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顧南濟提醒道。
幾人快速把棺材蓋了回去，然後跪在地上。
“你們倒是有心。”張家夫人看了看跪著的四人：“你們怎麼不離開？”
蘇式微站了起來：“老爺生前待我們不薄，所以特來給老爺上一炷香。”
“你倒是有意思。”張家夫人倒是沒有說太多，拿了一炷香點燃放在張家老爺靈堂前。
蘇式微道：“今日對夫人冒犯了，隻是我想還老爺一個公道。”
張家夫人把香插好後，看向蘇式微：“你和他真的沒有關係？”
蘇式微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張家夫人是什麼意思：道：“夫人多慮了。”
張家夫人態度倒是無所謂了，畢竟張家都沒人了，揪著以前的事也沒意思。
“這小哥不是我們府中之人吧？”
翠兒看了許昀汜一眼，忙低聲道：“夫人，他是徐大夫的弟子。”
許昀汜行了個禮。
張家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既是徐大夫的弟子，來張府作甚？我可不曾記得請大夫上過門。”
不等許昀汜開口，翠兒便道：“夫人，是我身體不適，之前和他說好，讓他今日上門來診治。”
“哦？”張家夫人也不知道信沒信，已經開始熟練地念著經書了。
翠兒忙地給許昀汜使眼色：“許大夫請來這邊。”
顧南濟等人也想跟著離開，張家夫人驀然開口：“翠兒去看病，你們跟著走什麼？不是要給老爺上香？”
幾人對視一眼，莫斯跟著許昀汜離開，顧南濟和蘇式微又回到靈堂前，這次也拿了一炷香，兩人把香放好。
張家夫人並未睜眼，緩緩開口：“你們是什麼人？”
張家夫人沒有聽到回應也沒有著急，隻道：“很奇怪，今日感覺腦海裡多了很多東西，好像我對老爺也沒什麼留念。”
蘇式微聽到這裡目光移向了張家夫人的手腕，手腕上空空如也，並不是未願人。
“我能感覺到你們和我們不一樣。”
張家夫人這才睜眼，與蘇式微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姑娘是在找什麼呢？”
蘇式微道：“夫人誤會了。”
張家夫人笑了笑，笑容有著釋然：“待把老爺下葬後我便會回家了。”
蘇式微順勢道：“挺好的，你總得為自己活一次。”
張家夫人聞言一怔，仿佛陷入了回憶中：“總感覺我在張府這些年，像是上輩子的事，很多事想起來都覺得遙遠。”
顧南濟見狀悄悄地挪動身形離開了前廳，張家夫人果然沒注意到他，她現在好像是想找個人傾訴罷了。
“我現在都無法理解為什麼這麼一個沒名沒分的身份，就把我留在這裡這麼多年。”
“當時總覺著他好像是喜歡我的，事事以我為先，除了不能給我一個正房的名分。”
“他若真的事事以你為先，就不會讓你受委屈了。”蘇式微說話毫不留情。
張家夫人一笑：“你說得對，但是以前的我卻沒有覺得哪兒不對。他隻是比較聽老夫人的話罷了，這說明他孝順不能說他不好。”
蘇式微點評：“是他懦弱。”
“確實是，他向來不敢對老夫人說一個不字。”張家夫人道：“老夫人讓他往東絕不敢往西。”
“我本以為老夫人逝去後他便會不一樣。”
“但是我對他提起正房的位置，他卻仍然不願意，隻說府中隻有我一位夫人，是不是正房都無所謂。”
“前段時間我邪氣入體，聽說他連夜請來了徐大夫，我隻覺得他是真的很喜歡我。”
“可是我後來知道了，他怕的是這邪氣影響他。”
“他們張家也不是什麼好人。”
蘇式微嗤笑一聲：“這你倒是說對了，他們張家人確實不是好人。”
蘇式微簡短地把張家的發家史說了下，卻見張家夫人頓時了然的模樣：“所以其實我才是被他們拖累的麼？”
“當時我醒來後隻道是我對老夫人不尊敬，這才引得邪氣入體。”
“說來，老夫人有一段時日很奇怪。”
張家夫人回憶道：“那段時日，她從來不出門，平日裡的晨昏定省也沒了，不讓任何人打擾。”
“老爺因此也讓我們都不要靠近老夫人的院子。”
蘇式微意識到了什麼：“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多久？”
“一個多月吧。”
蘇式微問道：“是不是再次知道她消息時便是她下山出事了？”
張家夫人點頭。
“我能去看看她的房間麼？”
張家夫人無所謂的模樣：“這張府你們想去哪就去哪吧，我也不是這張府的人了。”
“對了，我叫秋雲。”
蘇式微笑道：“好名字。秋風萬裡動,日暮黃雲高。”
秋雲笑得明媚：“第一次知道我名字還有這種解法。今日多謝姑娘聽我說這麼多。”
蘇式微道：“你也幫了我們許多，多謝。”
秋雲重新開始念經，蘇式微離開前廳：“走吧。”
兩人去老夫人的房間時，許昀汜一行人也正好來到這邊，引路人正是翠兒。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翠兒見狀，有些不好意思道：“這裡就是老夫人的房間了，我先去夫人那了。”
“有勞翠兒姑娘了。”許昀汜衝著她拱手行禮。
翠兒忙忙擺手，然後便小跑著離開了。
“我的臉明明也不差，為什麼沒有小姑娘看上我？”莫斯望著翠兒的背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
“人小姑娘又不是傻子。”蘇式微吐槽道。
“大小姐，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斯有些不樂意了：“我哪兒不好？”
蘇式微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看了他一眼，直接推開了房間。
“這？”蘇式微愣住。
老夫人的房間從未有人動過，還保留著生前的模樣。
這房間和張家老爺的房間一模一樣，若不是這裡的東西都沾滿了灰塵，隻會以為走錯了路。
顧南濟進去仔細檢查了下房間，窗戶上還貼著符紙，窗幔上也有符紙，他們走過碰到鈴鐺，鈴鐺聲清脆地在房間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