷勤,體貼伺候了那麼久,為什麼她從來都不告訴你秘境?為什麼她要等我來才選擇交給我?嗯?”
在雙葉不忿的眼神注視下。
她幽幽補充,“因為你蠢!”
“你!”
其他幾位叔伯在旁邊不讚同的搖頭,都覺得她現在鋒芒畢露,有點太張狂了。
雙沅慢悠悠的走到堂前的主位上,徑直坐了下來。
“神樹已毀,秘境倒的確在我手裡。你們這些人......隻不過是想來分一杯羹,趁火打劫,有幾個人是真心為了姑姑悲痛?”
她這話落下,雙七空洞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圈人,隨後嘲諷的勾了勾嘴角,自顧自的低下頭燒紙。
那些雙家人聽著話卻有點坐不住了。
“話不能這麼說......”
“我們都姓雙,怎麼能叫趁火打劫?”
“雙沅,你太過分了。”
雙葉怒火中燒,他隱忍蟄伏二十多年,在雙鏡夜跟前偽裝的很好。
可現在家主的位置卻給了雙沅,要他怎麼能忍受?
雙葉怒吼,“還跟她廢什麼話!”
他就不信,一個臭娘們兒,自己還不能把她打服帖了!
話落雙葉立刻衝上前就要還手。
可唐讓已經先他一步,劈手奪過了他舉起的手腕。
唐讓比他高出一個頭來,此刻居高臨下的盯著他,表情異常冷峻。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我保證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這裡是古滇,是非黑白我雙家說的算......”
雙葉仍然不肯放棄,他衝旁邊使了個眼色,很快大門口就湧入大量的打手出現。
他們每個人手上帶拿著武器,虎視眈眈的盯著這些外姓人。
雙葉用力甩開唐讓的桎梏,惡狠狠的盯著他們。
“不給家主的位置是嗎?那好,你們彆想活著走出這道門,動手!”
就在他們一窩蜂準備衝上前來纏鬥時。
‘嘭——!!!’
空中一聲劇烈槍響震碎了所有人的狠勁兒。
周圍人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直接都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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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就連剛才嘴碎無比的叔伯們都紛紛噤聲,一個個跟個鵪鶉似的。
紀予冷眼環視一圈,輕輕吹了吹槍口。
“......誰想動手?”
見沒人回答,她倚在椅背上,百無聊賴道:“想動手就動啊,看看是你們的刀快,還是我的槍快。”
“你?”
“你...?”
紀予槍口挨個對準那些打手們,那些打手瞬間向後退了幾步。
見他們有的甚至慫的直接放下了手裡的刀雙手抱頭。
紀予恍然大悟,直接調轉槍口對準了雙葉,“啊......那就是你?”
雙葉頓時僵直身子,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彆亂來!”
紀予眯起眸子,笑了,“剛剛不是叫的挺大聲的嗎?人群中就數你狗叫聲最高,怎麼?請你吃顆花生米都不行?”
雙葉額頭上布滿一層冷汗。
“殺人......你也會進去的。”
“宰一條畜生罷了,就當為社會作貢獻了,你剛剛不也想拿我們開刀嗎?”
紀予笑的玩味。
“雙沅,是我的人......你要動她,問過我嗎?”
溫奪看著紀予,她這樣眼眸上挑看人時,那滲出的神情令人膽寒。
不管遇到任何事,永遠都是從容冷靜。
不知為何,他想到了一句話形容她。
菩薩心腸,惡人手段......
雙葉腿抖的不像話,可即使眼神裡再有不甘,他卻也是不敢正麵硬剛了。
“紀小姐,姑姑曾經說過,她一直都在等你,可雙沅殺了姑姑,你不僅不替她主持公道,反而是偏幫殺人凶手,這怎麼都於理不合。”
雙葉的態度已經放軟,可雙家家主的位置實在太令人垂涎。
他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