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這怎麼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小鬼子去哪兒了?難道都被炸死了?”
吳興業壓低著身子,緊握著手裡的卡賓槍,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預想中慘烈的灘頭爭奪戰並沒有發生,除了剛才那個自殺式的鬼子,陣地上隻有海風卷起的硝煙和沙灘被艦炮犁過後的焦糊味。
這種過分的安靜,反而讓他的心懸得更高。
“閉嘴吳興業!沒有鬼子衝上來啃掉你的鼻子,就是你祖上積德了!把眼睛給我瞪大嘍,鬼子的坑道四通八達,天曉得從哪個耗子洞裡鑽出來!”
班長田文兵低聲嗬斥,他那張經曆過戰火洗禮的臉上滿是警惕,眼睛像探照燈一樣不停掃視著前方看似平靜的灌木叢和彈坑。
他手裡的湯普森衝鋒槍槍口隨著視線微微移動,時刻處於待擊狀態。
陸戰隊最前鋒的幾個連隊已經呈散兵線推進到了距離灘頭大約500米的地方,腳下的沙地逐漸被堅實的土壤和雜草取代。
此時,隊伍側後方傳來一陣嘈雜和催促聲。
隻見直屬炮團的兄弟們正吃力地拖拽著那些寶貴的75毫米輕型榴彈炮——這些家夥在鬆軟的沙灘上成了巨大的負擔,輪子深深陷了進去。
“一二!拉!一二!拉!”一名炮長喊著號子,十幾個炮兵和被招呼過來的步兵弟兄們一起,肩扛手拉,繩索深深勒進肩膀,才勉強將一門炮從沙坑裡拖出來。
每個人都汗流浹背,軍服緊緊貼在身上,吳興業看到,那門輕巧的1榴彈炮此刻也顯得如此笨重,但它將是步兵們最可靠的依仗。
“天鬨黑嘎板載!”
一聲淒厲的嚎叫突然從右前方不到五十米的一處偽裝的草叢裡炸響!
一名渾身披掛著樹枝和泥土的日本士兵如同地底鑽出的惡鬼,猛地跳了出來,他手裡高高舉著一枚97式手雷,雙眼赤紅,徑直撲向附近兩名正在警戒的陸戰隊員!
“噠噠噠!”田文兵的反應快得驚人!幾乎在鬼子身影出現的瞬間,他手中的湯普森就噴出了火舌!
子彈精準地掃過那鬼子的胸膛,濺起朵朵血花。
日軍士兵身體劇烈地抖動了幾下,踉蹌著向前衝了兩步,便一頭栽倒在地。
被襲擊的那兩名陸戰隊員顯然是老兵,在槍響的瞬間就已順勢撲倒,戰術動作乾淨利落。
“轟!”
手雷在鬼子屍體旁爆炸,掀起一片泥沙,一塊灼熱的彈片擦著其中一名老兵的胳膊飛過,劃開了一道血口子。
“衛生員!這有個掛彩的!”班長田文兵立刻高喊。
一名肩膀上綁著顯眼紅十字標誌的衛生員貓著腰快速衝了過來,迅速打開急救包。
還沒等這邊包紮完畢,“噠噠噠噠!”更加密集的槍聲就從隊伍的左翼響起!緊接著,喊聲和更多的日式嚎叫混雜在一起!
“右側也有!小心!”
“小鬼子!他們從坑道裡出來了!”
整個寂靜的灘頭前沿仿佛瞬間被點燃了!一大群身穿著土黃色軍服的日軍士兵,如同潰堤的螞蟻,從那些未被艦炮完全摧毀的隱蔽掩體、地下工事裡鑽出,在軍官的帶領下,發出了絕望的狂嚎。
“殺給給!”
“天鬨黑噶板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