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兵突然推門進來，語氣急促，“對方說有關於‘全軍安危’的重要事情，必須當麵和您談。”
今村均皺了皺眉，飯沼守——那個曾經在第四師團擔任過師團長、後麵又任印度方麵軍司令官。
據說因為反對“玉碎政策”被軍部邊緣化，怎麼會突然派人來這裡？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讓他進來，注意警戒。”
幾分鐘後，一個穿著中佐軍服的年輕人被帶了進來。
他身材消瘦，臉上帶著一絲疲憊，軍靴上沾著長途跋涉的塵土，看到今村均，立刻立正敬禮：
“飯沼守閣下直屬參謀森川浩，見過今村司令官！”
“飯沼君讓你來做什麼？”今村均開門見山，目光銳利地盯著森川浩。
“看來123師團失聯，應該與你們脫不了關係了？”
森川浩沒有絲毫慌亂，他從懷裡掏出一封密封的信件，雙手遞給今村均：“司令官閣下，我這次來，不是為了傳達軍部的命令。”
“而是為了123師團一萬多名士兵的性命，以及南方軍數十萬將士還有兩百多萬南洋僑民的未來。”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飯沼閣下讓我告訴您，帝國已經拋棄了我們，聯合艦隊不會回來，國內的增援也不會再有，現在繼續抵抗，除了白白犧牲，沒有任何意義。”
今村均拆開信件，快速瀏覽著上麵的內容，臉色越來越凝重。
信裡詳細寫了飯沼守與華聯軍接觸的經過，甚至提到華聯軍已經掌握了“原子彈”全麵量產技術。
他們正在考慮用它摧毀整個日本本土——如果日軍繼續頑抗，不僅南洋的殘兵會被全殲，日本本土也可能麵臨滅頂之災。
“你在胡說八道！”龜井遠突然怒吼起來，指著森川浩的鼻子。
“原子彈？那是盟國用來嚇唬人的東西！飯沼守這是叛國！他想勸我們投降？”
森川浩沒有反駁，隻是平靜地看著龜井遠：“龜井參謀長，我知道您很難相信，但這是事實。”
“華聯軍已經在華國東部的空軍基地部署了原子彈投放部隊，我們有確鑿的情報證明這一點。”
“而且，不僅僅是123師團，印度方麵軍除了山下奉文將軍，其他大部分軍官都已經同意與華聯軍談判——我們不是要投降，而是要為大和民族保留一絲火種。”
他轉向今村均，語氣誠懇：“司令官閣下，您應該比誰都清楚，現在的抵抗毫無意義。”
“我們的士兵士氣低落，僑民們雖然被動員起來，卻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怎麼和裝備精良的華聯軍對抗？”
“軍部讓我們用‘恐怖傷亡’震懾敵人，可他們有沒有想過，這樣隻會讓華聯軍更加憤怒，不久的將來進攻日本本土時，下手會更狠！”
“華聯現在巴不得我們反抗激烈，這樣他們就有充足的借口用原子彈將日本列島全部炸沉，將整個大和民族從世間抹去！相信我，他們可以做到，而且正在朝這一步前進！”
今村均沉默著，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腦海裡天人交戰。
作為一名軍人，他深知投降是莫大的恥辱，可作為南洋日軍的最高指揮官，他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十多萬士兵和兩百多萬僑民白白送死。
他想起剛才在窗外看到的僑民屍體，想起自己遠在鬆江的家人，心裡的防線漸漸鬆動。
“飯沼君……想要我們做什麼？”他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
森川浩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飯沼閣下已經和華聯軍達成初步協議，隻要我們停止抵抗，釋放所有戰俘，協助華聯軍維持僑民秩序。”
“他們承諾不會傷害無辜僑民，並且會安排願意回國的僑民乘坐運輸船返回日本或者前往印度！那裡是我們救國軍的大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