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無數次想過，如果有一天日本投降，他一定要讓所有戰犯血債血償，甚至想過要把這個民族從地球上抹去。
可是現在，看著跪在麵前的飯沼守，看著指揮部外那些加入了華聯國防軍的日本士兵他們已經超過三萬人，都是棄暗投明、沒有血債的人），他又猶豫了。
辦公室裡靜得可怕，隻有飯沼守壓抑的呼吸聲。
門口傳來輕輕的響動，宋天抬頭看去，隻見日本救國軍的幾位高層站在那裡，他們穿著華聯的軍裝。
肩上扛著軍銜，眼神裡滿是期盼地看著他——他們都是從日軍裡叛逃出來的，如今一心想為自己的民族贖罪。
宋天沉默了很久，終於站起身，走到飯沼守麵前，伸出手，將他扶了起來。“你先起來。”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目前沒有辦法答應你，這件事太大了，必須由全體華夏人民來決定。”
飯沼守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但是。”
宋天話鋒一轉，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對於你們這些已經脫離了軍國民主義思想、願意贖罪的人，我們是歡迎的。”
他看著飯沼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不管最終的決定是什麼，有幾點我必須說清楚：第一，日本必須放下所有武器，接受無條件投降。”
“第二，所有人，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都必須接受調查和審判，一個都不能漏。”
“第三，天皇製度必須取消，天皇必須接受審判——他是這場戰爭的策劃者和參與者，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絲冰冷：“而且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隻要審判結果出來，天皇必死無疑，我希望你們清楚這一點，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飯沼守站在原地，聽完這番話，先是愣了愣，接著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您，宋桑。至少……您給了我們一絲希望。”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卻多了幾分堅定。
“我會把您的話帶給所有願意贖罪的日本人，我們會配合調查，會等待審判。”
宋天點了點頭，示意參謀把他送出去。看著飯沼守離開的背影，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外麵的風湧了進來，帶著機場的熱氣和硝煙味。
遠處的海麵上，南洋艦隊的分艦隊已經靠岸，士兵們正在卸載物資，機場上，更多的運輸機還在降落，帶來了新的部隊和裝備。
這場戰爭，終於要結束了。
但審判的路，贖罪的路，還有很長很長，宋天握緊了拳頭，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給所有死難的華夏軍民，一個公正的交代。
遠處的天空，夕陽正緩緩落下，把班賈爾馬辛的天空染成了一片金紅色。
這是終戰的黃昏，也是新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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