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寄存處,本書有些爽】
大明天啟元年三月初八,京師西直門。
一處酒樓門口,就瞧見一位十七八歲、身著藍色長袍的少年,正伸著手指,對著天空破口大罵。
兩名年輕夥計站在他身後,滿臉無奈。
隻聽少年叫嚷著:“媽的,你這該死的賊老天,有啥陰招損招,儘管使出來!
我可不是當年的沈萬三。
我可是在紅旗下出生,在春風裡長大,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
工廠進,夜店出,是在社會浪潮裡摸爬滾打出來的鐵骨頭、硬漢子!
當年高三的時候,在教室裡被校長罵了整整一天一夜,我都沒怕過,還能怕你把我整死?
還有什麼招數都招呼過來,大不了老子把這破酒樓關了,看你還能把我怎樣!”
少年罵得那叫一個神情激憤。
身後的兩個夥計,滿臉無奈。
這時,其中一名夥計開口問道:“大虎,掌櫃的這是第幾天這樣了?”
叫大虎的青年搖了搖頭,歎著氣說:“我都記不清了。
自從年前皇帝駕崩,咱們這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差,掌櫃的每天早上都要站在門口罵上這麼一通。”
這位少年,正是這家酒樓的掌櫃,名叫江寧。
他既不是本地人,也不是外地人,而是從21世紀穿越而來的“三好青年”。
江寧原本剛走出校園大門,滿心想著要回報社會,懷揣著創業夢想,不惜砸鍋賣鐵。
可誰能料到,創業未半,花光預算。
心灰意冷之際,他用僅剩的錢買了兩瓶白酒,本想借酒消愁,卻倒黴地碰上無良商家,那酒竟是用工業酒精勾兌的。
結果,他一命嗚呼,等再一睜眼,就來到了大明朝。
巧的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江寧。
如今,已是他穿越過來的第三個年頭了。
穿越第二年,他的父母相繼病故,如今他孤身一人。
好在父母給他留了一筆頗為豐厚的家產,懷揣著二次創業的想法,江寧又開了這間酒樓。
憑借自己後世人的經營思路,剛開始生意異常火爆,原本以為是開始,不曾想卻是巔峰。
就在年前,肩挑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的萬曆皇帝和泰昌皇帝先後駕崩。
原本繁榮昌盛的大明京師,如今也變得一片蕭條。
原本賓客盈門、熱鬨非凡的酒樓,如今卻冷冷清清,生意慘淡到了極點,眼瞅著距離關門大吉沒幾天了。
江寧滿心憤懣又無計可施,索性徹底放飛自我,破罐子破摔。
每天天剛亮,他就站在酒樓門口,伸長手臂,指著老天爺,扯著嗓子一頓亂罵。
那兩名夥計在一旁看著,除了無奈地搖頭,也實在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勸勸自家這位掌櫃。
此刻,酒樓門口趴著的旺財也感受到了江寧的怒火,嚇得夾著尾巴,那雙圓溜溜的狗眼緊緊盯著江寧,滿是不安,生怕正處在氣頭上的江寧突然給自己兩巴掌。
沒過多一會兒,江寧罵得口乾舌燥,終於停下了對老天爺的“聲討”,轉身邁步,走進了酒樓裡。
江寧轉身,對著名叫大虎的夥計說道:“大虎,先去準備飯菜,朱兄一會兒就到了。”
接著,又看向另一名夥計,吩咐道:“大威,你也去搭把手。”
兩名夥計趕忙應下,快步跑到廚房,著手準備飯菜。
江寧則沒什麼事可做,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曬著太陽。
沒過多久,隻見一群身材魁梧的護衛簇擁著一名十六七歲的錦袍少年和一位白發老者,朝著酒樓走來。
錦袍少年隔著老遠,就滿臉歡喜地大聲喊道:“江兄,我又來啦!”
江寧抬頭一瞧,沒好氣地說道:“喲,這不是我那‘白吃派掌門人’朱兄嘛!
你可真是掐著點來的啊。”
錦袍少年聽了,也不生氣,臉上依舊掛著笑,說道:“江兄,生意興隆啊!”
江寧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噌”地一下站起身,冷冷說道:“朱兄啊,您今兒出門是不是落了什麼東西在家?”
錦袍少年聽了,上下打量自己一番,疑惑問道:“江兄,我落下啥了?”
江寧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眼睛啊!
您瞅瞅我這酒樓,都快黃了,彆說人了,連個鬼影都不見,哪兒看得出生意興隆?
合著你大老遠跑來,白吃白喝不算,還拿話糟踐我呢!”
錦袍少年聞言,臉上一陣尷尬,連忙賠著笑說道:“江兄息怒,江兄息怒!”
江寧冷哼一聲,說道:“朱兄,飯菜都備好了,咱們直接進去吃吧。
今兒個也不用清場子了,酒樓裡冷清得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錦袍少年是江寧酒樓剛開業時結識的。
初次來吃飯,這錦袍少年竟帶著手下人直接清了場。
這可把江寧氣得夠嗆,若不是瞧著錦袍少年帶來的那幾十個護衛人高馬大,一看就不好惹,且態度客氣禮貌。
要不是秉持著和氣生財的想法,江寧真想帶著兩名夥計,把這錦袍少年狠狠揍上一頓,好讓他知道吃霸王餐會有什麼下場。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錦袍少年姓朱,乃是京城人士,家中經營木材生意,他常戲稱自己為“朱木匠”。
跟在他身後的那位白發老者,便是管家老魏。
江寧一度懷疑該不會是宮裡那位木匠跑出來了吧!
但見對方言談舉止完全沒有那種天子威嚴,反而處處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至於管家老魏,完全就是一名和藹的老人家,怎麼看也不像那位傳說中的“九千歲”。
江寧隻是個普通百姓,也沒有想過結交權貴,至於試探對方的真實身份,那更不可能。
江寧還想多活幾年,不論對方的真實身份,門外站著的幾十護衛可不是擺設,搞不好當場就得被剁成餃子餡。
索性也就全當交了個朋友。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幾次往來後,江寧和朱木匠越聊越投機。
江寧仗著自己身為後世之人,對明朝曆史略知一二,心裡想著吹牛既不犯法,又不用繳稅,索性毫無顧忌地吹起牛來。
每次都把朱木匠聽的驚歎連連。
自那以後,朱木匠隔三岔五就跑到江寧的酒樓“吃霸王餐”。
每次來,還都帶著一群護衛把酒樓清場。
江寧看著門口那幾十名威風凜凜的護衛,心中又好氣又好笑,無奈之下,給朱木匠封了個“白吃派掌門人”的稱號。
江寧、朱木匠以及管家老魏三人走進酒樓後,身後的護衛便將酒樓嚴嚴實實地守了起來。對此情形,江寧早已司空見慣。
三人在桌旁落座,朱木匠看著空蕩蕩的酒樓,忍不住開口勸慰道:“江兄啊,或許你真的選錯了方向,走錯了路。
你可能確實不是開酒樓這塊料。
這行裡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